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gl)》flame

29、第 29 章

　　和那位杨雪小姐的谈判进行的格外艰难，虽然与家人朋友相处愉快，但总的来说，与人交际不是她所擅长的。何况与这位扬小姐又有之前的纠葛在，很难拉下脸皮，一分一毫地与人家计较。那位杨雪小姐也是，听说原来在巴洛斯公司，是个有名的冷美人，做起事情来不苟言笑，认真之极，可此次谈判真是与与传闻截然不同，总是和颜悦色地与她探讨合作事宜，可是在穆光看来，宁可来人是个凶神恶煞的大叔也比眼前笑得让人心寒胆战的美女强。最要命的还不是工作上的合作，因为全权负责与杨雪的谈判，对方的日常生活也要由穆光安排，吃饭时间更是要求穆光全程陪伴。穆光每每对周见云苦笑，说自己是活脱脱是个商业“三陪”，陪谈判，陪吃饭，还要陪聊天。周见云则总是装作一副羡慕不已的表情，感叹自己没有此等艳福，要穆光好好利用自己的“美色”，为公司争取最大利益。穆光听一次就爆打这位大哥一顿，以疏解自己心中的郁闷之情。

　　就在穆光脑水用光，耐性殆尽，即将阵亡之前，这场旷日持久的谈判终于进入尾声，大体框架双方都算满意通过，只剩下一些细节问题等待双方的技术人员来敲定即可完成此次合作。穆光长吁一口气之余，向这段时间饱受她摧残的周见云表示感谢，要不是他全力帮忙，这次的谈判也不可能如此顺利地完成。周先生倒是客气，微笑地回答，“我帮你也是帮公司帮冷月。”穆光正要对他的大度表示歉意，此人话锋一转，“何况我不帮你岂不是要被你活活打死？！”一副疲沓沓的笑容让穆光觉得有些牙痒，脚还没伸过去，周见云已经机灵地跳开了，这段时间他的身手也是见涨，穆光再想要海扁他一通竟已经不是那么容易了，也算是他饱受拳脚招呼的成果收益。如此一想，穆光心中那一点点愧疚也是没了踪影。

　　“小光你和过去一样，还是那么精神气十足啊！”一个让穆光头痛的声音响起，扭头一看，果然是杨小姐笑意盈盈站在走廊尽头。穆光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的确是个厉害角色，虽然口口声声说是对她穆光念念不忘，谈判之际也是笑颜如花，可是真真涉及公司利益，竟是坚守立场，分毫不让，也难怪她年纪轻轻，又没有多大背景，却可以坐稳现在的位置。最令穆光恼火的便是，如果真像周见云所说，牺牲“美色”，能为公司争取最大利益，她也算是认了，可是和这个杨小姐几番斗法下来，自己偏偏一点好处也没捞到，平白让冷月冷冻了这么多天。不过穆光也很奇怪，几天下来，二人相处的时间也不算少，杨雪却一直没提那个让穆光紧张的话题，尽是聊一些学校的旧事。如果说这是杨雪的谈判策略，穆光得说，真是高招，把她弄得神经兮兮，自己却稳如泰山，在气势上，杨雪就胜了自己一筹，要不是有周见云在后面帮忙支招，估计自己是且战且败，丢兵弃甲不说，合约上也会大大的吃亏。不过现在大局已定，穆光也不再提心吊胆，杨雪的机票是她亲自安排好的，明天，这枚定时炸弹就要飞回纽约，还她一片清静的天空，想到这里，穆光郁闷的情绪就稍好一些。

　　“小光可真是无情，谈判一结束就找不到你人了”杨雪走到穆光跟前，半开玩笑似的说，“可是我们还没签字哦，难道小光不怕我反悔吗？”

　　又来了，老是用这种暧昧的语言刺激她的神经，穆光也有些受不了了，“杨小姐，我认为，目前我们达成的意向是贵公司能够得到的最好的结果，如此双赢的局面，相信你们的董事会将非常满意。这样的合约不签字，将是您的损失。”咬牙切齿，把那个“您”念得字正腔圆，格外醒耳。

　　杨雪也不动气，依然笑容可掬，“哎呀，小光好像有点生气了呢！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玩笑？”穆光皮笑肉不笑，“我不认为我和杨小姐熟到可以开这种玩笑的地步。”反正合同的草本已经发到他们总部，据说对方的总裁很满意，这次合作案已经是板上订钉，就算这个杨雪想要从中捣乱也晚了，穆光也有些肆无忌惮，这段时间，这位杨小姐可把自己弄惨了，每天加班不说，还要忍受冷月的冰魄神眼，自从和冷月和解，自己已经好久没遭受这种非人待遇了。

　　“看来我和小光之间的隔阂还是没有解除啊！我真的很喜欢小光呢！”杨雪叹了一口气，“可惜我马上就要回纽约，不能继续和小光相处了。”

　　那可真是老天保佑！穆光对此不以为然。但对方毕竟是重要的合作伙伴，面子上还不得不作出一付客气礼貌的笑容。

　　“如果可以，今天晚上我想邀请小光和我共进晚餐。”杨雪的笑容依然不减，“私人性质的邀请。不知道小光是否愿意赏脸？”

