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手札》洛小晓

62、千羽嫁衣4

　　深夜的街头，大多店面都已经关门，比较热闹的是几个外地人的烧烤摊子，他们不用叫卖，只凭那浓浓的烟，就会吸引来许多这点下班的人，这些人也大多是外地人，合租在高校附近的公寓里，这喜人通常会成为警方锁定嫌疑人的目标。其中有一家烧烤摊子，喜欢在众人面前当场宰杀一只羊，来证明自己所用的是真正的羊肉，当我正被面前两个男人拦在铺子的门口不得进去的时候，我恰好看见那只羊从活着的状态变成了人们口中的美味，前后也不过几十分钟的时间。

　　今日的摊子很少，似乎是因为近日来初中少女的失踪案猛增，当地警方多派了些人手加强街道的看管，虽然不是城管，但这些外地人与条子向来不和，怕是都转移到别的街道去了。

　　我偶尔可以看见几个穿着蓝色警服的人，他们大多都长得很平凡，腰间会陪着一根电棍。而事实上，铺子所在的这条街的治安一直很好，鲜少发生失踪案件，就连小偷小摸都没有。

　　其实，以上都不是我此刻所要担心的事务。我需要解决的是面前的这两个男人，他们那尖尖的獠牙都快从嘴巴里露出来了。我这才知道，原来，尤金的奶茶店不光接待人类，还允许他的同类进入。

　　不是说好了吸血鬼都长得美艳动人吗，如果达不到类似尤金的程度，那么也应该至少清秀可人吧，为什么我所遇到的这两位连普普通通都算不少。一定是吸血鬼里的低等货吧。

　　我这样想着，没有理会两个男人不停地搭讪，我甚至连他们到底在和我扯什么我都没听进心里去，我只想着如果我一直保持沉默，他们应当会对我失去兴趣。但是他们没有，甚至他们还准备在我的面前露出獠牙，一副想要强吸血的样子。

　　这种看见美食就止不住流口水的痴|汉样子，使我对他们的厌恶值不断地上升，直到爆表后，我终于忍耐不住，掉头走开。

　　两个男人连忙快步走上来，我猜他们应该会很默契地将我堵到黑漆漆的弄堂里去，这样幽暗不见人的地方是他们最喜欢的作案场所。我实在想不通根本不是人的我拥有着什么样诱惑人的鲜血，就像人奶和奶粉一样，难道不是应该喝真正的人奶才更宜于宝宝的发育生长吧。虽然说，这是个很不恰当的比喻。

　　我顺着他们的心意逃到了一个死胡同，眼前的是一堵很高的墙，我估摸着我努力一把助跑一下的话也许可以碰碰运气翻过去，但我没有，因为我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将他们引到这不见人的又幽暗的小地方。

　　来教训教训他们。

　　我的手心里始终捏着我从奶茶店里出来时，尤金偷偷塞给我的银质十字架，这枚十字架是花盏的宝贝，据说曾经制服过许多不听话的吸血鬼，当然，它就算再厉害也对尤金没什么作用。因此，我知道，尤金在血族里应当是个蛮厉害的人物。

　　我转了个身，面前他们，两个男人将我围住，獠牙已经伸出了嘴唇，一点点地滴落着让我恶心的口水。

　　“小妹妹，你就别逃了，今天就陪咱俩乐呵乐呵吧。”这两人真是刷新了我对血族原本美好的看法，怪不得尤金会将这个宝贝借我用，血族中不能杀亲的戒条使他无法自己除去这两个败类，而我也乐意将他们两个作为这几天被莫名人干扰生活后，所堆积起来的郁闷发泄发泄的工具。

　　我不想与他们废话，在他们一步步地朝我靠近的时候，寻找着可以将银质十字架直接戳进他们心窝的机会，当他们即将要搂住我的时候，我当机立断抬起手，将带了些手汗的十字架戳向了其中一个男人的左胸，银质的十字架是吸血鬼的死穴，更别提这种低等吸血鬼，他们根本没有招架的机会。另外一个看见这个男人瞬间变成了一滩血水后，大惊失色想要逃跑，我取回十字架，快步追上去，可男人跑得比我快，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与他的距离被慢慢拉开。

　　于是，我停下脚步，尝试着瞄准了以后，将十字架用力飞了出去，我好像听见了它与空气摩擦所发出的咻地一声，然后，它便稳稳地命中了男人的心脏，从前胸飞了出去。我赶紧上前一探究竟，只见小弄堂的另一头，尤金接住了十字架，笑着说：“干得漂亮！”

