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酉禾zoe

6、终于想起来了

　　下午老师再一次回到这里时没有带回来孩子，首先先去她们俩的房间里看到她们还在，抱过她们亲了亲然后走进另一个房间。于小鱼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跟着出去了，在二楼的一间房门前老师停了下来，转过头对小鱼招招手，小鱼愣了几秒后走了过去。
　　门打开的那一瞬小鱼感觉有一股凉风吹来，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冷战，老师好像感知到了小鱼的寒冷，弯下腰抱起了小鱼。
　　看到房间内的景象后小鱼脑袋里一片空白，喉头一口气堵着不敢呼吸，力气在一刹那被抽走，全身无力的被老师抱着走到一个空白的玻璃罩前面，里面有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小女孩，周身被半透明的液体浸泡。于小鱼看着那个没有闭上眼的女孩，脑袋突然空白，而后眼前一片黑暗。
　　“妈妈——救我——”于小鱼再一次醒过来眼睛还没有睁开就开始大叫，等睁开眼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回到了最开始的房间，没有杨颖，没有老师，更没有被浸泡在玻璃罩里女孩们，对，小鱼看到的不止一个。跌跌撞撞跑出门去，打开杨颖房间门时发现空无一个，小鱼觉得手脚开始不受自己控制的发着抖，哭着喊着杨颖的名字，却不敢挪动一步。

　　于妈妈在客厅配合着警察做笔录，于爸爸和欧阳爸爸在书房看着私家侦探发过来的消息，看着一张张笑颜如花的照片，拿着鼠标的手使不上力，于爸爸心里开始绝望。欧阳泽天接过鼠标接着翻看，看完所有失踪孩子的资料后一点发现也没有。
　　欧阳端着水进门时看到于爸爸一脸绝望的坐在椅子上，双眼紧闭。轻轻地放下水悄悄地看着电脑上的照片，看着看着欧阳指着一张有一个大人的照片大叫一声，惊得于爸爸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急忙抱过欧阳。挣开于爸爸的找到那张照片指着那张照片说“这是我们的彭老师，小鱼不见的那一天正好是彭老师值班。”
　　那张照片下面附的一段话是“警察调察得知这人是杨颖失踪时见到的最后一个人，但有不在场证明故被排除嫌疑”，欧阳虽然还是幼儿园，但是大学教授的妈妈在很小就开始教欧阳认字了。欧阳爸爸愣了一下想起了下午接欧阳时他说的话跑下楼找到了警察。