　　穆光很想拒绝，可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这位杨雪小姐身份特殊，如此低姿态的邀请让穆光的“不”根本就无法出口，想到不如干脆乘此机会说个清楚，穆光咬咬牙，答应下来。话音还未落，突然觉得背后汗毛倒立，心中预感不好，回过头去，果然看到冷月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后，刚才全力应付杨雪，穆光也不知道冷月究竟听到了他们多少对话，只见她此刻正冷冷看着二人，脸上却挂着一个面具似的笑容。也不理会穆光吓得有些发青的脸，只是对杨雪点点头，“杨小姐要邀请我们副总经理共进晚餐啊？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们两家公司这次能够达成联盟，以后一定还有很多合作的机会，是应该好好加强一下联系的。”又转头看了穆光一眼，“穆经理这次可没做好，怎么能让客人请客呢？今天晚餐由公司负担好了，务必要挑选一个气氛好一些的餐厅。”脸上虽然带着笑，可是笑意一点也没到眼睛里，“我这边还有些事情，杨小姐就麻烦穆经理招呼了！”又对杨雪客气地点点头，这才施施然离开二人，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穆光被那冷冰冰的一记眼神冻得半天没回过气，杨雪也颇感惊奇，“她好像在威胁小光呢！”笑容更具深意。穆光连忙打起精神，眼前还有一个麻烦人物没有解决，可不是发呆的时候，“大概是我们董事长对我这么没礼貌的行为感到不满吧！”也学着这些人精的模样，挤出一丝客套而疏离的笑容，“既然我们董事长已经发话了，那么今天的晚餐还是由我来请吧！”

　　“这样的表情可不太适合小光你哦！”杨雪看着穆光装模作样的样子，噗哧一下笑起来，“小光还是自然一点来的可爱。”也不等穆光有什么反应，飞快地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啄了一下，“那就这样说好了，今天晚上见。”伊人翩然离去，只在穆光的鼻端留下一丝优雅的香水气息。

　　明明知道是鸿门宴，可是已经答应人家了，穆光还是定了一家法国餐厅，她本来最不喜欢吃西餐，可是想到杨雪在国外呆惯了，应该比较喜欢这里的菜式。加上这里格调高雅，如果这位姐姐要发飚（或者发神经？）应该会顾及一下场合，大家面子上都不至于过不去才对。最重要的一点是，人少，出了状况比较好控制。穆光环顾四周，对自己的选择非常满意，再看看表，还有5分钟，杨雪的时间观念她算是领教了，非常准时，绝对不会迟到，自然也不会早到，穆光也不着急，叫了一杯清水，悠然自得地喝着。

　　当秒针即将到达终点，穆光在心中倒数“10、9、8、7……”，还未数到3，便看到杨雪一袭蓝色长裙出现在餐厅门口，四处环顾一圈，看见穆光，微笑着走了过来，穆光看到她，心中只浮现四个字“艳惊四座”，周围吃饭的客人都悄悄注视着她，几乎可以听到有人咽口水的声音。

　　待到服务生殷勤地为杨雪拉开椅子，确认二人点的菜色，依依不舍地离开后，穆光由衷地赞叹，“杨小姐穿这身衣服真是太合适了。你看那个服务生眼睛都要挪不开了。”

　　“你也觉得这裙子好看吗？”听到赞美的杨雪也很开心，“这是我专门为今天晚上准备的。我记得小光你跟我说过最喜欢蓝色的。”

　　轻抚额头，穆光开始觉得这顿饭的艰难了，“我真的不记得我和你说这样的话。不好意思，杨小姐，我甚至不记得和你有过什么交谈。”直接一点要比猜谜强，这是前段时间穆光和这位杨雪小姐打交道得出的经验。

　　“小光不记得了吗？真难过！”杨雪详装生气，“你怎么现在还叫我杨小姐呢？太生疏了吧？叫我名字就好了。”

　　“好吧，杨雪，我们也算是打了一段交道了，我希望能和你把事情说清楚。这样的情况实在让我有些困扰。”穆光决定豁出去了。

　　“你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了，是吗？”杨雪好似没听到穆光的话，“我还记得很清楚。那年我在新生接待处帮忙，因为是被硬拉来的，又刚和男朋友分手，所以心情不是很好，对人也没有个好脸色。那天快收场的时候，你背着一个大背包走到我跟前，笑眯眯地问，‘金融系在这边报道吗？’我没什么心情地点点头，帮你做登记，你看了我一会儿，突然跟我说，‘姐姐，你这身蓝色的裙子好漂亮，很合适你哦！如果你愿意笑起来的话就更漂亮了。’我吓了一跳，仔细打量了你一番，发现是个好可爱的小女生，夕阳照在你的长长的睫毛上，虽然表情有些青涩，但眼神温柔而诚挚。那样的眼神和笑容，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我原来的男朋友也从来没有这么大胆地夸过我穿衣服好看，就在那一瞬间，我知道，自己喜欢上了这样勇敢的你。”

