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四。相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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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你心里，你还是渴望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类吧。因为你本来就不属于别的存在，而是「人」。
所以你才会去在意，这样一个半妖。
你听说，他从百足妖妇手下，救出了你的妹妹枫。你同样感到奇怪，他为什么没有像百足妖妇一样，想到挟持枫作为人质。你的心下变得柔软，他也是一个，很善良的半妖吧？是因为，半妖有人心吧？想着，你凌厉的眉峰细微地软化，眼角也微不可捉地弯下一个小小的弧度。如花笑靥。你想，是需要和他亲自道谢。
＂犬夜叉，你在上面对吧？下来一下好不好？＂坐在山坡上，你第一次用如此温柔的声音对一个妖怪说话。温柔得，醉心。
他依旧一脸轻蔑，满不在乎的语气。
这是你第一次这么平和地，与一个妖怪交谈。一阵风吹过。你抬眸，望向远方。你忽然就对他卸下所有防线。＂犬夜叉，我看上去像什么？＂你忽然地发问让他有些愕然。＂我看起来，像人类吗？＂
我看起来，像人类吗。
这是你多么卑微的发问。他愣了。他不懂。你是一个强大的巫女，降除妖怪，救治人们。你必须坚强。坚强到，要摒弃人类的感情。坚强到，没有人记得，你是巫女，巫女，也是人。巫女也是人。可是他们都忘了。所以你觉得，这种不像「人」的悲哀，与一个「半妖」的悲哀，很像。你觉得自己很像他。
可是他不懂，一脸不屑，把你的心声当作牢骚，把你的吐露当作啰嗦。一脸嫌弃。
是么？你的嘴角提起一个自嘲的弧度，眼睛里有掩不住的深深的寂寞。＂果然，是不像我呀。＂
他看着你那悲凉的笑，心里倏然一抽。多年后，他再次想起这段往事，是惆怅。「那天，当我看见桔梗那样寂寞，我第一次觉得是自己错了。」
也许是歉疚。也许是心动。他把母亲留给他的一盒胭脂送给了你。你从来都是素净着脸，与你的冷漠相配。可是他送了你一盒，胭脂。你的心蓦然一跳。你本来也要给他带上一串言灵念珠，一串可以制服他的言灵念珠。可是你忽然又不想给他了。因为你发现了他的伤痛。他的母亲。是一个人类女子。他没有安全感。但他是信任你。所以你明白念珠的效果只会使他受伤。所以你决定用心，去抚慰他。当他得到足够的安全感，他会变好的。
所以你改变了主意，连夜串好的念珠仍留在衣袖里。
是夜。夜深。你点亮油灯，细细研了那盒胭脂，沾了一点抹在嘴唇上。巫女本是不会化妆的。可是他让你任性，让你渴望能够成为一个普通的女人。所以你很大胆，仔细抹了唇。镜子中的你笑得是那样的幸福与单纯，你没有发现你年幼的妹妹被你惊醒后，那种不敢相信的目光。
直到多年后，你的妹妹脸上已经挂满皱纹。可是她依旧忘不了，当年美丽的姐姐。她是多么希望能再看到，那样幸福而美丽的姐姐。
你的妹妹，是一生，都没有如此的时光。为了成为一个荣耀的巫女，她每天都会在御神木下练箭，终有一天射出了破魔之箭。你看在眼里，是有欣慰的。你接过弓箭，教她封印之箭。中了这种箭的妖怪不会死去，而是会沉睡，一直沉睡，直到射出此箭的人想让他醒来。
末了，你还叮嘱枫，要注意这株神木。这是时代树，拥有穿越时空的能力。被封印在这里的妖怪，永远不会腐烂，会一直沉睡下去。
枫是似懂非懂。
你仍要远行，这是巫女的必修课。只是这次，你多了一个同伴。犬夜叉。春天，你走过青草摇曳的路上，白花在你脚边细碎开放，树上繁花盖不住的是他的红袍。清夏，你的手掠过溪水，纤细的的涟漪泛出，那抹红被打得片碎。冷秋，你踩在枯叶上，发出脆脆的声响，他在后，竟也有一种萧瑟的凉意。雪日，你戴笠帽，披斗篷，雪光映出你的纯美，屋顶上会出现鲜艳的红影。
你们就这么相伴着，日子就像，永恒。
可是椿告诉你，你的灵力已经弱了太多。她放的妖怪，可以轻易地突破你的结界。你的灵力，弱了太多。
你还是能轻易挡下椿的进攻。可是等你发现自己的大意时，数目庞大的妖怪已经聚集，攻击村子。你再也不能一箭便使妖怪粉碎。你变弱的灵力甚至使枫失去了一只眼睛。你第一次感到恐慌。
所以你对他说，想利用四魂之玉的力量，让他成为真正的人类。四魂之玉消失后，你也再不是守护四魂之玉的巫女。你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那天夕阳似火。上岸的巫女没有站稳，跌落在半妖怀中。天空羞红了脸。他心里一动。
＂我想变成人类。我想和桔梗在一起，好好地生活下去。＂
当年的日子美好得，像是一场梦境。可是梦是总会醒的。而你的梦境，终究是碎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四。相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