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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125. ...

  •   125.

      那年我十七岁,我同桌也十七岁。
      我趴在我同桌背上,想着我同桌也太瘦了点,趴在他身上都硌得慌。
      “同桌你以后少吃点吧,”我同桌郁闷地开口。“你怎么重得跟猪一样。”
      操场距离医务室说远不远,但是背着大活人确实也说近不近。
      “你才跟猪一样,我都瘦得跟竹竿一样了你眼瞎了吗”,顿了顿,我又伸出食指戳了戳我同桌的后背,“倒是你,瘦得只剩肋骨了,你倒是增增肥练练肌肉啊。”
      似乎当时都是漫不经心地说出这些话的,可是后来,我真的变成别人一看到我,开口对我说得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那么瘦”的地步,而我同桌也终于有了宽厚的肩膀的时候,我们是离别了很多年,也陌生了很多年。当初说得话记得那么深刻,是什么原因呢。
      谁知道呢?
      谁知道呢?
      “好好好,”我同桌有些无语,“我增肥行了吧。”
      “不是增肥,”我认真地指出他在意的重点,“是锻炼肌肉。”
      “快闭嘴吧你,话那么多……”
      好不容易到了医务室,还没进门我同桌又开始咋咋呼呼地嚷嚷。
      “有人吗?大夫在吗?快救命啊,你们倒是出来救人啊!”
      幸亏这个时候大家都去看运动会了,不然被别人听到,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都没人出来,医德也太差了……”
      我同桌嘀嘀咕咕地自己背着我进去了,一进门就直接往输液房走,护士跟在他身后嚷嚷。
      “同学你去哪啊?”
      “你帮我一把,”瞅见终于有人理他了,我同桌才忙冲那护士开口,“帮我把我同桌放到床上,可累死我了。”
      “同学你的倒是背着你同学让夏大夫看了再进来啊,”小护士一脸为难,“你这病还没看进来也没用啊。”
      “知道了,”我同桌不耐烦地叹了一口气,“我就歇会不行吗?”
      我趴在我同桌,差点笑出声来。
      可就是憋着笑也被我同桌察觉出来了。
      “同桌你要是敢笑出声来我就把你扔出去摔死你!”
      我朝他后脑勺翻了个白眼,“有本事你摔啊。”
      “别以为我不敢……”
      趴在我同桌背上笑笑闹闹地又出了输液室,出来后准备找神医救命,抬头却看到了恰好进门的冷晨阳和苏越。
      率先打招呼地仍然是我同桌。
      “嗨好巧啊,你们来这里干嘛?”
      “来拿点药,”冷晨阳回过神来,又指了指尚趴在我同桌背上的我,“安晓怎么了?”
      “残了,”我同桌一脸惋惜的样子,“比赛的时候摔倒了,脚踝肿得老高都没人管,孩子太可怜了……”
      我低着头掐了我同桌的胳膊一把,没看冷晨阳也没看苏越。
      “闭上你的臭嘴,快放我下来吧。”
      “这地儿那么狭窄,你那么胖我把你放到哪儿啊?”
      ……
      正吵吵闹闹的时候,关键时刻,还是夏神医掌控全局。
      “别吵了!脚都肿成这样了才来,快把她放到床上去!”
      我假模假样地帮我同桌擦汗。
      “瞧把我同桌给累的。”
      我同桌这次倒没张牙舞爪,又转过另一边脸来往我斜上方瞅。
      “这半边也给我擦擦。”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苏越和冷晨阳一直都和我同桌并排站在一起看夏神医给我的脚踝抹药,夏神医下手太重,我疼得“啊啊”直叫唤,也管不了他们的心理活动,又没有脸老让三个人一直在这里站着听我叫唤,只得抽一口气冲旁边的空气嚷嚷。
      “你们赶紧去操场吧,我就不去了,啊——大夫你轻点成吗?!”
