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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前路茫茫自归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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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从承乾宫出来,凤栖梧顺着圆月而去。
今夜月光极好,漫天的繁星展示着最真实的魅力。
自她有记忆以来,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母后。甚至在她的印象观念中,从来没有过这个“母后”词语。
她常常想,有父王就够了,有没有母后都无可厚非。
没想到,今天见到这个这母亲,她的一颗心都触动了。
心里冒着汩汩酸水,这样的母亲,连她都心疼!
她忽然就做了一个决定。
离开吧,离开就远离了世俗纷争,再不会有任何琐事打扰。
似乎好久,她都没有泛舟江上,驾马江湖~再不去理这宫廷纠纷,去过自己肆意的人生。
第二日,所有人书房中都多了一份离别书。
翌日,当众人看到那离别书时,神情各异。
连星云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栖儿”师兄倒是真的期望你这一去便可再也不回来。如此,便可不用面对这里即将发生的一切。
凤栖梧驾马去的地方,是于滇。
她选择那边,只因为那里有她最爱的河豚肉,仅此而已。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当她最后一次从于滇离开,再面对这块复杂的世界时,一切都变了~不仅是事,是物,甚至还有人~
九月一过,十月十一月就像长了翅膀一般,眨眼已经是隆冬腊月。
屋内,淡淡的檀香丝丝直到从承乾宫出来,凤栖梧顺着圆月而去。
今夜月光极好,漫天的繁星展示着最真实的魅力。
自她有记忆以来,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母后。甚至在她的印象观念中,从来没有过这个“母后”词语。
她常常想,有父王就够了,有没有母后都无可厚非。
没想到,今天见到这个这母亲,她的一颗心都触动了。
心里冒着汩汩酸水,这样的母亲,连她都心疼!
她忽然就做了一个决定。
离开吧,离开就远离了世俗纷争,再不会有任何琐事打扰。
似乎好久,她都没有泛舟江上,驾马江湖~再不去理这宫廷纠纷,去过自己肆意的人生。
第二日,所有人书房中都多了一份离别书。
翌日,当众人看到那离别书时,神情各异。
连星云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栖儿”师兄倒是真的期望你这一去便可再也不回来。如此,便可不用面对这里即将发生的一切。
凤栖梧驾马去的地方,是于滇。
她选择那边,只因为那里有她最爱的河豚肉,仅此而已。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当她最后一次从于滇离开,再面对这块复杂的世界时,一切都变了~不仅是事,是物,甚至还有人~
九月一过,十月十一月就像长了翅膀一般,眨眼已经是隆冬腊月。
屋内,丝丝袅袅的檀香钻入人的鼻端,那甜而不腻的优质檀香昭告着至少在五十年以上的树龄。
凤栖梧坐在桌前,看着屋外阴沉沉的天气。
大雪,欲下未下,天气阴沉沉的,连带的人心情都不好了。
楚菁歌倚在床上,纤手捏了一颗葡萄放进自己嘴里,“你要是关心外面的局势,自己去看看就好了吗,何苦日日在我这儿愁眉不展的,你那师兄看到了,保不准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
凤栖梧执起热气腾腾的茶盏,却没送至唇边,“菁歌,你说我当日离开,是正确的么?”
楚菁歌站起身来,“这世界上本就没有对错之分,就像你师兄当年无论如何都不肯收我做他的弟子,就像我待在这个地方整整七年之久。”
楚菁歌看着凤栖梧,“谁能说的个谁对谁错,只是坚守心中念想罢了。”
凤栖梧看着面前的楚菁歌,眼前一阵模糊,依稀想起了多年前的事情。
那时,他们都尚且年幼,她随着师兄下山游览,这楚菁歌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知道师兄本领过人,一心一意要做师兄的入室弟子。
师兄明确告诉她,他们二人并无师徒缘分,劝她早做其他打算。但菁歌不听,他们出现在哪,一定有她的身影。直到师兄告诉她,她的缘分就在这于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她不该随他们奔波。
自此,她才在这于滇安下身来。
凤栖梧看着面前已成女人的女子,打趣的问道,“怎么样,你的缘分出现了吗?”
楚菁歌转过身来,悠悠一叹,“我就没有见过像他那么迂腐的男人。”
她是一个直来直去的女子,不愿兜兜转转,曲曲折折。所以见到那人,几乎是一见倾心。谁知她都主动上门了,那人却躲躲藏藏。
说不喜欢吧,却不尽然,他看着她,似乎多少话凝结于心,看着她温情脉脉,竟似乎她是他的全世界。说喜欢吧,七年来他依旧这般不温不火,两人再无一丝进展。
日子就这般如白开水一般的过着。
但她就这般在这个小屋里待着,冬寒夏暑,一待就是七年。
所以说,这世界上哪里来的谁对谁错,你只要心里愿意了,心甘情愿了,错的也是对的。
凤栖梧看着她,未致一辞。看她这屋子里的摆设,哪一样不是精心挑选而来,就连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檀香,一日的燃料怕是就值普通百姓一月的花销,若说那男人对菁歌无意,那也是不可能的。
看着窗外,凤栖梧眼神一变,伸臂一招,一只雪白的鸽子扑棱棱便落到了她的手臂上。
楚菁歌坐在桌前,看着她正色,终于也端坐起来。
凤栖梧将手中的信笺递给她,楚菁歌霎时变了脸色。
不过三个月,外面的局势已是天翻地覆。
曜天公子弈收复西部凤栖,南方南昭,加上原有的曜天一国,几乎是一夕之间,收复了天下一半的领土。
而连星云居然拥立百里臻霆为帝,几乎是在同时,便建立了和西部鼎足的政权。如今两方以于滇一国为界,鼎足而立。
凤栖梧坐在桌前,一时无语。
师兄曾明确对她说过,天下分久必合,而公子弈承天禀命,注定是君王的不二人选,可现在,师兄何以做了公子弈的对立方,明确与天意作对?
