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六。痛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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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崖下面，是一丛小溪。所以，跌落山崖，你还是没死。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你不知道。
在山溪旁有一个小村庄，宁静安详。村里的人好心收留下孤身的你。你开始重操巫女的旧业，为村里的人治病。村里的孩子总喜欢围着你，拉着你宽大的式服，大声嚷嚷，用清脆如银铃的声音喊着你＂桔梗姐姐＂，向你展示自己采到的也许是药草的植物。而你原本凌厉的眉峰慢慢软化，眼角弯下一个温暖的弧度。如花笑靥。
你再不是当时那个怨灵了。你想，你要在这里好好活下去。
你开始召唤月牙白的死魂虫，为你带来少女的灵魂。这个傀儡的身体，需要不断有这些带着荧光的死魂来填补空洞，才能维持下去。所以你的身边，总会环绕着死魂。那些死魂环绕在你的身旁，竟也有一种清冷的华美。你就用你自己的方式，引渡着，这些少女的死魂。
你常在想，你为什么还要选择留下来，以这种方式，再次面对这个纷扰的人间。所以，当那个察觉到你的不同寻常的和尚质问你对人间的眷恋时，你无以言对。
是的，你到底在眷恋什么？
不自量力的和尚觉得应该收服你，美其名曰，要救赎。你忽然就被刺痛了。救赎你，就凭他？一个自以为是的和尚，如何能够救赎你千疮百孔的灵魂？你的眼睛闪出冷漠，如当时那个怨灵。
终了。垂死的和尚拉着你的脚跟，还不忘继续嘲讽你。你已经是已死的人，你的时间永远不能前进。你永远无法融入这个活人的世界。你只是笑，即使冷漠，也同样倾国倾城。你只是笑，冷冷地笑。
别人又知道什么。
可是你们的战斗被村里那个很关心你很喜欢你的小女孩看见了。她受到了惊吓，不敢看你。你忽然就明白了，你果然不能融入活人的生活，你是一个已死的人。你是再也无法在这个宁静安详的村子生活下去了。
起身。离开。
你深一步浅一步走向森林，那是远离村子的方向。你听到孩子银铃一般的声音：
＂桔梗姐姐。＂只是再无人拉着你宽大的裤脚。
你回眸，眼角温柔而无奈。
＂再见。＂
你是死人，你是已死的人，这是已经无法改变的事情了。旁人总是带着太多太多繁复纷杂的眼光看你，你只能冷淡地笑，不带一丝感情。没有人能猜透你的内心。在森林中你浅浅地睡着，面容上竟也带着淡淡的悲伤。你也许是明白了，到底是什么让你执意不肯往生。你的梦里出现了那个少年，红衣银发，你看着他，看不清他的表情。你想，是的，你们还差了一个终结。
你吻上他的唇，他能感受到你没有温度的躯体，只能在你身上闻到墓土的气息。你不听劝阻，吻上他的唇，听着他对天地说他心里没有一刻是不想起你的。
「那么，就跟我下地狱吧。」
你看着红衣少年在你的吻下沉睡，你抱着他，缓缓沉入地底。你的时间是静止的，他的时间还在前行。当你们的时间都静止，这就是所谓永恒。只有死亡才能带来所谓永恒。
死去的人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再活过来。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了。
那么，就一起下地狱吧。这样你就可以在静止的时间里获得生命了。这样你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你们还欠那样一个终结。
可是你错了。他心里还有你，但不是只有你了。你已经死去五十年，一切都变了。你听着他的懊悔，他答应会这样陪着你。可是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的半妖听见那个女孩的呼唤而离你而去。她呼唤。他的耳朵动了动。他从迷沉中苏醒过来。他睁眼，看见她。他放开你。飞奔而去。你跌落在地。
你跌落在地。
那样寂寞而绝望。这是你唯一爱过的少年，你面对他无法维持你冷漠的面容。你本是巫女，你从不向任何人示弱。可是你现在是那样寂寞而绝望。你跌落在地，看着眼前的二人，缓缓，缓缓发问。
＂那个女人比较重要吗？＂
他默然。你也不需要他的答案了。答案就在你心中，只是你不甘。你很不甘。你的时间已经停止，他的时间仍在前行，她的时间也在前行。你永远追不上。追不上，你追不上。
犬夜叉，犬夜叉。
即使是如此伤过你，你还是爱着。这是你的爱。月牙白的死魂虫把你托起，死魂又重回到你的身体内。夜空中带入了几分清冷。你在高处，看着下面那抹红色身影，心如明镜。这就是你们的终结。
＂犬夜叉，不要忘了，我刚才吻你的心...是真的。＂
＂你不要忘了。＂
你曾经义无反顾去爱，以为必会天荒地老。到头来你终于晓得，原来，执子之手，与偕老无关。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六。痛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