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忘于江湖》也之君

6、秋叶之林

　　贝尼是个十岁的小朋友，从小没有父亲，和妈妈住在一个小村庄的矮屋里。贝尼到了读书的年龄，可是村里没有学校，妈妈也没有足够的钱送贝尼到城市里去读书，她把自己仅有的知识教给了贝尼，每天做完农活就回来教贝尼读书、认字、做算术。可是贝尼还是想去城市里看看，想看看城市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为什么一起长大的朋友都去了城市不回来了。
　　她对妈妈说：“妈妈，让我去吧，好吗？我看够了明白了就会回来。”
　　可是妈妈还是不同意，但是她说贝尼十六岁的时候可以自己一个人去。
　　从此贝尼天天盼望长大。
　　她帮助妈妈种稻，她对水稻说：“快快长大吧，和我一样，高高壮壮。”
　　她帮助妈妈收割，她对小麦说：“快快脱壳吧，和我一样，白白净净。”
　　她帮助妈妈扫雪，她对扫帚说：“快快工作吧，和我一样，多么快乐。”
　　……
　　时间就在指缝间过去，贝尼稚嫩的小手变成了细长有力的大手。
　　贝尼十六岁了，她带上包裹爬了一座山，又经过一条小溪，“只要再穿过一片森林，就能见到城市啦！”
　　可是夜深了，贝尼爬不动了，只能在森林里过夜。
　　“好冷呀。”贝尼裹了一件外套，坐在石头上哆嗦。她拿出一盒火柴，“要是有树枝该多好啊。”
　　“树枝多得是，你要树枝做什么？”
　　贝尼听到有人说话。“我好冷，想点火取暖。可是树枝都在书上，他们长得那么茁壮，我怎么可以折断他们。”
　　“那你想怎么办？”
　　“我不知道，好冷好冷。现在太黑了，我看不见路，不然我可以捡一些枯枝，点燃他们。”
　　“你叫什么名字？”
　　贝尼又冷又困，揉揉眼睛说：“我叫贝尼……”然后她就倚着大叔睡着了。
　　贝尼不知道这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好舒服，睡得很暖和很香。
　　秋叶之灵召唤所有的枯叶、枯枝在贝尼身边点燃了自己。一时间，光和热的力量，使这片森林充满了温暖。贝尼在梦里以为是妈妈的怀抱。
　　第二天，贝尼醒来，终于看清楚了这片森林，满眼的绿色，一片生机。而且走了一上午的路，都不觉得脚疼。没有枯叶，所以走路不会发出“咔哧咔哧”的声音，没有枯树枝，所以走路不会被绊倒。
　　贝尼到了城市，她东看看、西看看，到处都是新鲜的味道。她在城市待了一年。秋天，她在小区里转悠看不到一户人家收获粮食；冬天，她和流浪狗在一起伸手却接不住薄薄的雪花；春天，她走在小河边看不到油菜花的踪迹；夏天，她躺在公园的椅子上看不到漫天繁星……
　　她不知道朋友们为什么那么喜欢城市，她好想回家。
　　贝尼翻出包裹的东西，发现里面有一片树叶。她沮丧地对这片干瘪瘪的树叶说：“你知道我的心吗？”
　　忽然，树叶飞起来了。贝尼觉得奇怪，没有风，树叶怎么动了呢。
　　树叶越飞越远，贝尼也跟着跑了起来。
　　树叶往东飞，贝尼也往东跑。
　　树叶飞过人行道，贝尼也经过人行道。
　　……
　　就这样，树叶带着贝尼来到了一片森林。贝尼开心地笑了，这是她离开妈妈时穿过的小森林。贝尼记得自己离开时是秋天，现在也是秋天，地上好多枯叶和枯枝，贝尼仰头看树上光秃秃地树枝错落交叉，好像妈妈编织的竹箩筐。
　　贝尼开心地穿过森林。
　　“小森林，再见！”