      “行了你别说话了,”冷晨阳走过来站到我身边,“你怎么都不小心一点,脚都肿成这样了才来看,我看着都疼。”
      冷晨阳是真的关心我,即便是苏越和我同桌不在这里,她也会这么说,甚至还有可能嫌弃夏神医医术不可能带着我去外面就医。
      上次流鼻血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她是对我这么好的人。
      夏神医给涂的药药劲儿未免也太大了,我咬着牙看冷晨阳,“你要拿什么药,快去吧。”
      “嗯,”冷晨阳点头,“我就拿点祛火的药。”
      “你别拿了,”我冲冷晨阳招手,“上次不是给我开了一盒牛黄解毒丸嘛,我同桌又给我买了一盒,都吃不完。”
      “别啰嗦了,药还有吃着玩儿的,”说着又看着苏越和冷晨阳,“你们拿了药就去操场吧,我在这看着她。”
      “是啊是啊,你们走吧,我同桌劲儿大,我走不了他还能背我。”
      “那……苏越?”
      冷晨阳走过去拽了拽苏越的胳膊,示意苏越是走还是留,苏越大概是出神想事情,这会儿才回过神来,看了我一眼,神情淡淡的。
      “要不我留下吧。”

      126.

      苏越说完之后周遭的气氛忽然就安静下来,以至于夏神医在手一抖,棉棒杵到脚踝上格外大力,安静的气氛里只有我杀猪般的嚎叫声。
      “大夫你能不能轻点啊!”
      我冲着夏神医一嚷嚷,今天一直都好脾气的夏神医忽然就火了。
      “在诊所里你们嚷嚷什么啊,都给我出去,别在这儿吵着病人!”
      夏神医一发火我就有些害怕了,幸好脚踝上该涂的药都涂好了,我想着要是夏神医都把我同桌他们赶走,我就跟他们一起走,毕竟夏神医脾气古怪,医术又高明得不被人知晓,我怕自己被他当成试验品实验了。
      “别介啊大夫,”我同桌凑到夏神医跟前,“你倒是给我同桌的脚消消肿啊,你看她脚都肿成萝卜了,鞋都穿不上了。”
      “我这不是给消着肿了嘛!你们一个劲儿的在这吵吵,吵得我心烦!”
      “那我闭嘴好了!”
      我同桌立刻上下嘴唇一抿,又暗戳戳地站到苏越和冷晨阳旁边。
      “你们两个走吧,我们三个在这儿多招大夫烦啊。”
      冷晨阳没说话,倒是眼睛一直看着苏越。
      “你们走吧,”苏越摇头,“我留在这里。”
      我觉得心里发冷,毕竟刚刚我跌倒在操场上时,是苏越嘲我发火,斥责我怎么不看着冷晨阳,现在他又这么固执的要留在医务室陪我,这样固执的苏越,却莫名地让人想哭。
      “那我也留下吧,”冷晨阳垂下眼绞着手指,“我回去也没事。”
      忽然觉得好累,世界颠倒了一大圈,我们都坚持错了。
      “苏越你和冷晨阳走吧,”我终于可以抬起眼睛正视苏越,然后又看了一眼我同桌,弯着嘴角笑了笑,“我有我同桌呢。”
      我有我同桌呢。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我同桌杵在墙边上,脱口而出的竟是这句话。
      再瞅一眼我同桌,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格外生动,两只手推着苏越和冷晨阳出门.
      “你们走吧,我同桌有我呢。”
      苏越终于不再坚持,任由我同桌将他和冷晨阳推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听到冷晨阳对我同桌说“你好好照顾她”。
      我有我同桌呢,我同桌有我呢。
      我细细咀嚼着这两句话,原本该极度浪漫也极度暧昧的两句话,这会儿却越听越觉得悲凉,从什么时候开始,本该相依为命的两个主角终于变了样,我还是我,你却不再是你。
      “忍一忍就不疼了嘛,”我前面的夏神医不耐烦了,“你哭什么啊。”
      “啊?”我回过神来,又抹了抹眼睛和脸,看着夏神医满脸疑惑,“我没哭啊。”
      夏神医这才抬头瞅了我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擦药。
      “哦,还以为你会哭呢。”
      被夏神医气得笑出声来,我同桌重新进来后看到我咧着嘴大笑的样子惊呆了。
      “你是疼疯了吗?”