　　瘫坐在杨颖门口的小鱼哭道嗓子都哑了也没有听到杨颖的回答，周围已经黑尽了，走廊上的蜡烛一根也没有点上，只能凭肉眼看得见的程度小鱼搜寻着周围，除了自己的房间里有亮光其他地方一片黑暗，转过头望向另一边，暗无止境。
　　站起身来向自己房间走过去，走到楼梯口时突然听到二楼传来咚咚敲击房门的声音，壮起胆子趴在栏杆上往下看，发现有一间房里有亮光，只是那间房在装有玻璃女孩的房间左边，自己要到那里去就必须要从那间房面前走过。
　　仔细辨别声音传来的方向，发觉就是那间有亮光的房间，抬头看了看自己的房间，又看了看杨颖的房间，于小鱼握紧了拳头下了楼。
　　走到装有玻璃女孩的房间前小鱼再一次停住了脚步，这次她肯定了敲门的声音的确是从有亮光的房间里传出来的，除了敲门声还有杨颖的喘息声，闭上眼睛以最快的速度跑向亮光，计算大概只需要五六步的距离，心里默默的数着“一、二、三、四”，四还未在脑海里出现身体就被一个手抓住，“四啊——”四的音一晃而过，于小鱼再一次失去意识。
　　第三次醒来是被老师叫醒的，很温柔的声音，小鱼以为是妈妈，哭着醒过来看到的却是老师一脸温柔的摸着自己的脸，拍掉老师的手一脸戒备。
　　“小鱼不喜欢老师吗？”看着自己被小鱼拍掉的手老师不解的问。
　　看着自己在另一间房里小鱼感觉自己心往下落了落，在看到房间里的物品时小鱼的心又一次被揪住，一面墙上全是小女孩的照片，不同的孩子，唯一的相同处都是在一张床上照的，就是小鱼房间里的那张床。哭的、恐惧的、无助的、睡着的，没有笑着的。靠墙有一张桌子，上面有各种她在回家路上她妈妈告诉她那种叫寻人启事的纸张，其中有一张赫然就是杨颖。
　　看遍房间都没有找到杨颖，老师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一样问道“在找杨颖？”，于小鱼不敢回答，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带你去找好不好？你乖乖的陪老师，老师就带你去找。”
　　老师没有等到于小鱼的回答就被老师抱起来了，小鱼将身体往后倾着，她不敢离老师太近。出门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还在二楼，正好在自己害怕的那间房旁边，与杨颖在的房间隔着。
　　老师打开门时她挣脱了老师的怀抱，跌坐在地上看着面前一动不动的杨颖，小鱼觉得自己的心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爬到杨颖身边轻轻地拍着她，一边叫着她，“她睡着了啊，小鱼以为她怎么了？”
　　小鱼看到趴在地上的杨颖的时候，想到了在电视上看到的死人，她的确吓了一跳。杨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小鱼看着她睁开了眼睛就抱着她，小鱼想求求老师吧，也许老师会放了我们的。看向老师，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老师“老师你放了我们吧，我想爸爸妈妈了，我要回家。”
　　老师看着于小鱼哭着求自己，蹲下身来摸着小鱼的眼睛，“真漂亮的眼睛，好想它一直就这样，小鱼，我们把它挖下来保存着好不好？”老师的手碰到小鱼的睫毛迫使她闭上了眼睛，听到老师的话小鱼打了个冷颤。
　　在小鱼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老师站起身去拿来了一把很精巧的小刀，看着老师手中的刀小鱼冷汗顺着背脊流了下来，抱着杨颖将头埋在她的怀里，紧紧地抱着杨颖，于小鱼好像爸爸快点找到自己，她很想爸爸的怀抱。
　　老师将于小鱼从杨颖怀里扯了出来，杨颖的手还紧紧地拽着小鱼的衣服，老师一脚将杨颖踢开了。小鱼受不了的放声大哭，大叫着“爸爸快来救我，爸爸快来救我”，老师将刀放在小鱼的眼睛上让小鱼慢慢感受，小鱼用手掰着老师的手，刀子有时候不受控制的划到小鱼的手，可是她顾不上了。
　　小鱼一直挣扎，老师受不了的放下她，小鱼以为老师放过她了，一只脚才碰到地就像杨颖那边奔过去，只是另一只脚还没放下就被老师拽住后衣领拖着走向一个柜子，老师找到一条绳子将小鱼的手脚绑上了，小孩子力气不大，身形小，很好操控。然后一只脚踩着牵出来的一头不让小鱼移动，再转过身去在柜子里找着什么。
　　杨颖也爬了过了，之前就受了伤的她，每爬一步地上就留上一条血印，看着地上的斑斑血迹小鱼阻止杨颖，拒绝她爬过来，杨颖没有理会小鱼的声音爬了过来，她想趁老师在柜子里找东西的时候帮小鱼解开绳子。
　　杨颖看着小鱼身后的绳结摸索着，绳结太复杂太紧，她没有解过，只能一点点摸索，还有时不时的抬头看看老师。再一次抬头的时候小鱼也紧张的回过头，她们看到了满脸盛怒的老师。
　　老师不留情的又一脚将杨颖抛开了，然后拿着一个针筒靠近小鱼，“小鱼我们打上麻药就被不疼了，我们把眼睛取下来好好保存好不好？”小鱼看着越来越近的老师摇着头，“老师不要，我要回家，我要爸爸妈妈。”
　　针头还是刺进了小鱼的皮肤，疼痛让小鱼剧烈挣扎起来，只是她被老师用双腿死死压住挣脱不开，药水一点点进入体内，小鱼觉得身体越来越冷，身体也渐渐使不上力气，脑袋但没有昏沉，明白所有发生的事，只是这样，更恐惧。
　　看到小鱼不再挣扎，老师竟然解开了小鱼的绳子，老师说被绑着会让血液不通畅。老师拿出一个小玻璃瓶和之前那把精致小巧的银色小刀，看着刀离自己越来越近，小鱼发不出来声音了。
　　刀碰到自己眼皮的时候小鱼眼泪流的更狠了，努力地想要转动自己的头避开刀锋但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小鱼很害怕。感到刀锋的力道在自己眼皮上一点点加深，小鱼闭上了眼睛，合上眼睑的一瞬她看到杨颖正站在老师身后，猛地睁开眼老师的手一抖在她两眼间的鼻梁上划了一道，万幸的是没有伤到眼睛。
　　血流进了眼里让小鱼再一次一次闭上眼睛，随后压在眼睑上的刀也撤了力道离开了，眨了几下眼睛用眼泪冲洗干净眼里的血液，待看清楚眼前时小鱼大叫着不要。
　　老师背对着自己，左后背插着一把同老师手里一样的银色小刀，血液染红了老师的衣服，让小鱼难受的是，老师正举着手里的往下插，下面杨颖正躺在那里。听到小鱼的叫声老师停下了手回过头，血红的双眼，凌乱的头发，诡异的笑容，小鱼看到了魔鬼。
　　老师将杨颖提到小鱼面前，杨颖的一只眼睛已经被刺破了，鲜血已经浸湿了她的头发。随后老师丢下刀站起身来走出了房门，小鱼试图伸手抱住杨颖依旧无能为力，拼尽全力挪动全身，惊喜的发现自己双脚似乎还可以使上一些力气，用脚支持着身体向前挪去。
　　老师走过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刀，小鱼跟妈妈在菜市场看到卖猪佬手里拿的刀跟这把差不多。老师走过来什么都没说拉过杨颖的一只手臂就剁了下去。
　　小鱼只能感觉面上一热，伴随的是杨颖撕心裂肺的哭喊，眼前一片鲜红，然后是一只断掉的手臂出现在自己眼前，她甚至还看到断肢的手指向手心里握了握。
　　老师站起身来再一次用刀刺向杨颖，于小鱼大叫一声翻个身用左腿踢了老师一下，力气不大，但是改变了老师手落下来的轨道，刺进了小鱼的腿里。刀刺进小鱼的腿里后老师突然安静了下来，静静地看着手里的刀，像是猛然惊醒过来一般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再一次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脸络腮胡的中年警察听到欧阳爸爸对彭老师的怀疑，拿过电话不知给谁拨了过去，“我需要XX幼儿园里一个叫彭怡的老师的资料，要快！”过几分钟以后他向于爸爸借用了电脑，看到传过来的资料陷入了沉思。资料很正常，没有一点不正常的地方，但是中年警察还是仔细看着，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份简历太完美。
　　欧阳爸爸将之前私家侦探传过来的资料也交给了中年警察，旁边年轻的小警察看着他从警局里带出来的卷宗，突然他拉过正在沉思的老警察指着一份很有年代的文件上的照片，再指了指电脑上那个彭老师的照片。
　　中年警察看着明显与电脑里是同一个人的照片仔细看起来了，这是十几年前的一宗失踪案，当时有一个富商将自己邻居家一个小女孩绑架在自己家里，后来警察经过多方查证终于救出了那个女孩，但是那个女孩的家人看到女孩时也没有失而复得的激动，这件事正好发生在他刚从警校毕业，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在门口对各类报案进行登记的毛头小子，他隐约记起报案的并不是女孩的家人，而是女孩的老师，说是还几天没上学，去家里找家人也不知道。
　　看完卷宗中年警察对年轻警察吩咐道：“快查查当年事件具体经过，再查一下那个富商的住址。”

