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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自欺的生活 ...

  •   接近中午咖啡馆的人已经走光了,毕竟来这里的人大都不是为解决饥饱问题,只是为了找一处闲适来找回自我,虽然一些人似乎已没有自我可言,欺骗不了自己但可以欺骗一下生活嘛。

      徐朗环顾一下四周朝我叫道:“走,请你吃饭。”

      我从来不拒绝类似诚恳的请求,于是勉为其难的帮他选了个消费较好的餐厅。徐朗不爱做饭,所以他和沈凯的感情越来越好,这两者因果关系即徐朗的饭大半是在沈凯家里蹭的。

      饭菜摆满一桌,我对于这个阵势很是满意,尽管这个桌边只有俩个活口。

      我很好心的替徐朗要了一瓶酒以实施下面的计谋。却忘记这个家伙毕竟是酒吧混过的,一瓶下去仍精神抖擞。

      最后撞上南墙还会拐个弯继续撞上的我还是说出了那句话:“讲讲你弟弟徐枫吧。”

      徐朗顿了顿,一边低头夹菜一边笑着说:“徐枫不是我弟,他姓许,许诺的许,是我听错了。我第一次见他时说,你叫徐枫?说不定和我是从同一家扔到这遗民所的呢,是我亲弟吧。我们管那儿叫遗民所,遗弃公民的地方,呵呵。有天我正要逃出去,徐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旁边,我就随口问了一句要不要一块儿走,谁知他就跟我走了。我那时啊,特讨厌他,又甩不掉。后来我的几个哥们儿发酒疯拿他练手,我一直站在一边一动不动的看着,直到他的手拽着我的裤脚,那一刻,我突然疯了一样和那些哥们儿打了起来。或许我下手比较狠,最后他们都趴下了。”

      说到这儿,徐朗停了下来,眼神像回到了当年的模样。

      我不禁问道:“那后来呢。”徐朗回过神来又继续笑道:“后来?后来我一路狂跑到遗民所大喊着许枫死了,我当时真是累了,累的想就这样坐下,哪都不再去了。但他们却问我许枫是谁?我没有回答,沉默着跑了出来,就这样跑啊跑啊,最后跑到了这家咖啡馆遇见了你们。”

      徐朗一边说一边笑,笑的喝水都呛了好几次。我连忙给他递餐巾纸,他摇摇头拒绝了。

      “有些人的消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多么可笑啊,这叫做多余的存在,哈哈。”徐朗自言自语的说。

      我明白他说的不仅是许枫还有他自己。我听的心酸起来便安慰道:“放心吧,许枫没有消失,因为你记着他呢,还有我。”

      徐朗抬头望着我说:“我徐朗之所以这么努力的活着,就是为了证明我的存在,也为了―”

      “也为了许枫,是吧”我接道。

      徐朗点了点头:“他叫徐枫,是我徐朗的弟弟!”

      我想徐朗对徐枫更多的是愧疚,最后把愧疚都转化成兄弟之情。有人说你所心爱的人就是这个世界要挟你的人质,也是你的软肋,徐朗能活的这么洒脱是因为他的软肋没有了,徐朗又对爱情如此不用心是因为他不想再交给世界一个人质。

      徐朗看的太透,因为对自己可气又可悲的透彻领悟感到可笑,所以他每天都在笑。我很难辨别徐朗是活得太真还是太不认真,但他活得很清楚,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因为那一次挖出了徐朗的人生经历,我和徐朗成了无话不说的死党。尽管以前的我是绝对想不到会和这个无赖能聊的来。但除了学习。

      接下来我又经历了高考前最后一轮突击,在把那本厚的能砸死老师(这个画面曾在脑海中上演无数次)的英语资料从头到尾背的能把页码连带说出;把数学试卷做的上了一百三四十分还挨了老师白眼,只因没考个满分能让他得瑟一番;把历史的事件像流水账一样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说的气流上冲直至脑盖时,我明白是该喘口气了。

      一直到那天林浅告诉我沈凯要走了时,我毅然请了三天病假逃离那乌烟瘴气的高考。

      我早就想到沈凯会为了剩下的理想而离开,但没想到是这么突然,突然到他和林浅的爱情还在不明不白的时候。

      那天沈凯弄了场送别宴,请来了好多他的另外一些朋友,整个场面好不热闹。

      沈凯大声宣告着:“我沈凯要去享受人生了,等玩累了,就定居新西兰,做一个大农场主,过完我的余生。” 说完他爽朗的笑了起来。

      我们都知道沈凯不是在说大话,沈凯有能力做到自己想做的一切。大家也都跟着笑了起来,但笑着笑着就安静了,沈凯对人很真诚很用心,大家的确有点不舍了。

      沈凯好像意识到什么,又补充道:“我沈凯不会忘了你们的,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沈凯的,告诉我一声,我让徐朗替我。”徐朗立刻接道:“没问题,都交给我徐朗。”

      而林浅一直笑着什么话也没说一直到第二天沈凯的飞机飞走。回来的路上林浅突然把鞋子脱掉,我像看疯子一样跟了一路,我酝酿了很多情绪终究呈现出傻子般的面目表情。到家后林浅坐了下来一边揉着脚一边留着泪说:“脚真疼,真疼,怎么会这么疼。”

      我生气的问道:“你为什么不和沈凯把一切说清楚?”

      林浅反问道 :“我应该说什么?”

      我也一时无语了,是啊,她应该说什么呢,说什么都会心疼的,心一旦打开就会不设防易受伤,不如把心狠狠锁上。沈凯就是属风筝的,一旦离开,要么飞的无影无踪,要么坠地,没有回来的道理,而林浅最多成为手中的线,对自己是牵连对沈凯是羁绊。

      但后来我才明白林浅不是那根手中线,而是脚下那片地,沈凯想要坠落的那片地。因为沈凯和林浅都在撑着,都没说透,所以无疾无终。

      要想撑最后也撑着,不想说最后也别说,这样一切都会看似很美好,就像那场看似很美好的送别宴。

      在一场看似很美好的爱情里,开始没有错,过程没有错,结局却错了!那么究竟是哪儿错了?其实哪儿都没有错,错就错在我们都认为结局应该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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