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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童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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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我胡乱踩了几脚,就已经热的满头大汗,小野却脸色发白的说冷。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就问百海:“不会是刚才那个厉鬼作祟吧。”百海打了个喷嚏才说:“刚才你就知道自己踩爽了,分毫不顾我俩的感受,她的分身被你踩破,阴气外泄,把走廊变的冷了。”
谨慎起见,百海又围着小野转了一圈才说:“鬼跟妖怪不一样,白天的时候,鬼基本上不会出来折腾。刚才那只厉鬼身上的气息虽然怪,却还没有逆天的功力,大白天的,她不能把小野怎么样。”
百海又抬头仔细看了看小野的脸色,然后想了想才说:“小野可能受不住这股阴气才发晕,扶他到外面晒晒太阳就能好一点。”
听到百海的话,我赶紧扶着小野下楼。从教学楼出来,我马上找了个在太阳底下的长椅让他坐下。没想动今天运气这么背,本来以为对手只是个小妖,没想到却是只难缠的厉鬼。
刚在太阳底下晒了一小会儿,我就见小野的脸色稍稍好转,可是还有只厉鬼不知道在哪里埋伏着,让人怎么放心的下?现在太阳高高挂,还没什么问题,如果到了晚上就难办了。关键是厉鬼就算欺负到家门口,我跟小野也拿她没办法。
想了一下,我还是给李思平打了个电话,现在只能请他帮忙。电话一接通,我就把这边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然后请他过来,帮我们看看那只厉鬼的门道。
没曾想,李思平现在已经在吉林!今天还真是祖师爷不开眼,就算我没记着元始天尊老爷子的真名,他也不至于这么报复我!
李思平又问我把那只厉鬼踩扁的经过,我尽量说的详细一点。李思平听完后,笑了一声说:“那只鬼也是倒霉,碰上谁不好非碰上你!被你那么一踩,估计能把她几十年的功力踩去。”
我松了口气:“那就是说,她不会来找我们报仇喽?”李思平回答说:“近期不会,等我从大兴安岭回来,先帮你们处理一下。这期间不要独自走夜路,情绪不要太过大起大落,还有,别人姜殇发生关系。”
我差点没自己的口水噎到,最后那一项,不是男人为了防止阳气外泄,才要注意的!怎么我一个大姑娘还要留心这个?不过即使我的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问为什么,听着李思平又叮嘱了几句,才把电话挂掉。
小野已经好了许多,本来发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生气。我已经被太阳晒得满头大汗,却又不好独自先走,我就问百海:“要晒到什么时候?”此时百海也伸开四条腿,闭着眼贴在地上晒太阳,它听到我问,就回答说:“半个小时。”
小野让我先找个凉快的地方等他们,我却一口回绝了,我有那么娇贵么!小野还要再劝,我却转移话题,问他章紫奇是怎么回事。
小野知道劝不动我,就叹了口气说:“我跟她一起入学,一开始觉得她长的挺清秀,而且她身上还隐藏着灵力。本来我还想追她的,却没想到开学还没有一个星期,她就出车祸去世了!”从小野的语气中,多少能听出一些悲切。看来小野身上也不全是沉默和害羞,他可能是那种只要认定目标,就默默付之以行动的性格。
小野接着说:“那天已经是章紫奇去世一个多月之后,我突然感觉周围阴气沉沉,就召唤了鬼眼。没想到章紫奇就坐在我旁边,着实吓了我一跳。”听到这种鬼故事里经常见到的桥段,我到没什么,毕竟我只是旁观者。不过我却替小野捏了把汗,身边突然多出来一个应该去世了的人,是够吓一跳的,即使是见惯了怪事的除妖师,也不能例外。
小野说到这里的时候,却轻轻的笑了一下,我想他能重新见到章紫奇,应该挺高兴的。或者,这是他一段美好记忆的开始。小野继续往下说:“虽然吓的我不轻,不过也马上想到,她都去世为什么一个来月了,怎么还没有去奈何桥?”