      我没疼疯,我只是被夏神医逗疯了。
      夏神医说我的右脚崴得厉害,现在擦完药之后就是等它消肿了,他说完全好得一阵子时间让我不要心急,我不心急,我同桌看着我肿起来的脚踝不放心,缠着夏神医给我的脚绑了好几圈的绷带,夏神医骂骂咧咧地多收了我十块钱,绷带绑好的时候,我看着自己绑得高高的右脚,忽然就想起撑着拐的黄法海来。
      黄法海见到我的时候应该说一句“这才是亲学生”才是,学生老师一起残,这才是配合,也是缘分。
      我同桌说他刚刚给老班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不去参加运动会了,要送残了的我回家,顺便又让老班告诉黄法海一声,挂电话的时候还不死心地一定要在下周一升旗的时候让老班表扬他的高风亮节。
      一路背着我走到校门口,我趴在我同桌背上还在不满地嘟囔。
      “快点吧,我鞋子又要勾不住了。”
      “你给我好好勾着!我都给你捡了三次鞋子了,老腰都快折了。”
      脚踝一肿,再经过我同桌锲而不舍地包扎之后,鞋子是彻底穿不上了,只能伸进去勾着鞋面,我同桌再背着我一晃一晃的,我当然对鞋子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是蹲下捡三次鞋子,早就让他多锻炼来着。
      好不容易背我出了校门,我同桌右转,然后顿了顿。
      “同桌你还有多少钱啊?”
      “不知道,”我想了想,“要钱干嘛?”
      “打车啊。”
      “不能坐公交吗?”我苦着脸,“从这里打车到家很贵的!”
      “我背你上不了公交!反正我就打车,你给我瞅瞅我口袋里有钱没?”
      “哦,”我低下头拍了拍他的上面的运动服,“你衣服上没口袋啊!”
      我同桌眼睛一闭,哀嚎了一声“天要亡我。”
      钱在校服口袋里,校服在背包里,背包在教室里,教室在学校育才楼一楼。
      我企图安慰一下我同桌暴躁的心情。
      “同桌要不我们……”
      “绝对!不坐!公车!”
      脾气这么暴躁可不好,我有些不满地看着我同桌的后脑勺。
      “我鞋子又掉了。”
      “……你给周琳打电话,”我同桌做了三次深呼吸,“让她把我的背包送出来。”
      “干嘛喊她呀,”我不满地拿出手机拨通周琳的电话,“她刚跑完八百多累啊。”
      ……
      最终还是周琳出来给送的钱,跑着出了校门,看到我,不,应该是看到我同桌背上的我微微怔了怔,然后才喊我同桌的名字。
      “江湖。”
      我同桌转过身,看到周琳手中的包,这才有些眉开眼笑起来。
      “周琳你过来帮我个忙,”腾出一只手冲周琳挥了挥,“把我同桌的鞋给她套上,老掉。”
      我不知道当时的周琳是什么心境,毕竟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背着另一个异性,还指使自己帮那异性做这做那的,换做是我心情也不会很爽。可是周琳没表现出来,即使是这样,我也觉得她的心在滴血,就算不滴血,也在流泪,轻轻地帮我把鞋子套上,我吸了一口气没吱声,其实还是疼的。
      “谢谢你啊周琳,”我同桌冲周琳笑,又晃了晃身子把背上的我晃正了,“同桌,把包接过来。”
      我于是郑重地将手拎手中我同桌的包接过来,仪式一样,然后才冲周琳笑。
      “小心点儿啊你们。”
      “嗯,反正谢谢你了。”
      我同桌道了两次谢,没有女生会希望自己喜欢的男生一直跟自己说谢谢。
      “你不要这么客气啦,我还得谢谢你照顾安晓呢。”
      “应该的应该的,”我同桌又冲周琳憨憨地笑,“安安是我同桌嘛,我照顾是应该的。”
      我掐了我同桌胳膊一把。
      “快走你的吧。”
      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去,我同桌舒坦地坐在我旁边放松身体,我盯着后视镜看着周琳越来越落寞的身影,不知道怎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127.

