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猎人之他和她的爱情》萧睦

57、就这样梦一场（六）

　　有人说，爱上一座城，是因为城里住着某个喜欢的人；而常做一个梦不愿醒，是因为梦里有最初的未来……

　　等待的人依旧等待着，而局面却已经悄然改变。
　　门松的注意力重新汇聚的时候，正有个人不动声色，拖拽着另一个捆绑着并且蒙着脸的男人，稳稳出现在他的眼前。
　　“后藤，出现了，动手！”
　　“哼。”
　　似乎察觉到门松的私语，对手只是发出了一声轻笑。
　　“后藤，还等什么？……”
　　“是在找他吗？”
　　不想泄露身份的人，一下子揭掉了男人的面罩，却不是期待中的三浦，而是适才的后藤。
　　“这个人，是你安排的狙击手吗？”
　　“你？……”
　　门松一惊一乍之间，后藤已经被推到了他的身边，只是推过来的时候，后颈上挨了重重一记，瞬间瘫倒下去。
　　来不及给人更多的思考余地，就有一把小巧的手枪，对准了重逢的两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你……你想干什么？！”
　　“走私、贩毒、谋杀、嫁祸、甚至还有贿赂……今天你们两个，正好一起上路！”
　　“你，你别乱来！你可别乱说，你有什么证据吗？！”
　　“哼~~警察才需要证据！我只要杀了你！”
　　冷言冷语的同时，是极快的身形。重重的一拳，直接砸在了门松的脸上，打得他头晕眼花。
　　“这一拳，是为了无辜被卷入，差点丢掉性命的男人！”
　　再一拳，门松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直接跌坐在地上。
　　“这一拳，是为了枉死的美人……”
　　两拳下去，再加上心照不宣的对白，门松才恍然大悟，自己和后藤或许才是对方的真正目标。
　　“警察没办法抓到你们，可我，却可以将你们处以死刑！”
　　手枪被重新举起，枪口直接顶上了男人的前额……

　　“爸爸，信宏转接的对话，你听到了吗？”
　　“嗯，听到了！不过好像刚才的打斗，似乎把门松身上的□□给弄掉了，现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人是来复仇的，好像真是为了你和冴子姐姐的事情……”
　　“不能让她杀人，不应该是这样！”
　　他总是无法彻底明白她的想法，只是适才的对白中，却是满满的愤怒。如果真的是她，他宁愿她不要这般复仇，而堕落了自己的灵魂。
　　“香莹，快！阻止她！”

　　死亡的恐惧总是让人不知所措，除非你已经视死如归。
　　黑洞洞的枪口，恶狠狠的眼神。
　　尽管不知道口罩后面的脸是何种摸样，但是门松确实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几乎是连滚带爬，门松挣扎着想要逃离，从未有过的狼狈。
　　“别、别杀我！你到底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有钱，我也有权力……你到底想要什么？！……”
　　语无伦次的承诺，只为能够保住一命。
　　“呵呵，真是可笑。堂堂内阁经济部秘书长，竟然像狗一样的求人！”来人逼近一步，只是随手一拽，就把人重新拽了回来，“我还以为你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应该是早有觉悟了。怎么？不觉得自己该死吗？”
　　咔嚓！枪械打开保险的声音。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只是奉命行事！”
　　瞬间的停顿，门松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希望。
　　只是很快，就是更加逼人的杀气。
　　“耍我吗？哼，像你这样有身份的人，还需要听从别人的命令吗？”来人似乎并不相信门松的话，又或者是一种欲擒故纵，“那你就说说，到底是谁的命令。如果故事编得合理，或许我会放你一马。”
　　又是一瞬间的停顿，门松忽然收敛了一些恐惧，眼神里重新闪过了一些光彩。
　　“哈哈，哈哈哈！”门松忽然大笑了起来，语气转了很大的弯，“差点着了你的道！你原来是想套我的话，真以为就这么简单能让我说出什么吗？”
　　“嗯？……”
　　“真要杀人，何必做这么多。你杀吧，我是不会吐露一字半句的。”
　　“呵呵，你还算有点头脑，知道我不想杀你？”眼前人轻笑着，却丝毫没有动摇，“确实，杀了你，太便宜你了。我想，下半辈子呆在监狱里，或许才是你最后的结局。来，听听这个。”
　　录音笔被掏了出来，里面竟然是三浦考辅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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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走的时间并不长，而门松的脸色却已经异常的难看。
　　“如何？秘书长大人！这个罪名可不小了吧。”
　　依旧轻笑着，像是故意要刺激门松一般，生怕他听不清楚录音笔里的内容，又特意把重点提了一遍。
　　“利用行政官员过境的职权之便，偷偷将毒品走私入境，然后通过那个花花公子流入市场……就算有人被抓了现行，就立马有警视厅毒品课的后藤接手……很不错的手段！”
　　“你……”
　　“秘书长大人，你可是主犯哦！想好下半辈子怎么挨过去了吗？呵呵！”
　　“三浦那小子……”门松恨恨咬了咬牙，似乎下了某种决心，“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呵呵，那我就洗耳恭听！”

