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手》梅淋风

17、家传玉坠

　　辛静看完信后，早已是泪流满面，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一个可怜的母亲，大妈，她……已经没了吗？”
　　老人摇头叹息，“唉！可能吧？自从小雷来到我们家，她就从来没有出现过，我和老伴日日观察我们家周围出现的人，特别是女人，都不曾发现她的存在，也许，小雷的生母是真得不在人世了吧？唉！我的儿子所造的孽，没人帮他偿还，也无法帮他减轻那份罪过，小雷的生母，她是个伟大的母亲，她把小雷送给我们抚养，是在化解孩子的父亲与我儿子之间的仇恨，可惜，我的儿子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魔鬼，他的眼中只有私欲，没有亲情。我的儿子他离开家已经十七年了，这十七年来，他只回过两次家。”
　　“第一次回家时，当他看到小雷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一种深深的恨意和恐惧。他用愤怒的口吻指责我们，为什么抚养他仇人的儿子？他想把孩子强行带走。”
　　“我儿子的表现，暴露了他真正的面孔，才第一次相见，我们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孩子的由来，他就在那暴跳如雷，小雷的母亲，她信中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得，我儿子对她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真的。”
　　“我的老伴，第一次动手打了他的儿子，从儿子出生到长大，第一次动手，唉！知道我老伴当时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吗？是绝望的一种心痛；打完后，只是问了儿子一句话，“小雷的亲生父亲姓什么？”只有这么一句话，我的儿子望着他的父亲好半天，没有回答，只是愤愤地走了，儿子的表现让我们伤心了很久很久……”
　　“过了没几天，我的儿子买了很多礼品回家来，这次他说了许多好听的话，趁我和老伴不注意，他诱骗小雷上了他的车，正准备走时，被我们发现，只好报了110警，我儿子才放弃了他的私念；从那以后，儿子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也是，这个家里有他害怕的人，他哪里还敢回来？唉……”
　　一声长长的叹息，老妇人结束了她的诉说，老人那种无奈的感叹，透露着对儿子的彻底失望。
　　辛静的心情同老人一样沉默伤心，过来好一会儿，她才起身告辞，走出小雷的家，夜晚的风不经意地吹起，让辛静混乱的心变得清晰起来。
　　从第一眼看到那个月牙形状的玉坠子开始，辛静的心里就充满了震惊与欣喜；她感谢上天让自己遇见小雷，更感谢小雷的生母，历经千辛万苦地把儿子带到这个世上；爸爸在临终前的嘱咐，此时又回荡在耳边，“这个玉坠子是你奶奶的陪嫁，它是一对儿，两个玉坠子拼成一块，正好是一个圆月，你奶奶给了我一个，另外一个给了你姑姑，你姑姑十八岁那年，爱上了一个在社会上混的人，总之，那人的名声实在不好，你爷爷奶奶怕你姑姑受苦，坚决反对两人的来往，结果发生了争执，那个人不仅和我动了拳脚，还对你爷爷动了手；我和你爷爷都受伤进了医院，你姑姑哭天喊地的被那个人强行带走了；所以，晓静，你长了这么大，只有在两岁前见过你的姑姑，她非常的疼爱你，你姑姑被那个人带走后，你爷爷连伤带痛，离开了人世，而你的奶奶，因为女儿的离去，再加上老伴的过世，无法面对这双重的打击，也随着去了……好好的一个家庭，就这样在顷刻之间毁在了那个混蛋的手里；过了不久，你姑姑给我打了一次电话，说她生了一个儿子，当她听我说起父母的过世，伤心地大哭，悲悲切切的，显然生活的不太称心，只说了几句话，就匆匆地挂掉了电话，以后就没有了消息；爸爸如今生命也已走到了尽头，晓静，我走以后，你不光要照顾好你的妈妈，还要答应爸爸，替我找回你的姑姑，她一个人在外面，心里一定很苦，我不放心，你姑姑的名字叫辛蓉儿，你一定要帮爸爸完成这个心愿……”
　　许明志把辛静迎进了房里。
　　“小雷呢？他好些了吗？辛静忍不住心中的关切。
　　许明志轻声地回答，“已经睡了，这孩子今天太乏了，他睡在晓菲的屋里。”
　　辛静轻轻地推开门，走到床边，替他盖好薄被退了出来。
　　“你怎么啦？脸色不对？”许明志关心地询问。
　　辛静望着丈夫，“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我爸爸临终前的嘱咐吗？”
　　“记得，爸爸的遗愿是：找到辛蓉儿姑姑，唉！我们常年在云城晚报上刊登的寻人启事，一点回音都没有，怎么你有消息了吗？”
　　“一点点吧，还需要进一步证实。”辛静不敢断定。
　　“快说说，怎么回事？”许明志非常急切。
　　辛静稳住有些激动的心，“这件事很突然，也很让我震惊，小雷这孩子，也许就是我姑姑的亲孙子。”于是，开始对丈夫讲述了在马家的经过，“当我见到月牙形的玉坠子时，真的是有些惊呆了，它和咱们的女儿身上佩戴的那块合起来就是一个圆月，晓菲的那块是椭圆形，而我看到的是月牙形，不正是爸爸描绘的圆月吗？我看了那封信中写明家传二字，真得没错，小雷一定是我姑姑的亲孙子，我的姑舅弟弟他被人陷害进了监狱，唉！不知道他现在走没走出那扇铁门？阿明，我一定要找到他，找到姑姑。”
　　“知道你弟弟的名字吗？”
　　“就因为不知道名字，才难找，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马大妈的儿子马超，他就是害我弟弟的人，找到他不难，难就难在让他开口承认一切，阿明找到姑姑是爸爸的遗愿，如今有了眉目，我一定想法找到他。”
　　“姑姑一定要找，不过，现在主要的是明天小雷上学的问题，他的老师知道了小雷的身世，会不会全班同学……”
　　“小雷的班主任是个大人，会有分寸的，明天我去找她，放心吧。”