　　看着安静下来的老师和晕过去的杨颖，于小鱼忍着腿上和脸上的疼痛用另一只腿蹭到杨颖身边，用脸蹭了蹭杨颖的脸，轻轻地替杨颖吹了吹受伤的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鱼感觉自己的手可以慢慢动了，身上的力气也恢复了一点，但她还是不敢乱动，她害怕老师再一次发疯，悄悄的伸出手将还没有醒过来的杨颖环抱住。
　　缓缓的睁开眼睛，老师看着于小鱼，然后走到小鱼身边。小鱼看着走过来的老师紧张起来，死死抱住杨颖，也许是于小鱼勒得太紧，杨颖醒了过来，但是她没有出声，她害怕了。
　　老师走到小鱼身边亲了亲小鱼，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着小鱼，“帮老师把刀拔出来吧，老师够不到。”
　　刀在老师左后背偏上，老师的手可以够到那里，因为老师将手放在那里，只是无法发力拔出来，拿住刀柄拔会让伤口变得更大。杨颖这时抬起头对着小鱼摇头，无声的对小鱼说“不要”，于小鱼抬起手握住了刀柄，杨颖将被砍掉的手臂抬了起来，于小鱼是个善良的孩子，无论之前别人怎么伤害她，她都可以原谅。于小鱼在心里也是这样对自己说“于小鱼是个善良的孩子，于小鱼是个善良的孩子，于小鱼是个善良的孩子，于小鱼是个善良的孩子，于小鱼是个善良的孩子......”她握住刀柄用力插了进去。
　　背后加剧的疼痛令老师转过身来，在老师转身的瞬间于小鱼感觉有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的手将刀抽了出来，于小鱼的脸上再一次感受到了血的温热。
　　这一次老师转过来没有之前那一次的扭曲，老师脸上是带着笑的，很舒心，于小鱼觉得老师像是得到了期盼已久的东西后那种欣慰的笑，就像自己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芭比娃娃一样。
　　当把刀刺进老师身体里时，小鱼脑袋懵了，老师转过身来对她笑的时候也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握着自己的手再一次用力将刀刺进老师胸膛的时，老师的笑容已经灼伤了小鱼的眼睛。

　　接完电话的中年警察招呼一声出门去了，于爸爸和欧阳爸爸连忙跟上。“我还不确定你家小孩是不是在那个地方，但还是看看。”于爸爸捏着手中的外套盯着车窗外也不知道想着什么。
　　车子在郊区外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于爸爸看着油漆斑驳的大门，显然很久没有人居住了，愣了愣神突然跑向大门。几人合力将大门撞开，看了一眼就向二楼有灯光的房间跑去跑去。
　　打开门，于爸爸看见于小鱼双手握着刀插在一个女人身上，身上还趴着一个满身鲜血的女孩，坐在地板上，左腿下一大滩血。牙关紧闭，捏紧了拳头走到小鱼身边。
　　看着走到身旁的爸爸，于小鱼歪着脑袋看了很久，看到爸爸伸出手想要抱自己的时候，于小鱼说“爸爸，老师还醒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