　　从远处高楼绕下来的人，还在努力的接近现场。
　　只是目的地到达，却已经没有了心里所念的那个人影，唯留两个被绑在一起，瘫坐在地上的男人。
　　“爸爸，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
　　正想询问，却被远远的警笛声打扰。阿獠一个警觉，已经拉着香莹躲藏了起来。
　　很快，警车和警察就围住了现场。
　　北尾下车的同时，还略显急促的指挥着警员警员将人押上车。而更多的警察，则在巡视四周的环境，似乎也在寻找同样的东西。
　　“北尾先生，你怎么会来这里？”
　　“香莹，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香莹的露面接洽，北尾终究是很懂事的挥手让大队人马现行。
　　“犽羽先生，你们也是盯着那个人吗？”
　　“可惜跟丢了……”
　　阿獠的眼神里有些失落，他不清楚如果是她的话，为什么她要这么躲着他们，躲着他……
　　“北尾先生，我刚才看你们的行动，好像是在逮捕现行犯？”
　　“是啊。就是那个神秘人。下午给了我线索，让我在一个码头仓库里找到了三浦，而且还在三浦的家里，搜到了一些药品……哦，还有，你们听听这个……”
　　同样的录音笔，同样的内容。
　　“呵呵，看来今天也是有人设计好，让你来逮捕现行犯了！……只可惜，我们谁都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尽管，我们都很想知道……”
　　阿獠的话语里夹带着一些复杂的东西，有庆幸不是复仇的开始，也有埋怨某人的故弄玄虚，更有满满的思念和担忧。
　　总归是打击了犯罪，三人借着某些话题，驻足在原地多聊了几句，而话题总是绕不开此事的始作俑者。
　　直到北尾的电话铃响起，才打断了这种滞留。
　　“什么？！……警署门口……我马上来！”
　　北尾快速告别，看得出又是什么急事。
　　“北尾，让我也一起去！”
　　“犽羽先生，你……”
　　“你车上有多余的警服吗？”
　　北尾的担忧还没有化开，阿獠就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提议。
　　而后，是会意的一笑。

　　到达警署门口的时候，场面果真超乎想象。
　　各个电视台，广播台，报纸，网站的各路记者，几乎已经将警署的入口处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是版知新闻的记者，他真是三浦经济相的儿子……”
　　“真是让人难以置信，警视厅毒品课的后藤课长，竟然就是幕后的保护san？……”
　　“政府官员利用职权走私毒品，这样的案例会不会惊动内阁？警署会依法处置吗？……”
　　“请问北尾警官，这些事情的幕后，会不会牵扯到更大的人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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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想让事情变得毫无回转的余地。这种事情一旦曝光，就算是内阁，估计也无法施压，这是不想回头的决心啊。”
　　香莹的疑问声中，阿獠只是平静的阐述自己的认知。而北尾已经迎上去，直面各种镜头和话筒架……
　　“走啦，香莹，这里已经没有我们的事情了！”
　　阿獠拖着香莹默默离开，而心里却始终怀着一份放不下。
　　“哼，女狐狸……你总是这么擅作主张。”

