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而求能尔》偶尔良辰美景

14、第 13 章

　　执手归家。
　　幸福只是表面的，惊恐与忐忑只有单单自己心里知道，因为每天都梦到自己很害怕的东西：怪鱼，沼泽，死人。种种单单害怕得要死的东西都在梦中出现了。
　　做事都在学校，忙的时候还会把噩梦忘了些；可一到家里，有时Devin正好有课没在，自己就会呆在一处脑子里尽是思绪；有时就算两人呆在一起，单单也还是在胡思乱想。
　　因为，她觉得对不起虞林！
　　直到Devin今天在饭桌上第三次让单单回神。
　　单单清楚地感觉到，Devin察觉到了的概率很大。不是自己不会隐藏，而是这种情绪太深了，无处可藏。单单最近觉得很无力。
　　前两天打给岳舒，预产期将近，想她回去陪自己。单单也觉得好。
　　晚饭，单单吃得差不多了，将骨筷搁下安在筷枕上，Devin很自觉地收拾碗筷到洗碗机里，然后到客厅坐在我旁边。
　　我手里捧着一本书在看。Devin慢慢的靠近，然后开口：＂你最近还好吗？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从书上抬头看他，＂我闺密预产期快到了，我得回去陪她，她只有我陪她了，你懂吗？＂
　　Devin挠挠头，笑笑说：＂回中国吗？好棒哦，我也能去吗？我想看看中国哎。＂
　　我难过他的强颜欢笑，＂你，，我回去也是会见到我前夫的。＂我低下头。
　　他还是笑笑说：＂不见不就好了。＂
　　我把头埋地更低，＂可是我好想他。＂几近啜泣。
　　他没有再笑，＂可，我也会很想你啊！＂说完，倾过身抓住我的手，吻住我的红唇，我膝上的书掉落，我不敌他的力气，被压倒在沙发上。
　　我知道我反抗会更伤害他，但是还是不住地微微挣扎，不止的哭泣。
　　他突然停住，从我身上下来，跪在我一旁，擦拭我的泪水。
　　＂宝贝，对不起，别哭了，对不起。＂
　　我双眼紧闭，不敢看他，他拿过纸巾帮我擦完，起身抱我到我自己的床上。对我说：＂别怕。你回去吧，我不会打扰你，只是，你要是还觉得我们可以，要来找我。你跟他走了之后，我在你呆过的地方等你，你可以回头，你回头就能看见我。＂
　　＂呜呜，＂我把住他的手，不住因哭泣停断地说：＂可是，呜呜，我会，跟他走掉，呜呜，不会回头。＂
　　＂那我就在原地望望，找到一个跟你一样的人。＂
　　我把头埋进枕里，不敢再看他。
　　一个夜晚就这么过去了，我不知他何时离开，也不知自己何时睡着。

　　天明之时，我收拾东西，赶往机场，在候机室的时候，我拿了被果汁轻抿，神情恍惚。
　　然后、飞机起飞，降落。
　　拿好行李箱之后，没走几步就看见虞林在出口等着了。
　　我在看他，恍如隔世。
　　虞林把我的箱子放进后备箱，给我开门，护住我的头顶让我坐进副驾驶，替我关好车门，送我到岳舒家，提上他买的礼物陪我上楼。
　　额，可是，我站在楼梯口愣住了，进也不是，路被堵住了；退也不是，礼物也还没送出去呢—放在家里生灰呀！
　　只好虞林上前问：＂你好，请问你是那位？＂
　　那人神情凌乱的呀，领带也被他扯松了好像，刚就一直背对着我们靠在墙上，听到虞林喊才转过身让单单看了清楚。
　　他微微皱眉，难为地说：＂我来找岳舒。＂
　　单单明了了□□成，应该是岳舒不给他开门，然后还应该：岳舒肚子里那只是他和岳舒的了。
　　单单决定宁拆十座庙，也要凑成一桩婚！
　　＂那你到猫眼看不到的地方，我们来按门铃。＂
　　那个男士楞了楞，估计在外面等傻了，说＂好。＂
　　单单行动了，然后革命成功了，最后鬼子进村了！呸，是解放军。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岳舒怒火冲天地对我横眉冷对，我哆嗦了几下狗腿地献上礼物也无济于事。只好远离硝烟，到厨房倒了一壶花茶，切了点水果端出去。
　　然后说：＂你们聊吧，我跟虞林先走了。＂然后急急忙忙地拉着人走了。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看见那位男士在给岳舒倒茶。
　　当下更确定了几分！
　　回到车上，虞林说，去哪里？
　　我说：＂好累哇，最优方案是订桌菜回家吧，我洗洗、吃吃就睡了。＂我在座位上伸着懒腰。
　　＂回你的哪个家？＂
　　＂嗯？＂我楞了个神。＂我的？＂
　　＂对呀，我住的那个我爸妈在，前些日子我妈病了，现在在修养。＂
　　＂那现在你妈应该没事了吧。＂我把那个\\\'你\\\'咬得特别重。
　　他讲他的，我掏出手机给饭店打电话，说完菜名就报了我小屋的地址，虞林是听见了的，不用我重复，我闭上眼假寐。
　　等车停稳，停了好久，我假装睡着了、并不睁开眼。
　　但是却听他的话在耳畔响起：＂跟你离婚后，我能看出妈很开心，她觉得我能去找一个更好的了，她也确实跟我这么说了。但是我刚开始没怎么往心里去，可当你走了之后，我妈给我安排相亲，我不瞒你，我就开始想了，我那时候留你，你都能一点都不在乎我地就走了，小时候你多在乎我，那时候不管我什么样子你都不会离开我，可现在都变了，你变了我也变了，那我们就各自从新开始，也不更好，反正也回不到从前。刚开始的不舍，这么些个月，也淡了都。＂
　　我装不下去了，扭过头看他。
　　他顿了顿继续说：＂妈前些日子做的手术九死一生，我想在有生之年好好尽孝道，娶一个她满意的女人。我已经没有当初的年少轻狂了。单单！＂
　　我克制住自己的眼泪。
　　＂你是不是觉得，你找女人那件事被我逼着离婚这件事扯平了？呵！我不在乎你？＂我思量几秒说，＂今天我们把话说清楚吧，我不想再跟你有丝连。＂
　　我看了他一眼，还是以前的那幅长相，以前爱，而我此时此刻却恨得咬牙切齿。
　　＂我放心大胆地出国，是因为我以为我怀孕了，我月经迟了些日子，买了验孕棒，发现是有了。我认为我们的家因为孩子是可以切切实实存在的。可当我一到伦敦，就见红了，我马上跑到医院，检查之后被告知原来根本不存在孩子。那阵子压力大，来得迟，可加上验孕棒都错了。我却不敢跟你说，我最怕你骂我。我伦敦的事刚告一段落我就着着急急地赶回来，你以为什么。＂我叹了口气，轻声说，＂我想回家呀！＂
　　说罢，我抬头看他，而他皱眉看着前方。
　　最终我恍恍惚惚，因为虞林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可我已经再婚了。
　　接着恍恍惚惚地上楼，等我坐定，我就想，我活到这么大都干了些什么？就围着这么个男人转，我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