      出租车在老安的花店停下,我不是跑到老安这里来搏同情来了,一方面是我觉得自己已经好多天都没有看见老安了,而另一方面,我想给我同桌省钱。
      从出租车上下来,我就拒绝让我同桌背我了,我怕被老安看到后他的心脏受不了。
      搭着我同桌的肩一跳一跳地推开花店的门,可是右腿一晃一晃地还是疼得厉害,原本只是一个脚踝的疼痛,这会儿却不知道为什么会上升到整条腿,我同桌大概是看到我脸色发白又发僵的,搀着我的力道又加大,说,“我还是背着你吧。”
      “没事,”我摇头拒绝,“省得老安说我早……”
      早什么?
      我没说出来,我想我同桌这么聪明,一定秒懂。
      花店冷清得不像话,根本就不像老安之前说得最近生意很忙之类的,那些老安低价进来的花盆和鱼缸还是满满地摆了一地,似乎根本就没有人来买过的迹象。
      老安没蹲在这些鱼缸和花盆面前,想着怎么摆弄它们才显得规整一些,也没拿着喷壶给那些好看的玫瑰雏菊浇水,更没有在我和我同桌推门之后出来,闪着一双精明的大眼睛说两位要买什么?
      我没有一眼看到老安,这让我心慌。
      从小没有安全感,这一直是拜老安和那个人所赐。
      别人家的小孩爱撒娇爱吵吵闹闹地要零食要玩具要衣服,我从小少年老成乖巧得不像话,甚至过早地学会洗衣做饭打扫家务,生怕那个人走后,老安万一一抽风再离开,我一个人连活路都没有。
      有很多事老安都不知道,怕黑只是一件很小的事,他不知道是应该的。可是他更不知道的是,他在花店、在便利店因为生意忙晚归的那些日子里,我从来就没有踏踏实实地睡着过,只有听到客厅的门响起,房间外终于响起了他熟悉的脚步声,我才能终于放心下来,可是即使是这样,也不会睡安稳,我怕有一天老安厌烦了,会像那个人一样,一言不发地离开,像那个人一样,即使是我在身后嚎啕大哭,也会决绝地,一言不发地离开。
      我比任何人,都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够长大。
      “老安……”
      声音轻轻地喊出口,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忽然也能这么温柔,我猜我同桌一定也在心里嘲笑我了吧。
      老安从柜台后走出来,明明是半个人高的柜台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一下子隐去了老安的身高,我看着老安红红的眼眶,明明是大眼睛双眼皮,比任何人都帅气都精神富态的五官,这会儿怎么就有了黑眼圈有了眼袋,怎么会有了皱纹,怎么会有那么明显的泪痕?
      “我刚刚睡着了……”老安吸了吸鼻子看着我,又看了一眼我同桌,“晓晓你,这是怎么了?”
      “这是我同桌,”我低着头冲老安解释,“你以前见过的……”
      “叔叔好,”我同桌特镇静也特有礼貌,“安晓参加运动会脚崴了,我让大夫给她缠了一圈绷带,过几天就好了。”
      我同桌乖巧机智地让人落泪。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老安拍拍我同桌的肩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说罢又有些魂不守舍地转过头看了一圈,盯着地板上杂乱的鱼缸和花盆,一个人又念念有词。
      “你们要不去一边坐会儿,我把这地上的东西清理清理,给它们安排个位置……”
      我和我同桌站在花店的最中央,这会儿竟像极了来他花店里买花的陌生人。
      初中的时候学《背影》那篇课文时,总觉得作者在里面写自己的父亲蹒跚的背影有些过分,联想到现实生活里,每当我看着老安时不时地就摆出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会想,父亲怎么会是蹒跚的背影呢?他明明身手还那么矫捷,笑声也是像年轻时候一样如雷贯耳,教训人的时候还是会让人畏惧地连连后退,这样的父亲,背影怎么会蹒跚呢。
      可是现在,当我看着老安蹲下身子搬着那些花盆鱼缸挪来挪去时,我真的有些受不了,甚至都有要跟老安吵架的冲动。
      我想问他最近怎么了,怎么能这么憔悴,背影怎么可以这么臃肿蹒跚,怎么可以允许自己变老?
