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樱花》枫萧幽梦

5、窒息

　　天色阴暗，乌云黑压压一片，如浸过污水的棉絮悬在天空等待清涤。
　　树枝上没有一片叶子，萧条荒凉地在河边排成一排。
　　一两只不知名的鸟停在枝桠，四处望望又扑扑翅膀飞走。
　　冰冷的河水，潺潺地静静地流淌着。
　　河边蹲着的小丰染，穿着破旧单薄的衣服，旁边放着一个盛满衣服的盆子和一个空桶。她费劲地俯身去把一件件衣服笨重地从水里拉上来就抖下去。手指被冻得通红。
　　夏天的这条河有很多鱼。她和其他小孩一样会到这条河里捞鱼。同龄孩子都不和她一起玩，包括捞鱼。他们都嫌她，嫌她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她捞的鱼不会像那些孩子一样拿回去烹饪。她用一个小桶装起来，每天看它们在水里游荡，并经常凝望它们许久。她喜欢它们灵活扭动的身躯，是生命的映证。如此真实。
　　有一天，她看到一条鱼浮在了水面，鱼肚白翻过来，死状惨烈。
　　她在院旁挖了一个坑，把它抓出来埋进了坑里。
　　她又在旁边挖了一个大的坑，把桶里的鱼一条条全捞了出来。失去水的鱼在手里翻腾，挣扎，鱼尾有力得拍打，水珠到处飞溅。她把一条一条的活鱼全部都扔进了坑里，它们在坑里翻跳，鱼腮费力地张开又闭上，充满绝望。她用泥土一点一点盖上去。所有活着还在与生命抗争的鱼全被埋了起来。
　　手上沾满泥土和黏稠且腥味浓重的液体。像无色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