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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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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回来,亲爱的继妹。”
当刘Rachel推着行李车走出来的时候,入眼便看见崔英道手里拿着的16开白纸上写着的大字,白纸的右下角画着一张灿烂的笑脸,和他此刻得意洋洋的笑脸交相辉映。他戴着墨镜,抖着腿,一脸桀骜不拘,在看到刘Rachel目及他这手笔后变色的脸后,他笑得更加得意了。
“呵!”
崔英道这种小孩子似的不可理喻的做法让刘Rachel冷哼出来。
她思忖:“这种小学生真适合当合作对象吗?”
她推着行李,一点儿不想搭理崔英道。
但崔英道却是那种惹怒别人自己快乐的人。
崔英道洋洋自得地朝刘Rachel靠近,将那张让刘Rachel大光其火的杰作放在她的手推车里。
刘Rachel轻蔑地说:“无聊就去擦你的盘子!”
接着实在忍不住火,怒气冲冲地说:“不是说不来吗?干嘛出来烦人!”
“你有说不让我出来吗?”崔英道反问,“多嘴告诉你妈你改了航班的人是谁?不小题大做就回不来了吗?”
“你别输给你爸啊!”刘Rachel呛声。
被戳到伤疤,崔英道警告道:“如果不想走着回家就给我安静点!别跟我搭话!”
但一点儿不起作用,刘Rachel呛声:“我会跟我妈多一句嘴,说你出来接我了!所以给我推这个!”
说罢,松开手推车,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真是!”
唇角舌战以失败告终,崔英道抱怨了一句。继而推着手推车,将那张戏弄刘Rachel的画塞进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
崔英道家的轿车在公路上行驶,车内充斥着爆竹似的摇滚乐,崔英道自得其乐地随着音乐摇晃着脑袋。
他还未忘和刘Rachel的战役,拿起遥控器将音乐声音调到最大声,只为让刘Rachel难受,他可不觉得女孩子喜欢听这种音乐。
崔英道觉得自己这做法真是给力极了,心情越发好起来,脑袋晃动得越凶。
一时,扰人心绪的音乐声搞得刘Rachel心神难安。
刘Rachel冷着脸,怒火中烧地拿起遥控器,关掉音乐。
音乐声才停,刘Rachel的神经还紧绷着,崔英道即刻又把音乐打开。
刘Rachel转头盯视崔英道,眼中冒着火光,她关掉音乐,“啪”一声使劲将遥控器放下,好像她砸下去的不是遥控器,而是崔英道的脑袋。
崔英道转过头,斜视刘Rachel。
刘Rachel气急败说地一迭连声说:“看你好像好奇得要死,阿叹很好!阿叹也问过你好不好!我告诉他你还是那样坏得要死,吃香的喝辣的呢!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说罢,刘Rachel转过头。
“停车。”
“是。”
司机在路边停车,车中的两人沉默了半刻。
“你有没有这样想过,老虎为什么不在家?他会不会只是假装成了老虎?因为怕被拆穿,所以才逃跑了。”崔英道微微偏头,两条粗眉毛因为他桀骜的表情而一高一低。
崔英道的眉毛很可爱,随着他的不同表情有着不同的变化。皱眉时好像颜色深些,展眉时好像颜色浅些。生气时,眉毛像两个守城的士兵戒备森严,高兴时又眉飞色舞起来。
崔英道说得一本正经,刘Rachel不禁问:“那是什么……”
崔英道打断了她的话,“对你的欢迎到此结束。”
说罢,打开车门下车。
崔英道站在路边,他脸色煞白,灯光在他的脸上投下夜色的阴影,他疲惫地揉揉眉心,嘴巴因为心中压抑着怒气而吐着粗气。
他的心中有一个秘密,在这座大城市里每个人都怀有秘密并互为秘密,即使是最亲近的两颗心就某些心绪来说对彼此而言也是一桩秘密,而他的朋友向他坦露的秘密却折磨了他好些年。
刘Rachel并不准备带着疑惑离开,她跟着崔英道下车,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直觉,她总觉得崔英道所说的事情十分重要。
而她下车的目的,也不仅为此。
她喊道:“崔英道!”
