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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结束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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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五人,试探的一点点后退,看北辰没反应,刘海在北辰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眼睛,只有冷峻的下巴露在外面,薄唇抿成倔强的直线,五人退得更快了些。
北辰还是站着,双手自然的垂在身侧,看似全身放松,但每个人不都知道那瘦小的身体里还有多大的力量,没有人敢赌。
退到一定距离,反身屁滚尿流的跑了干净。
只剩下北辰一个人再也看不到旁的人影了,北辰软软的倒在地上,抬起一根手指都是奢望,原来早就到极限了啊,亏得还以为自己是超人呢,北辰用右手挡在眼睛上。
快要天亮了,月亮淡淡的悬在半空,光芒暗淡,这是黎明前的黑暗……
天际一线光芒横亘在黑暗的世界,北辰的心却永远的坠入黑暗的深渊,不见底也捞不上来,没着没落的,空荡荡的……
完全不想去关心未来,还有未来么?
等到第一抹阳光划破黑暗,朦胧的光线和雾气笼罩在山林里,北辰已经一身的露水。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土,找到装有师父的头的盒子提着,割下凌空的头直接揪着头发带走,北辰脸上一片麻木。
现在说不上恨什么的,恨没有意义。人都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凶手已经被北辰亲手手刃,师父也能安息了吧?可不想每天夜里都被骂成不孝徒弟,呵……还有心想这个,真是没救了。
北辰突然觉得自己跟这些凶手也没什么区别,他们杀人,我也是杀人,谁还能比谁高贵不成?那些人杀了我的师父,而我反过来杀了他们,他们杀人是任务,我杀人是报仇,谁都错了也谁都没错,立场不同罢了。北辰若有所悟……
可是怎么的这么累,好想哭……仿佛肩上有山压弯了腰,北辰承受不住的跪在地上,膝盖下的碎石树枝泥土都无所谓了。
北辰裤子上的布出现了一个深色的点,深色的点越来越多,直至连成一片,没有声音,只有北辰颤抖的背影和瘦小的肩膀。
我该如何是好?
北辰在房子后山,一片青山绿水的好地方埋葬了刘老头、常江、关宝和田亮。站在四人的坟前默然,深深的看着,又好像视线穿过眼前的一切看向不知名的虚无。短短的一天,北辰像是长大了十岁,可是没有成长的喜悦,只有苍白和憔悴。
仿佛再也受不了这死寂的静默,北辰开口说:“呐,我已经报仇了,你们就安息吧。师父,你不要担心,我们这一脉功夫不会断的,我会传下去,一代一代的传下去,没准我还会超越你呢?如果我没做到的话,你就每天来我的梦里像平时一样铁拳教育吧,没有我给你做饭了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老是图懒,什么都对付,哈,对了,你不用我给你做饭了,没关系,我给你烧纸钱,年年烧,您就可劲的花吧。”眼里一片干涸,干的发痒,嗓子哑的厉害。
吸口气清了清嗓子,北辰接着说:“师兄你别说我偏心,我到时肯定光会给师父烧房子烧车子烧纸钱,钱都给师父,你好好照顾师父,师傅给你多少是多少不许不高兴。”
转个头对刻着关宝名字的木头碑说:“嫂子,对不起我去晚了没能救小侄子,看到这人了么?我给你报仇了,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再跟□□有牵扯了,在底下你和师兄要好好的……”
喉咙里像抵着一个硬块,真的说不下去了,北辰使劲抿抿嘴唇,那就不说了吧。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独角戏什么的挺没意思的,不过图个心安罢了。
还有事情没做呢。
北辰回到屋子里包了几件衣服,把师父剩下的老药丸子都带走,这些老药丸子都是好东西,是老方子配出来的,搁的年份越久药效越好,练武难免会受伤,不管哪疼把药丸子碾碎了抹上立刻见效,当初北辰还不信,觉得这黑乎乎臭烘烘的一团有那么神奇吗?事实证明就只是这么神奇,中医博大精深。
想了想又把那把匕首藏到衣服的暗兜里,四下里一环顾,才发现生活了四年的地方除了学会记在骨子里的武功,竟然没有什么能带走的东西,本来想着将来带刘老头儿一起离开给他养老的,可也没机会了。
把收拾好的东西用布片一包,四角一系,就成了。把小包放在竹床上,走出残破的大门,大步下山。
要说去哪,当然是下方的村子了。哪里有北辰曾经的小伙伴,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依然单纯快乐?北辰很清楚的知道,那些快乐再也不属于她,何况去村子里也不是为了找人叙旧的。
北辰是去找人麻烦的。
北辰一路沉默,只有眼睛里翻涌的情绪像是大海暴风雨前的暗潮般波涛汹涌,除了北辰没人能明白她会想什么,杀人?放火?
到了村口,北辰毫不停留的奔杜鹃家去了,也不敲门,直接一脚踹开大门,‘彭’的一声巨响,半扇门板塌了,屋里的人吓了一跳,杜鹃的奶奶‘哎呦’一声捂着胸口揉,杜鹃的妈妈也被手里的针扎了一下,男人下地干活去了,两个孩子上学去了,家里就这两个女人。
杜鹃妈心惊肉跳的想:村里住的都是乡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谁能来找麻烦啊?家里就两个女人,这可咋整?忙不迭的把针线衣服都堆到针线篓子里,跳下床拖拉着鞋,连脚后跟都顾不上提。
杜鹃妈出去一瞅,吓!是北辰那孩子,看着挺不对劲的,像是想起什么,杜鹃妈目光闪烁的不敢与北辰对视,就低着头,拿眼睛的余光瞟。
北辰也不啰嗦,开门见山沉声说:“杜鹃呢?让她出来见我。”
杜鹃妈讪讪的笑了一下,貌似镇定说:“前天就开学了,今天星期三还在学校读书呢,不如等她放假了你再来找她玩。婶儿给你做好吃的。”说着想起来,赶紧说:“等等,婶儿早上蒸了馍,给你吃”匆匆走进厨房,竟是要躲起来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