　　而我则没有一点喜悦的心情，斜了他一眼后，往回走。

　　尤金快步跟上来，在我身侧为我解释到：“这还得怪你的鲜血的味道太过浓烈，我在你的身上拥有留下我的气味，一般不会有同类会对你出手。”

　　“那他们算什么？”

　　“他们蠢呗，所以死有余辜。”

　　只是想尝尝某个美食的味道，就丢了性命，的确是挺蠢的。

　　在路过其中一家烧烤摊子的时候，尤金说他想要吃些夜宵，没等我吱声，他就点了两碗砂锅将我拉到了露天的座位上坐下。我的脸色很臭，但他视而不见，一手拿着一只筷子，在桌边敲打着玩。我被这声音折磨得不耐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吐了吐舌头，将筷子丢进了垃圾桶。

　　“在担心什么？”尤金问道。我觉得他是在明知故问，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回到铺子，能让我如此心烦意乱的人还有谁。

　　“那个陌生人，就是寄请柬的人，好像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我将昨晚与白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尤金，我发现如果我一点都不说的话，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会将我的心情搞得很糟糕，就像他们经常所说的女人的大姨妈时期。

　　哦，我好像从一开始就忘了说，我不会来大姨妈。这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另外一个问题——不会来大姨妈的我有没有生育能力。

　　如果你这样问的话，我只能回答我不知道。

　　从我成为这个样子生活在人世间开始，我就从没想过我要去拥有爱情，更别提婚姻和家庭。这些就像是头顶上浮云，看不见却始终摸不到。

　　“听起来似乎很厉害，我并不清楚东方世界。不过，你如果真的很担心阿阮的话，我有个特殊的地方可以作为他这段时间的巢穴。”尤金说得神神秘秘，我则将信将疑。正巧刚点好的两碗砂锅端了过来，闻到香味对的他说等他吃完再把这特殊的地方告诉我，我只能点点头，拿起筷子随便挑了些肉丸吃。

　　食之无味应该就是我现在的状态，尤金与我恰恰相反，他很饿的样子，大快朵颐地就将一碗满满的砂锅吃得精光。“十三，没有人告诉你不能浪费粮食吗？”他瞥了一眼我几乎没动过的那碗砂锅说。

　　“没有。”我回答。

　　“切。”他起身付账，回来的时候又抽了张纸巾擦嘴巴，擦完以后才悠悠开口对我说，“带你去个地方。”

　　而我实在不想再去别的地方，只想回铺子看一眼阿阮后便睡觉。但尤金没给我拒绝的机会就牵起了我的手，瞬间移动走了。我们就这样凭空消失，可似乎互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他带我来的地方叫做墓地。

　　我刚站稳，就看见了满眼的鬼魂。它们围过来，一副很久没有见到过生人的模样，手腕上的镯子泛起了冷冷的光芒，这些鬼魂便止步于离我一米开外的地方，不得再靠近了。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的语气很不友善，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即使尤金算是我的朋友，我也不可能不生他的气。

　　“十三，带你来我家看看啊。”

　　这的确是尤金口中所谓的“家”，在他带着我穿梭在黑夜的墓地里长长一段时间后，又钻入一个墓穴，经过一条甬道后我才明白这一点。

　　这个处于地下的墓穴很大，装饰得金碧辉煌。“我以为你们血族住的地方和人类一样。”或者是洛可可风的城堡，到处散发着中世纪欧洲贵族的气息。

　　“我有啊，就在郊外，那栋上过电视的别墅。但是我还是喜欢这里。” 我记得尤金提到的这栋别墅，当初似乎拍卖到了一个逆天的价格，最后被一个外国人所拍下，原来这个外国人就是尤金。

　　有时候，这世界真是小的可怜，怪不得，有个著名的科学家说，我们往往只要通过六个人就能认识全世界任意一个人。

　　尤金没有请我喝茶，也没有将他珍藏多年的红酒拿出来招待我，而是直接领着我来到了他的卧室，他的卧室里没有软软的席梦思大床，只有一樽黑色的棺材，镶着金丝。应当是棺材中的香奈儿。

　　“就是这个，让阿阮睡在我的宝贝里，绝对安全得没话说。”尤金将棺材盖推开，里面铺有真丝绸缎，看起来比席梦思还舒服的样子。“一般人我可碰都不让碰的，所以，这回，十三，你欠我一个人情。”

　　到底欠不欠尤金的人情我还不知道，只是我的脑子一时间有点当机，我咽了咽口水，说：“你是说，让阿阮睡棺材里？”

　　“对啊，再埋起来就保证没事了。”

　　听起来很像回事，但又很不像回事。

　　啦啦啦啦~亲爱的们想我吗~放心，存稿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