　　庄毅开车回到了公寓，戴维急冲冲的迎了出来。
　　走下车的庄然看着满脸喜中带忧的戴维，关切地问道，“戴维，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如此的紧张与焦虑，是我见到的第二次，是和今天约见的合作商有关吗？”
　　“是有些关系，不过与庄氏集团无关，是我个人的事，阿然，我们谈谈。”
　　一旁的庄毅立刻说道：“大哥，我手头上有些事情还没有做完，我回去了。”庄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于他的回避给予赞许。
　　书房里，戴维在房中走来走去，他无法平静下来自己那颗激动地心，庄然坐在沙发上望着他，在耐心地等待着。
　　终于，戴维停下了脚步，在庄然的面前坐下，“阿然，你不会想象的到，我遇见了谁？”
　　庄然迎着他的目光，“这个世上能让你如此焦虑不安的只有段玉凤，她还活着？”
　　“是，她还活着，阿然，你不愧是我的兄弟，一眼就能读懂我的心里，当我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我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她的外表很冷，但我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欣喜与狂热，虽然她掩饰的很好，装做不认识的摸样，但是我还是认出了她，没错，就是她段玉凤。”
　　“在什么地方见到的？”
　　“就是与合作商相见的时候，段玉凤走在那个被称作鼎爷的身旁，她的外表改变了很多，举止雍容华贵，冷傲孤艳。”
　　“查出段玉凤是鼎爷的什么人了吗？”
　　“我正在查……”
　　“如果查出她是鼎爷的人，你打算怎么做？”
　　“我不知道，这些年来，原以为玉凤她不在了，我万念俱灰，唉，在你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摆脱了她死去的阴影，重新活过来。想不到玉凤她还活着，老天还是有点人情味，能再次见到她，感觉真好，如果她生活的幸福，我就祝福她。”
　　“你看她是幸福的样子吗？如果她过的不好呢？你又打算怎么办？你们已经多年不见了，你是没有改变什么，可是她呢？你能确信她对你的心是原有的吗？对不起，戴维，我不是在暗示你什么，我只是在提醒你，时间的流逝会改变一个人的内心。”
　　“我不知道，我现在的心很乱，很激动，阿然你陪着我，帮我拿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