　　“哇，宋秋、凡林，《秋叶之林》是你们画的吗？太棒了！肯定会拿到冠军的，这是要出版的节奏啊！”温子馨没想到自己回家一趟，她们两人进展得这么顺利。
　　“其实是宋秋想到的小故事，我们一起画出来了而已。你知道的，她为了她的张宇要多拼有多拼。”凡林解释道。
　　“嘻嘻。我就是受到张宇和单钧庭的启发想出来的而已故事而已。”
　　“哟，这还没成名就先害羞起来了。”凡林说。
　　幸好没有跟宋秋说张宇可能要出国的事，否则她可能你没有这么用心地准备比赛了。温子馨看了一眼宋秋，“喂，你们快来看，现在的投票结果是你们的《秋叶之林》有122票，不过还有一个和你们实力相当的作品，是一个叫“子玉”的《魔爪》，105票。目前，其他进入决赛的作品还没有超过100票的。”
　　宋秋没有想到作品能这么顺利地进入决赛，也没有想到网上投票数这么高。太好了，离目标又几女了一步。她和凡林凑过来看温子馨展示另一个作品《魔爪》。
　　“画得很细致，色彩用得也很好。”凡林第一眼就觉得这个作品不错。
　　“讲的是个复仇的故事，这个作者真的画得很好，而且故事很有吸引力，有点魔幻小说的味道。投给他的票肯定还会涨的。”宋秋这么说，但是在比赛中遇到实力这么强的对手她也不担心，毕竟……她的真正目的不是第一。
　　“这个‘子玉’是谁？我们系有叫子玉的人吗？”凡林问。
　　“没有。以前去办公室帮忙时，我看过我们系的学生名单，没有叫子玉的。”温子馨说。
　　“我记得也没有。不过这次比赛面向全校学生，参赛的不一定就是我们系的学生。况且比赛要求用别名，网上投票展示作品都没有注明作者真名。就算是我们认识的人，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宋秋说。
　　“拼的就是实力，看来只有决赛场上才能见识一下这位高手了，说不定以后就是我们的小伙伴了。”凡林说。
　　可是温子馨越看越眼熟，《魔爪》，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说不出来，也许是记错了？不管了，反正是《秋叶之林》的票数最多，还有几天时间呢，说不定票数能超过《魔爪》拉出一大截距离呢。
　　晚上出去吃饭时她碰到了隔壁宿舍的张琪。“张琪，出去啊？”
　　张琪关上宿舍门，还拉了一下确保门关上后说：“嗯，约了人。”
　　“我去食堂吃饭，一起下去吧。张琪，你有没有看这次设计比赛的作品？”
　　“看啦！”
　　温子馨抱着试一试的心理还是想问一下，“《魔爪》是你画的吗？”
　　“不是啊。”
　　“哦。那是你们宿舍的人画的吗？”
　　张琪坦然一笑：“怎么会，我们宿舍的人只有看比赛的心情，从来不会去参加比赛的。小乾好像参加的，不过初赛就淘汰了。《秋叶之林》是宋秋、陈叶莹、凡林画的吧？就知道是她们画的，画得不错，我投的就是《秋叶之林》。”
　　“谢谢。不过陈叶莹没有参加，《秋叶之林》是宋秋和凡林画的。”温子馨更加困惑了，明明很眼熟的画，怎么问来问去都没有人承认是自己的。“你不觉得《魔爪》很眼熟吗？好像是我们班里谁交的作业。”
　　“不知道。你可以去问问学委，每次都是她收作业的，她最清楚。”
　　两人在宿舍楼下分开，张琪往学校大门走，温子馨朝食堂走去。她在路上打电话给学委，从学委那得到的回答是“我收了那么多次作业，哪记得是谁的。明星穿衣服都会撞衫，更何况是画画呢，撞稿也是有的，除非……除非那个人抄袭。”
　　原来是这样。如果抄袭的话，原作者肯定会站出来的，我还是不要多想了。温子馨这样想，她走进食堂看到了已经坐下来的其他三人，于是排队买来晚饭坐在一起吃。