“本来我想问一下,却见她满脸恐惧的看着窗外。有一部分校园以前曾经是乱坟岗,我偶尔开鬼眼的时候,发现周围有许多游魂。我想她可能是怕那些东西,就写了张字条告诉她,那些游魂不会害人,让她不要害怕。”
“她见我能看到她,就跟我聊起来,我问她生前还有什么遗愿,不然为什么不去阴间?她说了半天也没说明白,后来我在她身上察觉到了妖气,就猜想可能是有妖怪把她的魂魄从阴差手里抢出来,要用她的魂魄增进修为。”
“本来我想赶紧找到那只妖怪,让她自行去阴间,可是我越跟她接触,越不想她就此离开。这件事就这么拖下去,直到前几天,我看到刚才那只厉鬼出现在她身上。”
“我也以为那是只妖怪,既然已经出现在她的魂魄上,那就得赶紧动手,不然她肯定要魂飞魄散。但是我用过驱妖术,没能把那只厉鬼从她身上拔出来,于是这才请师姐出马。”
小野舒了口气又说:“她虽然已经重新去轮回,可能我这一生再也见不到她,不过这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我拍了拍小野肩膀,安慰他说:“别太往心里去,感情的事从来都是不随人意,过两天师姐再给你介绍个女朋友。”说完之后,我才觉得这句话着实不像是在安慰他。
果然,听完我的话,明显的看到小野嘴角抽了一下。我马上转移话题:“话又说回来,没想到厉鬼还能通过吸取其他魂魄修炼,不过按道理说鬼魂之类应该不怕我,为什么我还能把她从章紫奇的魂魄上拖出来?”
小野支支吾吾的说:“这个......那个......”一边说他还一边朝百海看去。我也马上朝百海看去,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他们都知道,唯独我不知道?
百海趴在地上,头也不抬的瞅了我一眼才说:“问你老爹去!”我一愣,没想到还真有隐情,不过也肯定不会是什么大事,不然就算父亲不告诉我,母亲还是会偷偷跟我说的。
既然这个话题谈不下去,那就聊点别的。我跟小野都是除妖师,虽然平时很想聊妖怪,或者修炼除妖术的事,不过却因为这个行业太隐秘,很多话只能藏在肚子里。
周日的校园里人不多,特别是教学楼这边,基本上没有人。现在终于没了那些忌讳,我跟小野可以随心所欲的畅谈。说着说着,我们就谈到学习除妖术的时候。小野的家族跟汉家的教育模式很不同,小野从记事开始就在修习除妖术,而我是从初三那年才开始学起。
这可能是因为两家人的体质不同,小野家族灵力弱,所以他们注重“术”,就是封妖的法术。而汉家则注重“力”,一般都是用体内强悍的灵力封印妖怪!
回忆起我的童年,真是一片惨淡,那时父母都忙,只留我一个人在家。父母没有告诉我家族里的事情,家里人做事又都很隐秘,我甚至想家里是不是某个犯罪组织的巢穴?又因为家里有许多留守儿童,我又想家里是不是还顺带着做些拐卖儿童的勾当?有一段时间我还天真的以为自己也是被拐来的孩子,生怕父母把我抛弃。
当时我曾经想过是不是要去报警,然后指证家人,从而破坏一个大型的犯罪集团。现在再想起来才明白,那是因为父母没时间照顾我,才使我的童年在如此悲催的恐惧中度过。
更让人无语的是,我好像没有五六岁之前的记忆。后来跟孙尚香他们聊天的时候,她们对那个时候多少都有些支离破碎的记忆,而我却脑子里却一片空白,好像出生的时候就已经七八岁。
那时候我好像很害怕什么,但是具体是怕什么却实在记不起来,只零星的记得那时候我很容易哭,哭起来就没完。后来我开始上学了,才渐渐没那么矫情。
家族里有一个很荒诞的规定,掌门人的子女从出生时,就要每天喝一种极苦的药汤,有段时间我实在喝不下去,就把药汤赏给了父亲的一棵君子兰。没想到过了七八天之后,那棵君子兰竟然枯死了!
我当时大惊失色,先想到这些汤药会不会是高俅给宋江喝的那种杀人不见血的毒药!那时候《水浒传》在电视上来回播放,我对宋江的死很是气恼,所以先想到了宋江,以及杀死宋江的毒药。
那年我才八岁,回想前几年已经喝了无数这类的汤药,随时都可能撒手人寰,再想到我这短暂而灿烂的一生,顿时间感慨万千,可紧接着,就又会大哭一场了事。
我没有喝汤药这件事很快便被家里人知晓,他们都有些惊慌,甚至把在外地的父母找了回来。那天家里来了好多人,他们的脸色都是凝重的,父亲几乎是撬开我的嘴把汤药灌进我喉咙。
被灌了一肚子药,我觉得自己命不久矣,索性豁出去,一边大哭一边指着家人怒道:“你们这些坏人!就会用毒药把我毒死!”家人稍微一愣,接着哄堂大笑。母亲笑着一边给我擦眼泪,一边说:“这些药是强身健体的。”
我那颗小脑袋这才想到,好像从有记忆的时候我就没生过病,别的小朋友都害怕打针,但我除了打疫苗之外还真没挨过针头。
不管怎么说,那些汤药我还是得继续喝,一直到上初中,才终于摆脱了这个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