　　呃？自己说过那么肉麻的话？仔细回忆了一番，好像考上大学后，金曼叮嘱自己要学会为人处事，暑假送给她一本《人性的弱点》，强迫她仔细读完，还要求她按照上面说的去做，没事就去夸赞别人一通，尤其是看到脸色不好的人，一定要努力让她（他）开心起来。可是上大学后没坚持多久，实在受不了老是说这种恶心话的穆光坚决罢工，金曼看着成堆的情书也只得由她去了。听杨雪的说的，估计自己那时还没开始反抗金曼的不合理要求，照着做了！看看，给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

　　“我注意了你将近一年，开始的时候，你似乎见人就笑，真让我有些不舒服。可是很快，我发现你还是蛮有性格的，不再敷衍别人，开始我行我素起来，不过我觉得，那样的你才是最真实可爱的。”杨雪已经陷入了回忆中，“我申请了国外的学校继续深造，可是又放不下你，所以给你写了一封信。和我想的一样，你的回信很有个性。虽然有些失望，但是，这样的你才更具挑战性。”

　　“抱歉，我知道这么说很过分，可是那封信我没看到，也不是我回的。但是，如果我看到了，会回绝得更彻底一些。”不能让这个姐姐继续沦陷了。

　　杨雪惊讶地挑起眉头，“不是你？”随即恍然大悟，“那一定是你那个好朋友了对不对？”

　　还真的很了解情况嘛。穆光每吭声，表示默认了。

　　“我早该想到了。”杨雪并没有生气的迹象，看来修养真的不错，“那个女孩，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我的情敌，没想到她还挺机灵的。”

　　“喂！不要乱说。我和金曼是好朋友，现在也还是，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穆光皱起眉头，这又是什么和什么啊。怎么所有人都要误会她和某个女生有染呢？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杨雪晃着手中的酒杯，“你和她只是好朋友那么简单吗？还有你和你的上司，那位冷月小姐，也真的只是上下级那么单纯的关系吗？”

　　“我和冷月的关系的确不止是上下级那么简单，但这恐怕与你无关！”穆光也有些沉不住气了，这个杨雪，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凭什么来质疑她的人际交往。

　　“说实话，小光，你让我有些失望。我有些怀疑，那个天使一样的女孩是否真的存在，还只是我记忆中的幻影。”杨雪看着穆光，但眼神似乎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那个温柔的，诚挚的，勇敢的穆光是否真的存在过？”

　　“我就是我，没那么多形容词！”平息了内心的波澜，穆光开始冷静下来。

　　“是的，从一开始就是我错了。”杨雪苦笑了一下，“我居然喜欢一个幻影那么多年，还为此不断努力。你说过你要做一只幸福的小米虫，我一直在努力，希望能为你撑起一片自由的天空。现在看来，你已经找到属于自己的那片蓝天了。”紧紧盯着穆光的眼睛，“你喜欢那个冷月，没错吧？”

　　“我以为你要求和我共进晚餐是要谈论一下我们俩之间的问题。”穆光不太舒服地避开杨雪的眼睛，“而不是我私事。”

　　“本来我是打算乘这个最后的机会和你好好谈谈的。我承认，我很喜欢你，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美国发展。但是，”杨雪轻轻摇了摇头，“我今天看到冷小姐对你的态度，以及你的反应，我知道，我回来的太晚了，小光心里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不过我也不算亏，最失望的应该是那个叫金曼的女孩子，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为你做了那么多事情，最后还是没能得到你的心。”叹了一口气，“但是，小光你能不能勇敢一些呢？告诉你爱的人，你心中的感受？不是每个人都会像那个金曼一样，默默守在你的身边，不计较得失的。我真心希望，我喜欢过的小光，我爱过的小光，还是我记忆中那个勇敢而真诚的样子。”

　　沉默了一会儿，穆光淡淡地开口，“这样的感情是不被祝福的，她应该有更美好的未来。”不是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只是，不能肯定自己是否能为她带来幸福。

　　“没有什么美好的未来，所有未来都是自己创造的。”杨雪看着穆光，心中仍有不舍，但是也明白，这个孩子的心已经被别人占据了，自己只能微笑着离开，“虽然不能和小光在一起，但我仍然感激，这些年如果不是有你激励着我，我不可能达到今天的成就。我达到了自己的理想，下一步就该寻找自己的幸福了。所以，小光，谢谢，让我曾经爱过你！”都该过去了，爱过的那个孩子已经长大，不复记忆中青涩的模样，只能轻轻地放手，让彼此追寻自己的幸福。

　　在分开前，穆光应杨雪的要求，给了她最后的一个拥抱，这次穆光不再局促不安，因为彼此的心结已经打开，这个拥抱只有友情的味道，不再暧昧，只是最后，杨雪在她耳边轻轻的一句“小光，再见了！请你一定要勇敢一些！”让她的心中微微泛酸，勇敢一些，自己能够做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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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冬至呢！有人请flame去吃狗肉，可是想到家里曾经养过的大呆，实在不能接受，遂拒绝了。唉，看来今天晚上只能去买点速冻饺子意思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