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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密码 ...
每天醒来,看向窗外,耳朵里就会响起一阵机械声,类似于滴滴滴答答答滴滴滴……无休无止。
我绑着绷带的手伸出水面,好像抓住了一个漂浮的细小枝桠,但这绝对不是获救的信号,因为,我的鼻子和口腔还在水下,这样的希望是无望的,所以我丢弃它。
被世人认准的救世主也无法拯救我,因为它们公正却死板,它们恪守规则,而我的困境游离于规则之外。
他的眼睛仍会注视着我,他的舌终究会伸过来,他最大的可怕在于可以湮没我的信息,他一切都知晓,包括居住在我耳廓里的齿轮。
滴答,是我的闹钟还是你的秘密。答滴滴,是雨还是口水垂涎的敲击。滴滴滴,是电报声还是啄木鸟。
若我不爱的人爱我,去看我吧,看尽我。摸索每一个角落,这是我能留给你的,除了爱之外所有的东西。
来看我,我会给你看爬满防护栏的蔷薇和满腔的内脏。
张研又看了一遍上面的文章,关掉网页,郁闷又难受。他喜欢的作者已经断更一个多月了,没有签约,没有发放自己的微博地址,对于这个严禁互相留联系方式而又没有私信系统的读书网站,张研第一次感到无力。
而作者最后一次的更新竟然是这样奇怪的东西,不承接上文,又不像他的风格,说实话,张研觉得自己喜欢的作者不会写这种矫情的东西……
他又打开专栏,在这篇文章下面给作者留言。还是有点担心,看文里的意思,作者可能是遇到了什么变态,而他自己的精神状况也堪忧,甚至出现幻听,老觉得耳朵里有滴答声。
这种担忧以数千字表达出来后,张研觉得一阵虚空。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脑中响起一直困扰着那个作者的滴答声,一个念头闪现出来。
张研打开电脑,搜索摩尔斯电码。
他正在追的这篇文章本身就有很多涉及摩尔斯电码的东西,但是张研本身不太懂,也就看个解谜的过程。可文中提到过:点(.)和划(-)的读音叫“滴”(Dit)和“答”(Dah)
他把文中所有的滴答转换出来:
“滴滴滴答答答滴滴滴”也就是:“…---...”意思是S O S
“滴答”:A
“答滴滴”: D
“滴滴滴”: S
他再蠢都知道SOS是求救的意思,窒息感席卷他的胸膛。不太可能吧?如果是需要求救的话为什么不找警察呢?如果有写这些东西的时间和能够发表文章的处境,打个110明显容易得多。
不会有事的,张研安慰了下自己,眼睛却紧紧盯着那些文字,第三行写着“被世人认准的救世主也无法拯救我,因为它们公正却死板,它们恪守规则,而我的滴答声游离于规则之外。”
游离在规则之外的困境,警察不会受理的范围,或者说,可能当时的程度还远远不能够动用警察,但现在……他算得上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
但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呢,直接求救。
面临的…是难以启齿的困境吗?或者像他说的一样:“他最大的可怕在于可以湮没我的信息,他一切都知晓,包括居住在我耳廓里的齿轮。”
张研彻夜未眠,不仅是什么所谓的良心或者社会责任感所带来的折磨,更是因为真的喜欢他啊。那种价值观的契合,那种牵肠挂肚的爱了他三年多的时间感,把他的心撑得都快爆裂了。
他起身,在电脑上继续研究这篇文章。A 、D、S这三个字母代表什么呢?它们在一句里,也许能够拼合在一起。他在百度上搜索ADS,出来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什么先进设计系统的简称,ADS签证,ADS面板……
找到了,在摩尔斯电码里面,ADS是地址的缩写。
作者在文章里藏了地址?张研的大脑瞬间兴奋了。但余下的文字都没再出现滴答,可能是文字游戏吧。他把每句话都拿出来仔细推敲。
每天醒来看向窗外的时候就会听到滴答声,他附近是钟表厂?不,也有可能是说他觉得危险就在周围,因为他听到的是SOS。
手伸出水面抓住浮木,在水边,而且岸边还有树林之类的?
这些无法确定的,模棱两可的信息快把张研逼疯了。结果折腾了半天,他唯一能确认的似乎只有作者家里的防护栏上爬满了蔷薇。
“若我不爱的人爱我,去看我吧,看尽我。摸索每一个角落,这是我能留给你的,除了爱之外所有的东西。”
除了爱之外所有的东西,那是什么东西?
