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爱》轶宁

4、困惑

　　第四张困惑
　　该来的终于来了，年后上班的第一天公司还充斥着过年的余温，只有我感觉我的心比数九天还冷。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心一横，大不了就是开除。我的暴脾气，在女儿出生后变好了很多。我深切的感受到了为人父母的重任，一想到我被开除了女儿的生活水平会直线下降，我就想哭。
　　懒人吧里的其她四人，却像如沐春风一样，提早进入了春天。看着表情严肃的我，月月调侃道：“阿姨，你怎么啦？你老公不要你了？”我挤出一些笑容给她，眼睛也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每次看到她，都让我想起87版《红楼梦》中，林黛玉的扮演者陈晓旭，真真是绝美、凄美呀！和幸福花偏西化的美貌相比，我更喜欢月月的古典美。其实，我真的是跌进了美人堆。楠楠整三十了，可看上去就是二十出头，身材和月月一样婀娜。小学语文老师教我们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就是形容她的。伊宁的美，折射出她的良好教养，一看便知是商界女强人。哎！我不得不再次用悲催形容自己，在她们中间，我能不像阿姨吗？可是我真诚的向上天祈祷，让我继续悲催下去吧，让我永远和她们在一起，因为我真的很幸福。
　　“哇！”听到她们失控的叫声，我知道我的天敌来了。索性不站起来，保留我在公司的最后一点颜面。
　　楠楠揪扯着我，示意我赶紧站起来，她不知道我的小宇宙已经爆发了。想起这麽多年来我见谁跟谁笑，悲从中来，我又不是卖笑的。今天，还要我跟一个小我5岁的黄毛小儿示好，我代表所有的老女人说一句：“没门儿！”见我纹丝未动，智者楠楠慌忙把我的老资格抬出来。笑着解释道：“她是我们公司的老资格了，一直身体不好，今天有点腿疼。”好感动！好想哭！即使我现在离开公司，我也不能辜负楠楠的好意，更不能陷她于尴尬的境地。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慢慢站起，一只手还摸了摸自己的腿。我的演技得益于我大学里的话剧社，想当年我是演天鹅的，现在只能演企鹅了。
　　我叫栗恩泽，今后我将和大家一起并肩作战。“哼！说得自己跟大将军似的”我不屑的转过头去。“怡然姐，从明天开始你就做我的秘书，负责文秘工作。”什么？我再怎么差，也是名牌大学学金融的。当小秘书，我不干。正想发作，老董事长不知何时站在栗恩泽的身旁满面笑容的说：“怡然呀，你是公司的老人了，身体又不好该退居二线了。今后，你就是恩泽的秘书，工作也清闲点。多照顾他的生活，别看他人高马大的，其实还是个孩子。”我也满脸堆笑的说：“咱们公司部门经理，是不配备秘书的呀！”董事长缓缓的走到我身边，轻拍我的肩膀。“怡然呀，本来凭恩泽的各方面能力，我是要他当副总的。可他非要从基层做起，配秘书是早晚的事。好了就这样，不影响你们年轻人干工作了。”
　　董事长也算给足我面子了，虽然他对员工和蔼可亲，但完全属于那种不怒自威型。真正的大将啊！他决定的事，没人敢反驳，也从不解释。
　　临下班时，闺蜜们和我一一握手。月月、幸福花、伊宁分别说：“节哀，节哀，节哀！”我暴怒的吼道：“一样的话，不一起说。”她们爆笑。我用近乎乞求的眼神看着楠楠，智者果断的走过来拍着我的肩膀说：“快回家吧，要不然又出别人不出的事呀。”
　　我还是第一次，出了公司就打车。一路上我强忍泪水，踏进家门的一刻泪水奔涌而出。老公惊慌的问：“怎么了？”我哭诉了今天的经历，老公抚摸着我的头发，轻柔的劝慰。女儿也大哭着跑过来搂着我的脖子说：“妈妈，你上次答应给我买的糖，在哪呢？”
　　硬着头皮踏进公司，我的办公桌已被搬进了经理室的左侧边。因为会计部只有两间房，而且是套房。其实根本没有秘书的地方，好在房间的面积很大，让我和他有一定距离。
