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马尔福庄园 ...
-
夕阳下的马尔福庄园看起来庄严肃穆，突起的尖顶挣扎着想要刺破瑰丽的流云。占地辽阔的花园里点缀着一丛丛家养小精灵们精心修剪过的灌木，还有马尔福夫人亲自照料的玫瑰花圃。花园的正中央则是一个由四个美人鱼基座支撑着的圆形喷泉。几只白孔雀正闲适地在草坪上漫步，还不时登上迎宾道两旁的灌木从上逡巡一番。
外面的世界瞬息万变，而在这个传承了近五百年的庄园里，一切都跟昨日没什么两样。
直到爱丽丝的来访打破了这个古老庄园的平静。
德拉科的一只胳膊正架在她的肩膀上，他的整个身体都瘫软着，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失去灵魂的玩偶。总是被打理得很好的淡金色头发看起来黯淡得令人想要落泪。如果不是他的鼻翼还在微微翕动着，爱丽丝几乎要认为自己已经失去他了。
茜茜为她找回魔杖以后，她要求小精灵直接带她幻影移形回了帐篷，而没有惊动教练们。她逼小精灵立下了誓言，不得把在森林里看到的一切透露给别人，而是装作完全没有看见过他们。
之后爱丽丝翻出了德拉科给她的门钥匙，瞬移到了这里。她必须先跟卢修斯谈谈。
爱丽丝用手叩上妖精们制造的锻铁大门。家养小精灵波比很快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少……少爷！您怎么了？”小精灵眼尖地发现了那个陷入昏迷状态的人正是自家的少爷，她失声尖叫道。紧接着她狐疑地看着爱丽丝，抬起了一根手指。“你是谁？放开少爷。”
家养小精灵不需要使用魔杖，他们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使出很高深的魔法。按照刻在他们血脉里的规则，小精灵本来是不应该反抗任何巫师的，伤害自己主人的坏人除外。
爱丽丝先变出了一块羽绒垫子，才俯下身，轻轻地把德拉科放在上面。
她把魔杖放回了口袋，又举起了双手，向小精灵表示自己并无恶意。“我是德拉科的同学爱丽丝，这次跟他一起去参加夏令营的。我们遇到了一场事故。我希望能当面和马尔福先生和马尔福夫人谈一谈。”
小精灵用了某种它们特有的魔法定住了爱丽丝。她先把德拉科送回了房间。
五分钟后，她出来解除了爱丽丝身上的禁锢。
“小姐，老爷请您进去。”小精灵的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刚为小少爷哭过。而她的头上则多了几道新的伤痕，爱丽丝猜那是她的主人宣泄怒气的结果。
由于情况紧急，波比直接带着爱丽丝幻影移形到了书房。
卢修斯正端坐在一张雕工繁复的椅子上等待爱丽丝，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子上一敲一敲的。爱丽丝的心里一痛，这个动作也是德拉科常做的。
卢修斯冲爱丽丝微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算作打过招呼了。
“布莱曼小姐，你能否解释一下，我的儿子究竟为什么成了这幅样子。据我检测，他不但神志不清，而且似乎被人设定了特定的血脉咒语——以鲜血为引，只有施咒人能够唤醒中咒人……”
说到这里他停下了。他的目光停留在了爱丽丝遮掩着的手腕上的伤口上。马尔福家主冷漠的灰色眼睛变得冷酷慑人，淡金色的长发似乎都因为情绪的激动而微微地炸起。
“马尔福先生，我和德拉科参加驭龙夏令营时，火龙挣脱了枷锁，把我们抛在了森林里。家养小精灵茜茜可以作证，在那里德拉科被某个邪恶的灵魂侵蚀了。我担心如果唤醒他的方式不当，会让德拉科遭受到更大的伤害。所以我向他施了一个只有我能解开的深度催眠咒。”
爱丽丝尽量冷静地说道，只有熟悉她的人才能注意到，她的话音里比平时多了几分颤抖。
“家养小精灵？”卢修斯像是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照你的逻辑，翻倒巷的流浪汉都可以上威森加摩作证了。”他站了起来，带着沉重的煞气一步一步走向爱丽丝，最后在她的身旁停下了。