　　时间过得很快，而新闻的热度却是一再升腾，似乎短时间内，整个城市，整个国家，都在关注这件案子。
　　“三浦经济相长男，毒品贩卖罪逮捕……”
　　“经济部秘书长，偷运兴奋剂！！”
　　“后藤龙司课长，让毒品再度回流市场……”
　　“三浦经济相会引咎辞职吗？……”
　　“新宿西警署能顶住各界压力，对人犯提起公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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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是清一色的舆论，齐刷刷压迫着相关的人员，甚至连政府形象，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甚至连不久前阿獠的那起袭警爆炸案，也很快被人挖出来联想，慢慢推翻了原先的定论，最终也把矛头指向了几个当事人。
　　“敢于挑战高层的女署长，讨还公道！！”
　　“野上冴子，净化官厅脓包的警界之花……”
　　“不应被抹杀的知情权，城市猎人犽羽獠的其人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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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关的新闻也纷纷上线，除了赞美、惋惜、追忆之外，还有一些八卦，趣闻……似乎连“清道夫”这样的名词，都被倾慕者改编成了新的代名词……侠探！
　　然而面对外界的纷纷扰扰，阿獠却并不开心，只是因为这之后，一切都像回到了原点，安静的让人害怕！
　　“快看，大家快打开电视新闻！”
　　北尾兴冲冲进来的时候，咖啡厅里的人们也同样关注着最新的事态。
　　“真想不到，三浦宗一郎引咎辞职了！”
　　“是因为三浦考辅和门松琢也的事情吗？毕竟一个是儿子，一个是下属……”
　　“看来，这家伙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不但没有包庇，还承担了一些责任！”
　　“我看事情未必这么简单，说不定这个宗一郎，才是幕后的黑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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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各自发表意见，而阿獠却是沉默不语。
　　“阿獠，怎么了？你该高兴才是！”
　　“嗯？”
　　“这个案子，怎么说，都是冴子之前一直想调查的。如今……”
　　海怪忽然停下了话语，是因为他感受到阿獠身上散发出某种不和谐的气息。
　　“爸爸，你……又在想冴子小姐了？”
　　“哼~~”
　　阿獠依旧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喃喃的话语里，抱怨的味道越来越浓。
　　“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事情都落幕了，为什么你还不出来见我！！”
　　而后，他又会失神无助，一个人发呆。
　　“难道这只是一场梦？你根本就已经不在了……”

　　时轮又开始转动，上一波的案情似乎慢慢偃旗息鼓，而当下的热点，已是新一届首相的竞选准备。
　　“犽羽先生，这个前田敦贺，好像是个激进的zuo派，这样的人要是上台，会不会引发战争……据说现在尖阁列岛那边的事态，很不平稳……”
　　“哼~~谁上台，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阿獠毫无生气的回答，尽管活着，但是却给人一种死气。
　　“想不到，你现在这么容易消沉，再这么下去，我真担心你都不能好好照顾香莹了！”
　　海怪数落着黯淡的男子，他感受到一种比那时候阿香离开他时，更沉寂的死气。
　　“香莹很厉害，根本不用我照顾她。”
　　阿獠依旧漫不经心，因为事实是，香莹似乎对城市猎人的工作很有兴趣，每天都会按时去看留言板。甚至连日常的生活，都适应的很好，远胜于当初的他。
　　“走啦，海怪。”
　　“你不等香莹了吗？”
　　“哼，她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我。”
　　“唉……去吧。”
　　吧台里的大汉没有过多挽留，因为有些心意，是不需要说破的。

　　寂静的墓园，偶尔有一两声鸟叫，伴随着死寂的哀伤，更显得沉重。
　　“冴子，睡在里面的真是你吗？”
　　男人的神情很黯然，无关乎墓穴里埋葬的是谁，而事实是，差不多又过了好些天，他还是如此孤单。
　　他开始怀疑先前的推断，怀疑她存在的所有理由。
　　“或许，是她生前的朋友，暗中帮她完成心愿……”
　　但是他又不想放弃希望。
　　“冴子，如果你能听到……”
　　他开始喃喃自语，落寞的在墓碑前一站就是很久，直到太阳都已经下山。
　　离开墓园的时候，他总是不舍。似乎这个墓园，埋葬了他所有的青春。
　　槙村……阿香……然后是冴子……

　　“如果这只是一场梦，我希望梦醒的时候还能再记得你……不求记得你的所有，但求记得我的世界里你曾经来过……”
　　他开始笑自己，嘲笑为什么留下来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只是他想到了香莹，想到了曾经一起发誓守护的城市……
　　他没有说再见，因为和她之间，他永远不想说再见……（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