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为你柔软》朱染

28、28、旧情

　　四海集团与华拓集团的谈判地点就在华拓集团的会议室。闫啸海带着自己的人马准时出现。华拓集团的谈判代表是方雅致、夏墨然、李敏和一名财务负责人。

　　蔡佳走进会议室为参会人员分发复印的会议资料。自她走进来之后，赵昌明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她。闫啸海扫了一眼赵昌明，轻轻咳嗽了一声。赵昌明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将眼神回到桌上的文件。

　　蔡佳将文件分完，面无表情地退了出去。

　　谈判进展得并不是十分顺利，闫啸海对华拓提供的财务数据提出质疑，双方经过激烈讨论，雅致最后同意重新联系中介机构进行资产评估。

　　离开华拓后，闫啸海与赵昌明同乘一车。赵昌明眼神暗淡，闷闷不乐。

　　“心里还放不下？”闫啸海问。

　　“我看她现在日子不好过。”赵昌明低声道。

　　闫啸海没有应声，过了半响，以不经意的口气说道：“年轻人都有一时糊涂的时候，以前的事，过去就算了。”

　　赵昌明微微吃惊，试探地问：“老板，您是说原谅蔡佳了？”

　　“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闫啸海看着赵昌明，轻叹了一口气：“我看你心里还是放不下她，现在她没了方绍康这个靠山，对你来说是个机会，你劝她趁早别趟姓方这家人的浑水。”

　　赵昌明把闫啸海送回四海大厦，自己则调转车头又回了华拓。

　　下班后，蔡佳出了公司，正沿着马路向地铁站走去。一辆车缓缓从后面赶上来，在她身边停下。她已经看清了车里的人，却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赵昌明只好从车里出来，紧走几步赶上她。

　　“佳佳，我们能不能谈谈？”赵昌明温声问。

　　“没什么好谈的。”蔡佳的一张俏脸冷若冰霜，脚下加快了步伐。

　　“佳佳！”赵昌明伸手去拉她。

　　蔡佳用力甩开他，警惕地向四周看了一圈。她刚走出公司，附近还有同事在不远处。她害怕有同事看见她跟赵昌明拉拉扯扯，只好气冲冲地上了赵昌明的车。

　　赵昌明七拐八拐，一直把车开到C市经贸大学后面的一间小火锅店门前。

　　蔡佳下了车，犹疑着不肯进门。

　　“佳佳，快进来！”赵昌明向她招手。

　　“为什么来这里？”蔡佳问道。

　　赵昌明见蔡佳面色阴沉，心里很是无奈，费力地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能跟你坐下来谈谈。”

　　蔡佳没再说话，跟着赵昌明进了火锅店。

　　火锅店老板与赵昌明很熟，一看到他进来，立马满脸笑容过来打招呼。

　　“哎哟，小赵，今天总算又把你女朋友带过来了，你女朋友这么漂亮，你可得看紧啊，哈哈哈！”

　　赵昌明冲老板笑笑，脸色微赧，却没有解释，带着蔡佳进了一个小包间。

　　赵昌明轻车熟路地为蔡佳点了辣锅和一些蔬菜，都是蔡佳爱吃的。蔡佳微微动容，神色已经渐渐缓和下来。

　　“你还经常来这里吗？”她低声问。

　　赵昌明点点头，看着蔡佳的眼神充满柔情：“这里是咱们以前最喜欢来的地方。上学的时候，没有钱，不能经常过来，只有每次有了高兴的事，才会过来庆祝。”

　　蔡佳微微转头，似乎不愿提以前的事。服务员进来上菜，赵昌明也住了口。待服务员出去，蔡佳开口问道：“你不怕闫啸海知道你来见我吗？”

　　“那件事，过去就算了。”

　　“算了？”蔡佳冷笑一声：“当初如果不是我骗你说出四海集团收购那家连锁酒店的价格，又把消息告诉方绍康，闫啸海也不会多花那么多钱。他能就这么算了？”

　　“他就算找人算账，也会找上方绍康。倒是你，该为自己打算打算，方绍康现在前途不明，华拓是方雅致掌权，你留在那里恐怕没什么出路。”赵昌明诚恳地说道。

　　蔡佳转头看向窗外，避开赵昌明热切的眼神。

　　“谢谢你还是这么关心我，不过，你放心吧，我会为自己打算。方绍康的案子还没有判，结果怎么样没人知道。即便他判了，他也还是方铸唯一的儿子，将来总是要由他继承华拓的。方雅致再能干，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更何况，她那么要面子，不会让人觉得她刻薄绍康的下属，所以，她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蔡佳一席话说得赵昌明眉头紧锁，“佳佳，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就认准了方绍康呢？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难道你一点都不在乎我们之间的感情吗？”

　　蔡佳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上似乎有雾气流动。“因为方绍康可以给我我想要的生活。”

　　“佳佳，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赵昌明有些动情，伸手拉住蔡佳，“我一直都很努力工作，你相信我，我会让你过上富足的生活。”

　　“昌明，你不要这样。”蔡佳抽回自己的手：“你不是我，你不会真正知道我想要什么。”

　　“可是，方绍康就是一个花花公子，他不会对感情认真，也不会对你认真，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又找了一个美术学院的学生。这些你都应该知道的，为什么还执迷不悟呢？”火锅噗噗地沸腾着，配合着赵昌明激动的情绪。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留在华拓的原因。”蔡佳把盘子里的菜一股脑地都倒进火锅，压住沸腾的热汤，眼神似乎穿透空气，悠悠地说道：“那个美术学院的学生只不过会装傻装天真，绍康大概是觉得新鲜。我要让绍康明白，只有我才可以帮他守住华拓，我是对他最重要的人。”

　　赵昌明与蔡佳不欢而散，一个人垂头丧气地来到CICI酒吧。闫啸海正坐在吧台边喝酒，赵昌明自己走进吧台，倒了一杯酒坐在闫啸海对面。

　　闫啸海见赵昌明的神色，已经猜到他跟蔡佳的谈话很不愉快，伸手拍了怕他的肩膀：“不要灰心，女人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

　　赵昌明叹了一声，无奈说道：“她一心想当方家少奶奶，可是方绍康这个人太靠不住，我眼睁睁看着她一头陷进去却无能为力。”

　　“等她吃点苦头就明白了，那个时候就看你是否还愿意站在她身边。”闫啸海喝了一口酒说道。

　　“我会的。”赵昌明答得毫不迟疑。

　　闫啸海笑着点点头。

　　“啸哥，”在一些非工作场合，赵昌明会这样称呼闫啸海，“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这么多年来你一直一个人，是因为心里放不下付思韵吗？”

　　闫啸海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犹疑，随即笑骂道：“臭小子，管好你自己吧！”

　　赵昌明嘿嘿一笑，知道闫啸海不愿多说，也就不再问。他见闫啸海杯中的威士忌已经见底，于是提了酒瓶要为他加酒。闫啸海却道：“给我来一杯龙舌兰。”

　　时针指向十一点，闫啸海看了看空荡荡的酒吧门口，心中泛起隐隐失落。最近他每天晚上都会到CICI酒吧坐一会儿，而且心里总是隐隐的有些期待。可是他要等的那个人，一直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