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爱丽丝：“布莱曼小姐，我知道你在德拉科心中的地位，所以我现在不会动你。但是如果我的儿子不能安全醒来，我保证你也不会再有机会走出马尔福庄园了。”
他的语调里没有一丝波澜，好像爱丽丝的生命就如蝼蚁一般轻贱。
爱丽丝怒极反笑，“马尔福先生，关于这个寄居在德拉科身上的灵魂，我还有些故事要跟您讲讲，不知道马尔福庄园是否有绝对安全的屋子呢？”
卢修斯带着讥讽的表情把她带到了一间密室。
但他很快就卸下了伪装。
“什么？你说在德拉科身体里的……是黑魔王？”他那双高傲的灰色眼睛终于显出了几分惊恐。
“伏地魔把自己的灵魂分成了很多份，这也是他一直没有被彻底打败的原因。他的主魂一直在阿尔巴尼亚飘荡，等待着哪个忠心耿耿的食死徒能帮助他复活。我想，他期待的人中一定曾经有您。”爱丽丝顿了顿，“如果您不相信，可以去跟邓布利多当面对质。我相信校长先生不会放弃他的任何一个学生的，他一定会想尽方法来帮助德拉科。”
卢修斯没有开脱自己的食死徒身份，但他依然不敢相信：“这个俱乐部的创始人我认识，他们的训练基地在罗马尼亚，保护咒严密到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不可能出现这种纰漏的。”
“往年是这样的，但是不久前一场山火毁了训练场。德拉科要求俱乐部的人租借了阿尔巴尼亚的场地，他可能怕您不同意，所以没有向您汇报。”
卢修斯无力地跌坐到了椅子上。
“您真的想臣服于一个麻瓜和哑炮的后代吗？他甚至杀光了自己的亲人。这样的人如果重新获得力量，会怎么对待曾经背叛过自己的人呢？”
“如果伏地魔真的在德拉科身体里苏醒……不管是对巫师界还是对马尔福家族来说，都会是灭顶之灾。伏地魔不会原谅首鼠两端的马尔福家，而他现在就有了最好的报复手段——击垮德拉科的灵魂，占据他的躯体。一个年轻、健康的纯血躯体，我想伏地魔也许都不会费心再创造一个了。”
爱丽丝的话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卢修斯。
“至于我，在看到德拉科安然无恙之前，自然是不会离开他半步的。”爱丽丝淡然而坚定地说。
在卢修斯为如何拯救德拉科焦头烂额时，爱丽丝终于被获准去看望一下德拉科。
德拉科静静地躺在一张豪华的四柱大床上，像是被时光冻住了一般，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打扰他。他的外套已经被除去了，只穿了贴身的衬衣。绿色的帷幔衬得他肤色苍白如纸，那双总是蕴含了丰富情绪的灰色眼睛紧紧地闭着，仿佛带走了主人的全部生气。
纳西莎并不在屋内——她从见到小龙的那一刻就没能控制住自己恣肆的泪水。作为高贵的马尔福夫人，她不能将软弱在外人面前露出一分一毫。但她再也不敢让小龙离开自己的视线了。所以纳西莎尽力平复了一下情绪，藏在了德拉科的更衣室里——那里有个小龙都不知道的暗格。可以看到卧室里的一举一动。
爱丽丝并不知道这点，她还以为纳西莎已经走了。所以合上房门以后，她终于释放出了自己的真实情感。
尽管她尽力在卢修斯面前表现得很镇静，但她的内心其实早就纠结成了一团乱麻。
爱丽丝跪坐在德拉科的床头，眼泪不可抑制地奔涌而出。她用力攥着德拉科的手，似乎这样就能从他那里汲取点力量似的。
她觉得自己蠢透了。
她为什么没有在到达阿尔巴尼亚的第一天就要求德拉科回来呢？她的态度应该更坚决点的。或者撒娇、耍赖也可以。
她只觉得自己有一千个机会可以阻止德拉科，但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想到被附身的奇洛在伏地魔离体后不久就死了，她痛苦地捂住了脸。
哭了一阵以后，爱丽丝深呼吸了几次，把悲伤强行压制回了心里。
她伸手给德拉科拨了拨散落的刘海。他每天都会花半个小时打理自己的头发，其实这样随意些就很帅气。
“德拉科，我一定会找到救你的方法的，不惜任何手段。我发誓。”
小女巫恢复了往日的坚毅。她轻轻地吻了一下德拉科的额头，起身去找卢修斯了。
这一切都被纳西莎收入了眼底。
