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8.少年不识愁滋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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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少年不识愁滋味
“机杼？”司永奇怪道，“那东西本公子还真没见过。”又看向那小姑娘，问道，“你是那个宫里的？还真敢这时候出来。”
小姑娘听后，倏地睁大了眼睛，转身便要逃。身后的随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哎呀！放开我！”
青葭站在旁边仔细打量着这姑娘，与她是一般的年纪，长得水嫩嫩的，五官精致，尤其是那一双丹凤眼，就像是画上走出来的一般……等一下，丹凤眼？
青葭抬头看了看三皇子的眼睛，入目便是一双颇为风流的丹凤眼——这是皇家的家族遗传呀。
她皱了皱眉，扯了扯司永的衣襟。司永低头看她：“怎么了，阿葭？”
“让她跟着咱们吧，反正都要回宫的。”亏的她声音压低了，要是以司永那大嘴巴，整条街都知道他们是从宫中出来的了。
司永看向那小姑娘，问道：“本公子问你，你得答实话，不然就有你好吃的！”
这时候小姑娘也不惊慌了，只是紧抿着唇，看着路边不断走过的行人，听到司永的话，才转过头，点了一下。
“你是那个宫里的？”
“轻烟宫，落丹阁。”
“伺候哪个主子？”
小姑娘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漪婕妤。”
司永愣了一愣，说道：“她不是死了好多年了吗？”
***
来到千荣楼，青葭并没有急着去见黎旬，而是上了楼里的另一间雅间。雅间里布置得简单，却一桌一椅摆放的极为用心，更重要的一点便是从这里观望可以看到一楼大厅上的每一个人的动作。
这间雅间如此布置，青葭自然是清楚其中的缘由。
待侍者端上了清茶，青葭坐在席上，借着纱帘的遮掩往楼下看去，恰好一眼见得穿着朴素的黎旬从楼下的一间隔间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焦虑。
青葭心中叹气，却还是吩咐了熙宛，说道：“你着人告诉黎旬，让他等着便是。”
“诺。”熙宛应诺一声，退出了雅间，整个屋里只剩下青葭一人。
青葭抚了抚略有些褶皱的衣袖，从席上起身，将袖中的一卷抱着长条物状的丝帕放入了一旁贴墙放置的书案里的抽屉。再看向楼下，已经不见了黎旬的身影。
这桩事青葭做得自然，却不知这背后的动作就像是操纵木偶的丝线般，细细的丝绳一牵一扯，又是一幕精彩绝伦的好戏上场。
千荣楼隔间。
黎旬又喝了一口清茶，现在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三刻钟，而怀玉郡君只是让人告诉他只要等这便是。他不知道怀玉郡君的打算，他是个明事理的人，自然不会像个小人一般急躁。
“嘭铛——”门突然被大力打开，闯进来了一个女孩子。
黎旬一惊，侧目望向闯进来的人。这女孩是安平公主，黎旬曾见过几面，正欲开口时，却被安平打断：“快给本宫找！”口气不善，不像是无意闯进来的。
安平身后的几个随从鱼贯而入，视黎旬如无物，纷纷搜索着什么。
“不知公主有何要事，还请告知在下。”黎旬从席上起身，往前几步向安平作了一个辑。
安平看了一眼他，撇了撇嘴角，说道：“小子，你最好别多事，本宫可不敢保证什么时候看你不顺眼了。”
黎旬面上带了笑：“既然公主高贵，便请公主自重，这是在下所处的隔间。”他虽知安平公主娇纵，但至少不会过分到哪里去，不然如何会得圣上宠幸。
可惜安平公主今日心情不大好。
安平脸上瞬时没了表情，阴着脸说道：“本宫还轮不到你教训！”
“公主息怒。”黎旬不急不躁地说道，而这时候脑中灵光一过，又连忙说道，“敢问公主是在找何物？”
“不用你多事……”安平突然没了声音，双眸一直盯着黎旬手中的物什。黎旬将手掌张开，让手中的银环更加清晰地展现在安平面前。
“……这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安平一把夺过银环，仔细抚摸着，再将自己手腕上的镯子褪下，竟然又是一环一模一样的银镯子。
安平找的东西就是这环银镯子，这对银镯她戴了七年，从来都是好好护养，更何况将它丢弃，是以她才那么着急的找它，甚至不顾自己的公主身份。