整整三个月时间,似乎各方都算准了她休息已够,一连扑棱棱飞来两只信鸽。
“公子弈?”楚菁歌斜眼看着信上署名,又捏了一颗葡萄在嘴里,“看来,你的好日子真的到头了。”
公子弈和自家师兄对立,纵使知道师兄冒了天下之大不违,但她还是会选择站在师兄这一边。所以,这封信,怕是公子弈徒劳了。
凤栖梧看着公子弈那飘洒俊逸的“飞白”体,一字一句细细的读。
若说刚刚那封信让人震撼,那这封信不吝惊悚。
不知是不是已入寒冬的缘故,凤栖梧竟感觉彻骨的冷。
屋外,天色阴沉更甚,黑云翻滚,竟似乎要把整个城镇都吞并一般。
一封信,凤栖梧只记得第二行八个字:连星云走火,已入魔。
这便是师兄另立新君的原因?因为走火入魔?
凤栖梧站在窗前,纤细的背影,单薄而孤独。
楚菁歌看着前面那个孤寂的背影,猜不到她在想什么。但知道她一定不好过。
悠悠叹了一口气,转身进了里间。那个男人预测的,何时出过差错?
凤栖梧再转身,便见桌上放了一个包裹和一封密封的信,信上写了几个大字:凤栖梧亲启。
凤栖梧呼吸一窒,那字体她熟悉到骨子里,曾几何时她一遍遍偷偷地摹,如今竟也学了个八成相像。不是师兄亲笔,又是何人。
“这是三月前你刚来于滇,你师兄命人传回来的。他说,最多三个月后,大厦将倾,你将这封信送给栖儿,她便知道该如何做。届时,你只需将包里东西交给她即可。”
“三个月前?”凤栖梧呢喃。
师兄早该知道今日局势,他希望她如何做?
凤栖梧将那用蜡封好的信笺打开,手指竟微微的颤抖。她对师兄真的是了解到骨子里,心里竟隐隐猜到了师兄要她做什么。
一字一字,慢慢的看,待到看完,凤栖梧如坠冰窟!
“师兄生死劫已至,发作之日,苍生不识。普天之下唯有栖儿可救万民于水火。栖儿无需痛心,锁神链可缚一时,凤吟剑方得永恒。师兄恳请栖儿万勿心软,万勿让师兄做了天下之罪人。是日,师兄将含笑九泉。
包中金丝软甲,栖儿临行前一定要着身,师兄方可放心。”
“呵,呵呵~”
看完那封信,凤栖梧忽然就笑了起来,两行清泪顺着眼眶滑落。师兄竟要她亲手杀了他?!她的凤吟剑,锁神链都是师兄亲自所赠,现在他竟要她拿着它们去对付他?
“栖儿做这锁神链是要对付师兄吗?”
“栖儿纵使对付了天下的人,都不会对付师兄的。”
她到现在才知道,师兄得那千年玄铁石哪里是机缘巧合,原来是,只为了今日,让她对付他?
早知今日,当初她何必亲力亲为,亲自监督那锁神链造成?
当初,她拿锁神链在师兄身上实验时,师兄心里是什么感觉?是喜,是哀?更多的是悲凉吧?
“栖梧,你还好吗?”楚菁歌看着接近癫狂的凤栖梧,美眸中不掩担忧。
相交七年,她何曾见过她这般模样?
“你说我多傻,多傻?师兄一心一意为我筹谋,我却要将师兄往死路上推?天底下,有我这般师妹吗?”
“栖梧,这如何怨得了你?”
良久,凤栖梧抬起眼来,“菁歌,栖梧今日便拜别,不知何时才能重逢,希望将来我们还有机会再一起把酒言欢。”
楚菁歌看着她,眸中一抹一抹的坚决流出,“我楚菁歌日日在这里结炉温酒,时刻盼君至。”
凤栖梧笑,“一言为定!”
凤栖梧一出菁歌小筑,便有一明黄色四轮马车行来。
凤栖梧看那小厮一眼,一言不发上了马车。
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注意着,见她动身,没有准备才是不正常。看那明黄色马车装扮,凤栖梧不用想,也知道是公子弈的手笔。
浓郁的麝香扑面而来,凤栖梧皱眉,凝神向下面看去。
软榻上,连星云侧卧,长发凌乱的铺洒在长榻之上。一袭黑衣黑的彻骨,懒懒的附在身上。
连星云眸子半眯,隔空看向凤栖梧藏身的方向,“栖儿既然来了,何以不进来,在师兄这儿还需有什么规矩么?”
凤栖梧凝眉,她的功夫是师兄教的,有什么能瞒得了他的?
当下,不再犹豫,将自己暴露在师兄面前。
连星云眸中血色翻滚,白皙修长的手往回一缩,凤栖梧身子便不受控制的向他跌去。
“既然来了,便不要再离开了,可好?”
凤栖梧眉头拧的更紧,她紧盯着面前的师兄。此时的师兄,眉间是一只血色凤凰,凤凰全身妖艳,就像要挣扎着破体而出。
凤栖梧不会记错,他的师兄,额前明明是一龙一凤,龙凤和鸣。平日不慎明显,尤其他专注练功时,那额间的龙凤就像活了一般。而现在,腾龙何在?何以只剩了鸾凤?
“师兄,”凤栖梧双眼睁大,满目的不可思议,“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