在卢修斯当天晚上跟她商量爱丽丝是否值得信任时，她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亲爱的，我想布莱曼小姐对德拉科的感情和你我并无二般。”
卢修斯做出了一个马尔福家传承百年的挑眉表情。“你怎么知道？”
“女人的直觉。”
在跟邓布利多几番密谈之后，卢修斯当着他的面毁掉了赫奇帕奇的金杯。这相当于是彻底与伏地魔划清了界限。
马尔福家的人做事，从不拖泥带水。
至于哈利脑子里的魂片……邓布利多从古籍中找到了一个把灵魂碎片引到另一容器的办法。由于哈利已经掌握了大脑封闭术，所以这个分离的过程进行得非常顺利——伏地魔的魂片由于无法面对哈利纯洁的灵魂，所以常年在沉睡之中。只要哈利把自己的大脑保护住，在导引时能够很轻易地把哈利的灵魂和伏地魔的区分开来。
但当他们想对德拉科头脑中的主魂如法炮制时，却遇到了困难。
他们无法判断出哪部分灵魂是伏地魔的，哪部分是德拉科的。伏地魔的主魂似乎下定决心盘踞在这里，并一直在试图与德拉科的灵魂融合。
卢修斯的铂金色头发险些真的愁白了。
最后还是斯内普贡献出了一种毁灭灵魂的汤剂。
“这种药剂很危险，两个灵魂中只能存活一个。在上千年前，有些走向暮年的黑巫师会通过杀戮把自己的灵魂移植到年轻人身上，以求得长生不老。为了消除原主人的灵魂，他们会服下这种邪恶的魔药。但是最后哪个能活下来，则完全要看哪个灵魂更强大。”
伏地魔的灵魂只剩了八分之一，但他毕竟是曾经叱咤风云的黑魔王。
为德拉科灌下药剂之后，大家都焦虑不安地等待着结果。
在深度的睡眠中，德拉科觉得自己的喉咙里被塞进了某种苦涩的东西。他的大脑瞬间感到了火辣辣的刺痛。那个寄居在他的身体里的灵魂估计也感受到了，它发起狂来，比往常更猛烈地试图撕裂他的灵魂，但是却徒劳无功。
德拉科发现，好像一直有一层朦胧的白雾保护着他不设防的灵魂。那种温暖的感觉很熟悉……有点像爱丽丝。
他又开始胡乱做起梦来。这是他漫长的沉睡时光中惟一的消遣。这一次他梦到了他和爱丽丝在不停地坠落，他们紧紧地抱着对方，但是这个黑洞似乎永远也到不了底儿。
他烦躁起来，想要掏出自己的魔杖，改变这种失重的感觉。
咦，好像跟往常不一样，他好像真的可以动了。德拉科缓缓地睁开了眼。
长时间不见光令他的眼睛一阵刺痛。他调整了一会儿视线，才看清楚了周围的景象：他的床边站着一圈人，邓布利多、爸爸、妈妈、斯内普院长还有爱丽丝。他们每个人都拿着魔杖，脸上都挂着一幅忐忑不安的表情。
这是什么组合？其实他还是在梦里吧。
不过这个梦里的爱丽丝看起来好清晰，就是怎么看起来有点憔悴？她原先一直留的是披肩发，什么时候把头发梳成马尾了？
“爱丽丝，你的发型怎么变了？”他不抱希望地问。梦里的人从来没给过他回应。
就像约好了一样，围着他的一圈人同时送了口气。纳西莎扑了过来，将他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她喜悦的泪水打湿了德拉科的肩膀。
在拥抱了他半分钟之后，纳西莎放开了他。
“我想，我们应该留给爱丽丝和德拉科一点独处的时间。”
爱丽丝的脸瞬间红了，她连连辩解道：“不用！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德拉科挑起了眉。他想张口说几句，但是嗓子太过沙哑。
爱丽丝急忙化身家养小精灵，给马尔福少爷倒了杯水。
她没注意，在她做这件事时，邓布利多等人已经悄悄地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这导致直到很久以后，德拉科还在为他和爱丽丝的初吻感到不满。她当时一直在剧烈地挣扎，像只小野猫。
爱丽丝则抗议道：“我还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在看我们。”
铂金少爷大言不惭地说：“那又怎样？”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马尔福庄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