　　“怡然姐，去把去年全年的报表拿来，我看一下。”栗恩泽严肃的说。哼！纯体力活。这是报我把你撞进店里的仇吗？那四位看着我抱报表的样子，无一上来帮忙还笑得前仰后合。不对，她们帮我忙了！给四不像美男泡咖啡的活，月月一手承担过去，并回回亲自送去。月月呀，月月！董事长的亲儿子送你玫瑰花，你却为董事长的干儿子泡咖啡。谁是太子，谁是狸猫，难道你分不清楚？伊宁也总是借故，接近栗恩泽。楠楠痴痴望着栗恩泽，却没有行动。嗯！还是智者冷静，她知道美男是用来欣赏的，而不是用来追的。
　　“怡然姐，跟我出去一趟。”栗恩泽一脸不容拒绝的样子。真讨厌，我不愿意出去，不知道会不会发生别人不会发生的事。临走时我无助的看着楠楠，智者示意我说：“姐姐你大胆的往前走，莫回呀头。”
　　原来，是见你大学同学。你见同学，你叫上我干嘛？是不是想告诉你同学，你不是个孤儿。在中国，你除了有干爹还有二姨。有这点时间，我早就劝告月月和伊宁不要迷恋你，早就赞赏楠楠只看不追。哼！纯属浪费懒人生命。还是幸福花务实，男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非富即贵。
　　他的同学是个外国人，用蹩脚的中国话问我：“你死不死他的女朋友？”“不会说就别说，你再说我真死呀！”我心里暗想。我用纯正的英语回答他：“不是！”并趁四不像美男上卫生间的时候告诉他的同学，我是栗恩泽的二姨。倒霉就倒在，这个外国人竟然遵从中国人的礼貌临走跟我说：“二姨再见！”并跟栗恩泽说：“你二姨真年轻！”当时我就有天崩地裂的感觉，头一阵眩晕。栗恩泽过来扶住我并对我说：“二姨，咱们回家吧。”
　　我不知道是怎么上他车的，脑子一片空白。“楠楠啊，怎麽办”我在心里无数次的呐喊，嘴却不听话的低声用韩语说：“怎麽办？”大学时我有个韩国闺蜜，和她学了不少韩语，后来她回国了也就没联系了。“该怎麽办，就怎么办。”恍惚间听到四不像美男用韩语回答。天哪！这小子也会说韩语。天地之大，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突然，我想到我还没道歉呢。自从老董事长不站在我这边了，我就只剩下服软的份了。“对不起！”“是这样的，你那么帅又年轻，我怕你同学误会我是你的女朋友，再告诉你大学的其他同学。这样有损你的声誉，所以我说了善意的谎言。”栗恩泽饶有兴趣的听完我真正的谎言，摆出一个很帅的姿势说：“为了表达我的谢意，今晚我们一起吃晚饭。”哎呀！我没事干跟他斗什么？就我这智商，可能还不到他的三分之一。关键的关键，究竟谁付晚饭钱？
　　这次我没告诉楠楠，因为太丢人。回到公司，楠楠用担心的眼光看着我，意思是问我没出别人不出的事吧？我用微笑告诉楠楠，没出。
　　坐在办公桌前，我越想越气愤。我们这些小白领，每天兢兢业业，谨小慎微。他们这些管理层，随便用上班时间会同学，等你犯了大错我一块跟董事长汇报汇报。下班时间还是到了，月月要跟我一起回家，因为她家离我家不远。我找了个借口说是要给孩子买玩具，小姑娘对这种事是没兴趣的。
　　等栗恩泽办完公事，我挤出一堆笑容含蓄的表达随便吃点就行了，因为我实在囊中羞涩。可他说：“我已经订好饭店了。”这个挨千刀的，肯定是豪华饭店。你真的是孤儿吗？
　　路上，我给老公打电话说：“我们要加班，别等我吃饭了。”这是我第一次跟老公撒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撒谎。不用说饭店是超豪华的，我没勇气看菜的价格，只知道我的银行卡会被刷爆。这顿饭我整个消化不良，可他却露出平时极难见到的笑容。而且我必须承认他的笑容是有杀伤力的，这要是让月月和伊宁看见，她俩会醉死在一起的。我用微颤的手，把包里的银行卡拿了出来。服务员微笑着说：“栗先生，已经付过了。”“什么？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我就不吃那么少了。”我暗暗的想。这是我继第一次和他相撞之后，第二次觉得他超帅。
　　一路无语，微笑始终挂在他脸上。他坚持要把我送到家门口，路灯的灯光照在他脸上，使我想起了我看过的武侠小说《绝代双娇》中的花无缺。这张脸呀，小姑娘是绝对没有抵抗力的，也就是我们这些有自知之明的老女人，能抵抗抵抗。
　　搂着聪明、可爱的女儿，给她讲了好几个故事，她才伴着甜美的笑容睡着了。我带着为什么四不像美男，会带着我去见他同学的困惑，也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