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蝶》小胡须

37、七十亿分之一

　　陈烟搬走前一天来家里找初家晴，女孩装不在家的让他在三十度的温度下，于弄堂口等了两个小时。
　　最后终于忍不住下了楼。
　　但她并不想见陈烟，她极厌恶这种离别的感觉，即使两人走在炎热的街上也久久无话。
　　漫无目的的走着，仿佛感情也正被阳光蒸发，坐进曾常去的公园对面超市，去年暑假两人在这儿买了“第二根半价”的冰淇淋，今年这活动依旧，好像时光停滞未动一般，周围的一切都和去年如此相像，然而这反倒令人沮丧。
　　店内放着首《第二次重逢》，一家三口幸福的钻入超市买了一大桶冰激凌一人一口分着吃。不久后陈烟到时间要回家，家里还有东西整理，家晴没有送他，而是在车站前陈烟陪她等了公交车。
　　清淡忧伤弥漫在炎热空气中，车比预想的更快到来。
　　“再等一辆吧，还有时间。”陈烟说。
　　“不用了你走吧，可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不会忘，一到那里我就回来陪你。”
　　“那我走了。”
　　“……”
　　初家晴舔下嘴唇，似乎已习惯了身边总有人离去，那极厌恶的感觉强忍在心中。
　　很快车驶离，她连头也没回。
　　………
　　光阴荏苒，陈烟走后女孩的世界仿佛被搬空了似的空空荡荡，她又回到了一个人去图书馆吹空调消磨时光的日子。
　　依旧少人问津的图书馆，脚不灵便的管理员，耳机中有一首《七十亿分之一》听的她差点哭出来。
　　她无法再像从前那样吹着冷气听着音乐，无忧无虑的午睡了。
　　在陈烟面前她努力表现出不在乎的姿态，而在心里她也不停告诫自己别去在乎，没什么大不了。
　　可此时此刻席卷而来的空虚感侵扰着这个十八岁的崭新灵魂，爱情比考试困难五十二万倍，只因它不是“一是一，二是二”的玩意儿。
　　家晴没办法放下他，他已有了无可取代的地位。
　　很快半月后成绩公布，稍有意外但也不算离谱，最想去的文化大学未达到分数线，取而代之的是师范大学，可一想到师大比文大近得多，能常常回来看爷爷也就释然了。
　　况且这两所大学在她看来无太大差别，进哪一所都好。
　　爷爷很高兴，叫了郭昱一起来吃饭庆祝，还少见的去外面的小饭店点了菜，气氛融洽的庆贺孙女考上大学。
　　而在家晴心里最想知道的是陈烟的分数，但两人没有联系手段，搬家后新电话还没装，家晴家里也没电话。
　　唯有傻傻的等着，等陈烟会如约回来。
　　终于在七月中的一天，初家晴等到了那个喊声，爷爷去地段医院配药不在，她便让陈烟来屋里，家晴穿着半旧不新的睡衣，外面天微阴，下午或许有雨。
　　陈烟一派风尘仆仆的样子，像刚从哪儿苦行回来。
　　半个月不见的两人四目相对，一时竟不知讲什么。
　　“考的怎么样？”家晴先问。
　　“很好，我怎么会让你失望。”陈烟报了个分数，但家晴却皱了下眉。
　　“怎么了？”
　　“这么说你进文化大学了？”
　　“是啊，怎么了你……你考了多少分？”
　　女孩也报了个分数。
　　“差一点嘛。”陈烟笑起来，“不过没关系，我不去文大，去师大陪你。”
　　“真的？”
　　“那当然。”
　　“可文化比师大要好嗳。”
　　“可那没你呀，没有你哪个大我也不想去。”
　　“你没……开玩笑吧。”
　　“我发誓，没有。”
　　“真这么想和我在一起？”
　　“非常非常想。”
　　家晴乐开了花，笑的很好看，如天上最白的云，最亮的星。
　　“那我要怎么谢你？”她玩笑一句。
　　“接吻吧。”
　　“神经。”
　　两人打闹起来，陈烟要抓住她的手她却不停挣脱，最后热出了汗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