安平将银镯子重新套回自己的手腕上，看了黎旬一眼，高声说道：“不用找了。”隔间内的随从停止了动作，纷纷站回了安平身后默立着。
“你是文皖的学生？”安平注意到了黎旬腰间的玉牌。
黎旬拱着手，说道：“在下文皖黎旬。”
安平点点头，转身离开了这里。
青葭一直注意着楼下的动静，看着安平带着一干随从离开了千荣楼，她才带着熙宛下楼，走向黎旬所处的隔间。黎旬就站在门口，看到青葭，又作了一个辑，道：“怀玉郡君。”
青葭点点头，轻声道：“做的不错。”随后，带着熙宛也走出了千荣楼。
黎旬抄手立着，垂下的脸被阴影挡住，看不清表情。
回到了府中，谴开了所有人后，青葭便从发髻间拔出一枚梅钗，做工简单，不似宫中之物。
“如何了？”青葭双手握着梅钗，低声不知在问着什么人。
“一切风平浪静。”一个声音传来，却不知道是何人发出。
青葭转身将银钗放在一旁的桌案上，说道：“继续盯着……这东西，你先拿走吧。”她的语气很轻，却有着惋惜。
“为何？您才是我们真正的主人。”
青葭摇了摇头，说道：“现在给我用是浪费了，这段时间也不用什么大动作……”
“还请主人收下……防止意外。”
“意外？”青葭重复这两个字，突然笑了出来，“是啊，都会有意外的。”看向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幕，她淡淡道，“马上，他要开始动作了啊……算了，这东西我收回，但是，你们要注意藏匿行踪。”
“诺。”
***
街边的花灯琳琅满目，看得路人眼花缭乱。青葭记得一句诗，道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真是极尽了缠绵。
“你是伺候漪婕妤的，可是她不是死了吗？”司永问着这姑娘。
“她……我，我现在在伺候铭公主……”
青葭看着这姑娘，有些不忍心，于是便插话道：“行了，永哥哥，咱们走了罢。”
司永摆了摆手，几个随从才将她放开。青葭贴了过去，抓住她的手跟在了司永的后面。
“哎，这‘机杼’到底是不是谜底？”司永斜眼看向笑嘻嘻的伙计。
伙计点点头，说道：“那小姑娘猜对了，花灯就那去吧。”
“行了，阿葭，好好拿着花灯，永哥哥带你玩儿去！”司永领着头，向着万福桥走去，而却不知道青葭与那小姑娘做着什么事。青葭可能是这几个人中知道的最清楚的人了
——司铭公主在上元节穿着小宫女的衣服偷跑出来，在街上玩儿，却不小心碰到了同样出宫赏灯的三皇子司永和怀玉郡君青葭，好算与这二人不熟，只能谎称自己只是个宫女。
青葭在心中暗自摇头，虽然司铭有点小聪明，可是司永是什么人啊？他虽然神经粗线条，到时候回了宫肯定得露馅。
“待会儿你听我说的去做，不然永哥哥得知道你就是铭公主了。”青葭贴着司铭的耳朵轻声说道。司铭浑身一怔，脚下步伐慢了起来，青葭又说道：“别愣着，走啊，不然要被人踩的。”惊得司铭不敢松懈了。
而青葭纯粹是吓唬她，几个随从围成了一个小圈，怎么说都不会让闲人碰到三皇子和怀玉郡君，除非他们是不想活了。
“你怎么知道的？”司铭回过了神，向青葭问道。
“眼睛啊。”青葭眯眼一笑，“你有没有发现，你的眼睛和圣上的很像呢……不对，圣上的儿子女儿们都有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睛。”
司铭一愣，抬手抚上了自己的眼角。
从司永手中接过了一碗元宵，像模像样地吃了一个便将碗给了随从，青葭只觉得有着满口的热气，还有满口的甜。
“哥哥对你好吧，专门要的是豆沙馅儿的！”司永笑着，一双丹凤眼里尽是笑意。青葭却吐吐舌头，说道：“豆沙太甜了。”自然，外面的豆沙怎么比得上宫中细磨出来的。
司永不理青葭，又端了一碗元宵给了司铭：“给。”
司铭仿似受宠若惊的接过，差点将瓷碗摔了。
“小心一点。”青葭帮她扶了一扶，换来了一个小心翼翼的笑容。
青葭却突然感到了一丝彷徨。
司铭，圣上的铭公主，照理身份应该比她高贵的啊，怎么……
“真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甜的元宵。”司铭说。
这真是……
青葭摇了摇头，迫使自己不要在想下去了，抓起司铭的衣袖，说道：“我们过桥吧，希望来年有个好运气。”
万福桥下的永安渠的河水缓缓流过，两岸边的灯火倒映在河水中，灯火阑珊。
行人往往来来，青葭却紧握着司铭的手不敢放开，她知道，她下了一个决定。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08.少年不识愁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