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七沉鸢

4、第四章

　　“真的要去？”月儿又问了一次。
　　“嗯，非去不可。”天明点头，眼神无比坚定，手中紧握一把长剑，像极了当年易水畔的荆轲。
　　月儿身后是墨家众人，无一例外眼中满是担忧，天明仰头看着渐明的天色，清早的风拂过他的发梢，带出一个圆满的弧度。天明微微一笑，“你们不用担心我。”
　　高渐离微微皱眉，上前一步，“天明，我还是觉得有人陪你一同去好，我懂你的决心，可是现在的你，不止是我们的天明，还是墨家的巨子，墨家上下需要你。你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更何况，你的菠·····”
　　雪女也赶忙帮腔：“对啊，天明，还是让我们陪你一起去吧。”语罢，高渐离雪女对视一眼，又看向天明。
　　天明看着眼前心意相通的夫妻俩，笑道：“恐怕你们还是担心少羽吧，担心他，对我不利？”天明试探性问道。
　　“这······”
　　高渐离冷声道，“天明你应该不会忘了他那次是怎么说，怎么做的吧。”
　　天明苦笑道：“不可能忘，怎么会忘？”
　　“你现在将要见的项少羽，西楚霸王，可能不再是你当年熟识的那个人了，你可知道？”高渐离不依不饶地问道。时光流逝，几年的光景，天明已经不是刚齐腰的毛头小子了，而好多事，也已经变化了太多。
　　“我懂，我知道，你们说的我都明白。可是我还是想就这样一个人去，当面和他说说话，劝劝他。他再变化，还是我心中那个少羽。行不行我都要试试。”天明坚决地说道。
　　“去吧去吧，让他去！赶快消失······”班大师挥挥手，背对天明一瘸一拐缓缓离开，不耐烦里更有着痛惜。
　　“班老头！”
　　“班大师！”
　　墨家众人就算再不舍，看着眼前的情况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叹息，叮嘱天明多保重，语毕，也跟上班大师的步子，低着头缓缓离开了。
　　清晨的风更盛了，天明的头发在风中吹拂不定，似乎连身形都有些摇晃，他茫然地看着离去的墨家众人，心里有难以言说的滋味。高月看看离开的墨家众人，又看看天明，上前问道：“药带好了？”
　　“嗯。带好了，你别担心。”
　　“你啊。”高月微笑着看他，“带了就好，这次办完事回来，跟班老头，雪女小高他们都好好说说吧，他们都是真的担心你。”
　　“我知道，但是······”
　　“不用说啦，既然是你做出的决定，就一定有你的道理，我相信你。”高月莞尔一笑，好像正照在天明背上的阳光，暖在心里，“不过你一定要完好回来，回来见我们。”
　　天明也笑了，笑得自信却不张狂，“嗯！我答应你月儿！”
　　······
　　月儿望着天明的身影渐渐远了，不见了，回头看看墨家众人，也早已不见踪影。天地间仿佛就只有她一人了，她看着天明离去的方向，不禁泪流满面。她从来不是懦弱的女子，只是因为心疼那个明媚如阳光的少年······
　　人总敌不过时代，她想，如果不是身处在这样一个纷乱的时代，他和他，又会不会不同。
　　“天明······”
　　······
　　墨家众人跟着班老头向墨家的山庄走，一路的沉默，盗趾终于忍不住先开口，“我说班老头，说好的一起劝天明，你怎么临阵脱逃啊你！”
　　班大师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只要天明自己真正做出了决定，你们看见过谁能阻止他吗？”
　　盗趾似乎不太服气班大师说的话，支吾道：“盖聂那家伙不就行。”
　　听到盗趾的话，班大师气得直跳脚，“那你去找啊！把盖聂找来！”
　　“这么多年，要能找着他，早就找着了，也不知道带着蓉姑娘跑到哪个深山老林里去了······”
　　大家听着盗趾和班大师的话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一时之间面面相觑，笑着摇摇头，又向前走了。

　　第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