　　“四个人都在一起啊。”
　　宋秋见是崔园，特别开心。“老师，我们四个人是一个宿舍的。”
　　“哦，原来如此。”崔园端着餐具坐在陈叶莹边上。
　　“崔老师，看到我们比赛的画了吗？”凡林问。
　　“对啊，有没有看到？”宋秋特别想听到肯定的答案。
　　“看到了，你们几个画得不错。”
　　宋秋喜滋滋地，虽然已经吃饱了，但是难得在食堂碰到老师，大家又刚开始聊天，所以想多聊一会。
　　温子馨立马更正：“我没有参加，我是观众。”
　　宋秋问：“老师，你是评委吗？这次比赛的成绩，网上投票占百分之四十，评委打分占百分之六十。”
　　“我还不知道。”
　　“如果你是评委的话就好了。”宋秋一副抑制不住喜悦的表情。她想着如果评委都是她们认识的老师的话，就肯定会给《秋叶之林》打高分的，这样一来，张宇……嘻嘻，不仅我和凡林能拿到好名次，还能堂堂正正地和张宇搭讪呢！
　　宋秋开了一会小差，谁知老师和大家已经聊开了。
　　“呵呵，凡林，真够意思。”崔园笑说。
　　“还有一次，宋秋……”温子馨刚想说宋秋什么，就被宋秋捂住嘴了。肯定不会说我什么好事，这个时候就不顾姐妹情了，尽在别人面前说我坏话！崔园看着她们这些女学生还是笑。
　　宋秋把手拿开，嫌弃地看着自己的手心沾上了温子馨嘴上的菜油。温子馨呼吸不畅，呛得喷出了嘴里还没咽下的食物。凡林坐在温子馨的对面，衣服上沾上了从温子馨嘴里蹦出的含有唾沫的碎食物。凡林也一脸嫌弃，陈叶莹看地笑开了花。这一幕被崔园看在了眼里。
　　陈叶莹拿出纸巾给她们，还不忘收拾桌上的残局。
　　崔园晚上有公选课，302宿舍的四名女生也各有事做，他们在食堂门口分别。分别时，崔园说：“你们是我教过的最特别的学生，就像精灵一样有灵气、聪慧，而每个人又各有特点。”宋秋开心地一蹦一跳回了宿舍，“哈哈，说我们是精灵。老师对我们真好。崔园就是和其他老师不一样，他最理解我们、最欣赏我们。”同她在一旁的凡林则说：“他还真是不一样呢。”温子馨去了操场。
　　陈叶莹和往常一样去图书馆看书，不过她收到了崔园的短信。
　　“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我说的是真的，你们的确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学生，像诗意一般的存在。如果真要给你们这些小精灵起名字，你就是最善良的精灵‘灵玉’，不仅最有灵气，还像玉一般洁白无瑕。”
　　“谢谢老师。我们也为遇见您这样的老师而感到高兴。”
　　凡林和宋秋从食堂走出来，因宋秋想去“小黑超”，凡林便一同陪她去。小黑超隔壁就是水果店，原本水果店打工的男生准备下班回宿舍了，但他眼尖看到走来的凡林，便在水果店里面晃悠了一会等凡林。
　　待凡林和宋秋从超市走出来，他就悄悄地跟在后头。路上有很多来来回回的学生，男生混在人群中跟踪不易被发现。两个女生边走边聊，走得很慢，但男生跟得快。
　　宋秋虽和凡林在聊天，但她感觉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她回头看，不见什么可疑的人，也没有认识的人。凡林见状，也回头看，她一眼就认出了水果店的男生。
　　宋秋不明情况，“怎么了？”
　　“没事，我们快点回去吧。”
　　那男生见跟踪计划已被识破，便壮胆跟上前挡在凡林前面。他一脚定住，很有力气。宋秋见男生的模样以为有要事相告，怎料到对方张嘴却扭扭捏捏起来了。
　　“你好……我……我是在水果店打工的学生，我叫商恺，商人的商，恺是……竖心旁加个岂字。能不能问你要个……电话号码？或者□□号码？”
　　宋秋提着塑料袋，饶有兴趣地看着这男生。
　　“我不认识你。”凡林说。
　　商恺觉悟，“啊……我是S大的学生，09级生物系的。不认识也没关系。我就是……想和你做朋友，行吗？”
　　宋秋忍住不笑，心里却在纳闷：眼前这个男生怎么这么畏畏缩缩，问个号码都这么磨叽。凡林会答应和他做朋友吗？这一副明摆着甘愿倒贴做男朋友的模样，实在滑稽。
　　“好啊。”凡林大方地答道，宋秋着实被她吓到了。不会吧？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凡林这等女神级别的人物居然要和眼前这穿着随意、说话都说不清楚的渣男交朋友，有没有搞错！
　　凡林接过男生的手机，输入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和□□号码后依旧非常优雅地还给了渣男。她拉着宋秋快走了五六步后，对宋秋说：“快跑！”

　　事情往往不会按某人所想的发展，就好比天气预报也有不准的时候。明明报道今天是个晴天，冷不防来了个雷阵雨。以为与某人拉近了距离，殊不知对方葫芦里卖什么药。
　　两人气喘吁吁地跑回宿舍，宋秋问：“你不会……真的……把号码……给了那人吧？”
　　“我才……没那么笨呢。”
　　“那你给的……谁的号码？”
　　“你上次不是说……还没男朋友，要努力么？”
　　听到这话，宋秋喝进去的水都吐了出来，弄的桌子上一遍湿漉漉的。“凡林，你不会把我的号码给那男的了吧？”
　　凡林的气息也平复了，“嘻嘻，你说呢？”
　　“我去。给我十个二十个那种渣男，我都不要。”宋秋猛抽纸巾擦桌上的水。
　　“骗你的，不然我叫你跑干什么。我随便写了个十位数的号码，他打不通的。”
　　宋秋这才安心地打开电脑，她看了一下比赛的投票情况，虽然《魔爪》的票数快追上《秋叶之林》了，但是《秋叶之林》依旧位居第一。接着她们讨论如何做决赛时展示的PPT了，没过几分钟，一阵响雷打破了宁静的夜晚，恐怕要下雨。她给陈叶莹、温子馨发了条的短信。
　　“可能要下雨了，没带伞吧？尽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