崔英道不耐烦地看向她,口气极差地说:“你下车干嘛?”
“当然是有事才下车。”
崔英道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既然我们俩都讨厌他们联姻,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联手破坏?”
崔英道笑起来,上下打量刘Rachel,直到她浑身不自在,他才收回目光,问道:“你想怎么破坏。”
接受她的提议就好办。她早就想好对策,临说时始终觉得难以启齿,但仍旧开口,结结巴巴地说:“我们……我们俩……谈……恋爱怎么样?”
‘恋爱’这两个字说得很轻。
崔英道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刘Rachel极不自在。
他终于开口:“你不是喜欢金叹吗?”
这份喜欢被人这样直说出来,她感到很难堪。
她怒气冲冲地说:“这和你无关!”
崔英道笑出声:“怎么和我无关?你不是想和我谈恋爱吗?”
“呵,”刘Rachel冷笑,盯视着他说,“假恋爱不成吗?金叹远在美国,我可不觉得他会在乎这件事。”
崔英道审视她,怪腔怪调地说:“哦?”
接着就嘲笑起她:“原来在美国的订婚纪念日并不顺利啊!”
像针一样,一个字一个字,一针一针刺痛她。
她嘴硬道:“我们过得很愉快,要不是你打电话骚扰,我们会更开心的。”
“刘Rachel也喜欢自欺欺人啊。这可不是聪明人的做法。”
刘Rachel不想继续,转回刚才的话题:“还是说说和你我都相关的事情吧!”
崔英道缓缓耸肩,算是放过她。
他说:“我们俩谈恋爱,你就得和金叹解除婚约。不然,我爸和你妈怎么可能改变主意?”
好像当头一棒,将刘Rachel打醒。她愣愣地像雕塑一样伫立在原地。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她在玄关换了鞋,直到客厅明亮的灯光晃花她的眼睛,她才注意到靠在沙发上惬意喝着红酒的李Esther。
李Esther放下酒杯,关心道:“在美国过得怎么样?”
刘Rachel并未感知到李Esther的好意。她拎着包,一面往二楼走,一面冷嘲热讽地说:“不能更好。高兴得完全不想回来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叫做崔Rachel呢!”
李Esther蹙起眉,用她永远巧妙的话惩治刘Rachel:“看来在美国过得不怎么样。我得多和金叹的母亲谈谈,怎么儿子总是冷落我女儿呢。”
刘Rachel刚竖起的盾牌就被李Esther打得七零八落。
她不再吭声,走进她的房间。
一进屋她就泄气地躺在床上。
崔英道的话犹在耳边。
因为种种烦扰的心绪,她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
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时而沉浸在甜美的梦中,时而残酷的现实又将美梦打碎。
她在夜里惊醒了几次,空调将室内温度调得很低,但她却出了很多汗。
在第三次惊醒后,她掀开被子,起身倒了杯白开水。
水咕嘟咕嘟地灌进肚子里,这时,她的脑袋也清醒了不少。
她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黑黢黢一片,月光将门前高大的梧桐树影子投射进屋里,地板上光影交错。天空呈深蓝色,有时候一朵流云从弯月前经过,月亮周围的星星又少又小。
崔英道的话又一次在她耳边响起,像是专门为了折磨她,所以拥有永恒的生命力。
她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破坏妈妈的婚姻,必须要解除自己的婚约。
纵然金叹的行为叫她心冷,但她始终对他抱有幻想。
她原想通过和崔英道的合作破坏妈妈的联姻,也给金叹对她的冷淡态度敲一次警钟。但现实和她的想法背离,鱼与熊掌不能兼得。
刘Rachel就这样一直沉浸在这种焦灼的情绪中。
直到天边泛起一丝白色,她的身体和思绪也因疲惫不堪而沉重起来,她这才又回到床上。
或许实在是太困的缘故,这次她睡得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