      更想问的是,他怎么会一个人偷偷地哭。
      怎么我从来都不知道。

      128.

      老安第三次挪动一个相同的鱼缸时,我有些不忍地别过头,然后故作轻松地又重新看着老安,道,“爸,我先回家了,”顿了顿,看着老安忽然停顿下的手脚,我说“你早点回家吧,我今天做不了饭。”
      老安又开始窸窸窣窣地收拾起东西来,好半天才低着头,回了一个“好”字。
      “走吧。”
      我抓着我同桌的胳膊,然后由我同桌搀着我往外走。
      我没敢回头,我知道他一定在看我,也一定红了眼眶。
      走出花店的时候,却在玻璃门把手的旁边,看到了一张“此店转让”的牌子,联系方式是老安的手机号和家里的座机号,甚至甚至,我抬头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店面上面那个“莫失莫忘”的牌子。
      老安明明说花店很忙,也明明,我只有几天没有见过他,可是更早的时候,老安也是这样,忙着便利店,忙着赚钱,忙着给我买维生素买牛奶,我也是几天几夜的没有见过他,即使是这样,再见到老安的时候,他仍是像先前打了鸡血一样,满面春风地要带我下馆子。
      可是为什么这次就不行了呢?
      明明才隔了几天,老安这次为什么你会这么苍老,又为什么,会偷偷地掉眼泪呢?
      我同桌没拦车,也没有等公交车,站在我面前,又背过身在我面前躬着身子。
      “同桌我背你回去吧,我觉得这样我也能锻炼身体,我们还能省路费买吃的。”
      本来是想笑的,也本来是要拒绝他,我知道自己很重,我也明白我同桌现在很瘦,他也一定会累,可动了动嘴唇,再看到面前我同桌此刻异常坚毅的背影,忽然就有些舍不得了,慢慢地重新趴在他背上,也不知道怎么就缩在他背上闭上了眼睛。
      即使是这样,却仍然能听到我同桌絮絮叨叨地讲话,他试图逗我笑,我也试图让自己表现得特云淡风轻。
      “同桌你还别说,刚开始吧真觉得你死沉死沉的,这会儿倒没什么感觉了,别说从这儿到你家了,就是从学校到你家,我背着你徒步回来,那也不叫事儿……”
      “算你有眼光……”
      “同桌我其实最近挺怕我们家老爷子的,这不是上次他找过你嘛,找你之前他也找我来着,我当时就想我这么一根正苗红的好青年除了爱笑善良了一点,也没犯什么大错误啊,可是老爷子一提起‘同桌’这两个字我就有点心虚了……”
      “……你心虚什么?”
      “这你甭管,反正老爷子说只要我能像你一样考上特别重点的重点大学就不管我。”
      “……那是什么大学?”
      “看你考什么呗,衡量标准在你,同桌其实我觉得苏越那家伙对你也挺好的,虽然他是长得有些小帅,可是还是不及我的十分之一……你说是不同桌,不说‘是’我现在就把你扔到马路牙子上!”
      “是……”
      “……同桌你怎么哭了呢,多大点事儿啊,夏神医都说了会好就一定会好,以后像你们班主任那样走路也挺洋气的,再说黄法海那是因为没有人背得动她,你多苗条啊,以后我都背你走……哎,同桌你不要哭了,都说了有我呢。”
      “没哭……”
      “那我脖子怎么有水啊?”
      “那是鼻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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