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蝶》小胡须

39、啰嗦婆

　　七月底酷热蒸化大地，陈烟寄来了去“龙航”的火车票，家晴独自一人坐着火车犹如一个人的旅行般，眼望车窗外飞逝而过的种种风景，只不过她清楚的知道在终点处有个人在等她，那人不会迟到，不会失约，那是她最相信的一个人。
　　果然一走出车站便看到戴鸭舌帽的陈烟站在太阳底下，不知他等了多久，但手上的矿泉水只剩下一丁点了。
　　陈烟冲家晴挥手，而后快步跑来拿过她的双肩包，旧旧的包里装着要替换的衣物。牵起手，热呼呼的感觉从肌肤末端传来。
　　“这里还挺凉快的。”家晴说。
　　“比那好点，这两天已经算是最热的了。”
　　“哎我刚出来怎么看到的都是穿工作服的人？他们是干什么的？”
　　“航天局的。”
　　“航天局？”
　　“嗯，龙航的西边是发射场，一些航天局的家属和员工就住在龙航，平时坐火车来往，很方便的。”
　　“那会发射火箭咯？”
　　“不然呢？发射鸡蛋啊。”
　　“我就问问嘛，神气什么。”
　　“做啦。”
　　乘上公交车，车内滚动播放嫦娥运载火箭的信息。两个老人像老战友似的眯眼看着，“龙航”是座小城，仅有必要的住宅与市场，但建的都是十层以上的高楼。
　　空气里有种沙沙的感觉，大概是为了防尘，绿化特别多。
　　陈烟领着家晴走进小区，乘电梯到十二楼。在密闭空间中女孩才问了句：
　　“你爸爸不在吧？”
　　“上班，我让他这两天都不要回来。”
　　“你让他？”
　　“开玩笑的，他很忙，自从和妈妈分开以后他就一直很忙，性格也变了。”
　　“唔。”家晴想说句“真可怜”但还是说不出口。
　　两室一厅的房子很宽敞，里面的布置如酒店公寓般整齐而统一，大概整栋楼的每个房间都是这样的装潢。
　　中央空调，天花板上的几个送风口，地板新的像每天都打蜡。
　　家晴看着这些，像是看到了她想要的生活，或者说是看到了她想回到的生活。
　　家庭还圆满前他们一家三口也是住在这样的公寓，她也有自己的房间。
　　坐到陈烟房间他像招待恩人一样开了汽水，送上巧克力。把能拿的都拿出来，而家晴一想到这两天这样的家只会有他们两个，而陈烟又听命于自己，就不自觉的感到欣喜，好像有种这是属于自己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自在感。
　　“这里很舒服。”她评价道。
　　“舒服是舒服，但没劲，人少也没能玩的地方，而且听说如果打仗的话先炸的就是这里，因为靠近发射中心。”
　　“会打仗？”
　　“打比方嘛。”
　　“哦。”
　　打开电脑家晴听着爱听的歌上网，陈烟发现她看的全都是购物网站，页面上各色模特穿着时尚靓丽，化着手法精巧的妆容。
　　他想着如果家晴也像她们那样打扮，应该会叫人惊艳吧。
　　只是那上面的价格倒先叫人惊艳，可家晴却一直在看，偶尔才换一首歌。
　　“我把申请寄过去了。”陈烟在身边说，“这两天就会有回音。”
　　“你这样做你把不会有意见吗？明明考上了更好的大学。”
　　“他没关心，就问我考得怎么样，我说还不错。”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还没我爷爷热情，爷爷知道我考上大学了还到饭店请客吃饭。”
　　“你爷爷很疼你。”
　　“是啊。”
　　“我会更疼你。”
　　“……这什么话？”
　　“心里话。”
　　“说得好随便。”家晴转过身来面对着他，“可陈烟，你知道两个人在一起该怎么谈恋爱吗？”
　　“做所有能让你高兴的事。”
　　“唔…那我呢，我该做什么？”
　　“你高兴就行了。”
　　“哦。”
　　“哈，怎么了？一脸困惑。”
　　“真就这么简单吗？谈恋爱，你让我高兴，然后我高兴？”
　　“那该怎么样？你知道吗？”
　　“不知道。”
　　“想那么多干嘛，就照我说的做。”
　　“行，我听你的。可那件事不做。”
　　“知道了啰嗦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