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柳千岁】有茶定有花 ...
-
“柳家茶，友江花”
这是百年来在神奈川流传甚广的一句俗语，说的内容就是县内很有名气的两个家族，一个以茶道著称关东，而另一个的花道在全国都颇有名望。这两家的关系一向和睦，互敬互助；可到了最近两代，两家之间像是结下仇怨一般互不往来，更别提是柳家的茶会要请上友江家为布置出谋划策了。
“祖父不过是面子薄，道谢的事还都让我来做了，这茶会选的时间也是莫名其妙……这回真是麻烦你了，千岁君。”
“没关系啊，那都是母亲在电话里讲授给我的，而我又正巧还留在关东等着看决赛，也没什么事。”刚从茶室出来就发现等待着他的仍旧是拘束的端坐，千岁千里不禁在心中大叹一口气；更何况对面那个少年的态度让气氛更显得拘谨。
“说到决赛，真是可惜啊。”不像对面千岁的身高那样端坐着有些缩手缩脚的别扭，柳莲二这边的状况总是和煦得恰到好处，“原先很期待能遇上四天宝寺……”
“抱歉，这都是我的失误啊……”大概全国国中网球界都知道了，你明明比较想在决赛跟青学的乾贞治对决的吧，客套话都说到网球上来了……为什么我要道歉？
“虽然没能从录像中收集到贞治和越前最近的资料，但明天的决赛立海大赢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说起来，明天不就是决赛了吗？今天立海大不训练么？”
“现在精市回来了，训练方法自然跟以前不一样……请。”
“谢谢！”也不多礼，千岁接过柳递来的茶杯——刚刚虽然只是帮忙但也推托不掉品了柳老先生一碗茶，还是如今手上这杯比较舒心。
“今年夏天本就不适合举办这种规模的茶会，也不知道祖父是怎么想的，这时能请到千岁君帮忙实在是很幸运啊。祖父看上去很满意。”
……如果没有别的话题，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保持这个姿势继续坐在这儿客套了？
“哪里哪里，都是母亲的意见……”
“千鹤小姐的心意我看出来了，不过，千岁君你的考量也很精妙——这是‘友江家的千鹤’没有领悟的境界。”
这，被看穿了呐……千岁不得不承认，在昨晚母亲在电话里提及的几点之外，他在柳老先生明日茶会的布置问题上的建议有一些是自己的理解，与母亲无关。
“当初家父放弃了千鹤小姐在我看来确实是个错误的选择，也难怪祖父总是怪他离间了柳跟友江的关系。”
千岁当然也知道，他的母亲，原本的友江千鹤跟柳的父亲是有婚约的，两家人百年的和睦等待着这第一次结亲，可正是这第一次就被柳莲二的父亲给毁了——不顾婚约娶了另一个女子，后来顶不住柳老先生的盛怒到东京生活了很多年直到柳莲二快要读国中了才回了神奈川。
“现在还因为婚约而破坏关系，是两位家长不懂事了。”千岁边说边笑着，似乎这种事情已经与当代社会不能符合了，“我倒是听母亲说这事情是她与你父亲商量过的——还是她先看中了别人。”
“这么说其实并不是家父看不上千鹤小姐？那他的眼光还值得我肯定。”
“那都是母亲的任性！还追着我父亲到了九州……”
“从这点来看，千岁君还真像千鹤小姐；”这句话若有所指，千岁有些疑惑地看向柳——自从国小时他的父亲带着他路过九州到千岁家来拜访之后，千岁就一直不是很明白这个似乎一直合着双眼的男孩子到底在想什么，连打网球的风格也是千岁所不能想象的数据型。
不过，数据型的网球，和茶道传人的身份，好像也并没有太多的冲突……正如此想着，柳的后面半句从淡淡的茶香中飘散过来：“如果我是我父亲，我是不会像他那样任千鹤小姐去找她心爱的人的。”
说了这句话，怎么看都有些超出了客套的范围了吧……千岁不禁怔然，全然不知该如何接上下句。我跟她究竟像在什么地方？体态是不可能了，脸的话至少比她跟美由纪的相似度高点……莫非是指花道造诣？这个千岁知道自己的确从千岁千鹤那里无意中学了不少而且自己也比较有这个天赋但是……
“千岁君今天就回东京去吗？”
“恩？恩，是的，今天队里好像有活动，全体出席。”见对方说到了另一个话题上，千岁立刻停止了思考。
“又是像上次和青学一起的那种吗？”这话在柳的脸上留下了不小的笑意，看来是从乾那里知道了烤肉大会的事情。一触即自己第一回出局的惨状，千岁笑开了：“不是不是，我也不清楚反正小金叫我回去……”
“千岁君，高中还在大阪读吗？”
“诶？这个……还没有……”“考虑一下来读立海大附属如何？”
“……莫非是幸村拜托你来问我的？”
“不，跟网球部无关，单纯是我问你要不要到神奈川来读书。没有什么需要烦心照顾的后辈，你也能跟母亲的娘家密切一些。”“这个……”“我衷心地希望柳和友江能在这代重修旧好。”
这回千岁彻底不明白眼前的柳莲二究竟想说些什么了。从惯例来说，这种来立海大读高中的邀请如果由柳说出，怎么看也是发给青学乾贞治的。
出自柳莲二个人的关心，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很明显啊……
尴尬地端着茶杯，任那茶水的热气在空气中蒸腾开来，千岁忽然间期待着有什么可以打断对面的人。
事实证明，圣书就是圣书，部长是料事如神的。以最快速度接起白石的电话，也不计较对方说了什么内容，千岁几乎想连礼貌都不管地直接冲出这院子。他努力保持礼貌地跟柳道别，坐在屋檐下穿自己的木屐。
“千岁君。”刚直起身，千岁就听到右后方传来柳的声音，回身过去就发现原本的身高差因为廊下台阶的高度被弥补了去，柳显然比自己高出了不少。
浏海被轻触了一下，千岁只隐约看见了柳的手指从右边划过。
“花瓣。在你右边的浏海里。”柳的微笑浅浅地笑在千岁的脸边上泛开，“茉莉的味道。”
这么说，确实是一直有淡淡的茉莉香气弥漫在周围……正想着自己的右边还是死角啊，千岁的右眼之上就有了清茶的气息掺杂入茉莉的余香，湿润的热度轻轻压上，又很快掠过了……
千岁仅用左眼也大概知道那是什么，一时间愣在原地。
“作明天的护身符吧。”柳退开了一些，神情跟先前没什么不同，“千岁君，明天决赛一定要来看啊。”
……他，是这个意思么……
“来读立海大的事情，请回去务必告诉千鹤小姐，她会很乐意你来的。”
原来如此。
我母亲没有完成的要我来偿还吗？
……那你完全可以选择美由纪啊……
柳并没有等到千岁离开，他转身走进里间；拉开纸门，就把先前隔在茶室中的浓郁的香气送了出来。那香气中错杂的究竟是花还是茶，或者两者皆有，千岁在这时已经分辨不清了。
有茶，定有花。这时的千岁千里尚不明白……
终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柳千岁】有茶定有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