要是知道他的新浪微博就好了,上面说不定附带了地址,可以确定他的方位。等等……“去看我吧”的前面几个字是:若我不爱的人爱我。这会不会就是他的用户名?
张研急忙搜索,用户名查询却没有搜索结果……或许是其他网站的用户名,张研试着直接在搜索引擎上搜索,却只出来一大堆无病呻.吟的文字。
也许这个方向本身就是错的。
也许从一开始孤军奋战的决定也是错的,在看这个作者的文章之前,自己连最基本的解谜意识都没有,更别谈其他的东西了。想了很久,张研找到了同在一个读者群里的人。他看起来很精通这些,还经常在群里分析作者文章里比较专业的部分。
张研组织了好久的语言,他含蓄地问道:“你有没有觉得X大最后发表的那个章节特别奇怪。”
那个人回复得很快:“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文章刚出来的时候就有好几个人都跟我私聊过了。出现了SOS和ADS这两个基础的摩尔斯电码。不过那个时候我们的想法都比较一致,可能是X大在这章故意留的疑点。”
然后又是一大片文字:“但X大消失得久了,我们都有些发慌,把这章反复地看和分析。突然有一天,我有个朋友就说……其实你也知道,X大完结第一篇文之后就已经小有名气了,可是打这以后,他的文章关注量一篇不如一篇,到最后这一篇,一直留言的也就群里这十几个人了。是不是江郎才尽我不想讨论,毕竟是跟了这么多年的老读者了,可是如果他留下这几百字然后离开,也许真就能在悬疑界留名……”
张研被这种恶意的猜测气得胸闷,但他把火气压下,因为更急于知道:“从文章里你找到他的地址了吗?”
“问题就是根本找不到地址,按他写文章和对各种解密游戏的经验,哪怕来个多层加密的文字或者用一些很隐晦的词来象征我们都可以找,可是根本没有,这篇文章就是……就是简单得好像要让所有人都看懂,了解他好像遭遇了什么,反正现在下落不明了。”
张研直接关掉了聊天界面。
他请了假,生活也停滞下来。他从来没有过现在这种感觉,被智商束缚住思维和思路,无法揭开谜底只能一蹶不振。
他穿着短裤,一条腿弯着缩进沙发,旁边是一堆垃圾食品。电视里的主持人和新闻画面不时交换着,他感觉像在看幻灯片一样,啪嗒,换到下一个画面,啪嗒,又回来。现在正在播报的新闻好像是洪灾。
屏幕里,浑浊的水淹没了一个叫新南门的地方,四川多山,地形陡峭,新南门正好处于一个盆地地形的中央,每年下大雨都会被淹。现在那里的情况看起来好像很糟,洪水已经淹到了周边住房的第三层,一个小型雕塑也被淹没,只露出了一截残损的手指。
这个雕塑好像很有名气,画面在这里停了一段时间,还在旁边贴了一张雕塑的原图。一个人高举着一只手,他的手臂绑着绷带……
绷带?
张研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打开了电脑。资料显示,这个雕塑在建成之初是一个手臂受伤的人高举着一小截橄榄枝,意喻抚慰伤害的方式不是复仇,而是和平。可后来橄榄枝不知道被谁敲掉了,导致每次涨水的时候就只有一截绑着绷带的手臂露出水面,显得有些滑稽,经常被网上调侃。
这对应了文章的第二段:“我绑着绷带的手伸出水面,好像抓住了一个漂浮的细小枝桠,但这绝对不是获救的信号,因为,我的鼻子和口腔还在水下,这样的希望是无望的,所以我丢弃它。”
张研在网上搜索了路线图,动作迅速地套上了外套,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钥匙,在关门的刹那却有些迟疑。真的要去吗?跨越几个省份,不顾自己的工作,去往一个陌生的城市,火车转客车再转公交,最后到达新南门,值得吗?
他低头笑了笑,用力拉上了门。
当他到达那里的时候,洪水已经褪了,但是街面上全是稀泥和垃圾,所以道路被封,不允许车辆经过。街道上只有几个环卫工人在铲泥,还有几个拎着菜的大妈在骂骂咧咧。
他走到路中间,以雕塑为中心,向四周望去,Y字型的马路将周围的房屋分成三个建筑群。共有六栋楼能直观地看到这个雕塑。他一栋一栋地搜寻爬满防护栏的蔷薇,却在那之前找到了一家钟表商店,垂挂在商店墙上的一个大型钟表发出嘀嗒的声音,感觉这对周围的住户来说应该是一种噪音。
推开窗就能够听到的滴答声应该就是指这个。他向钟表商店的反方向远眺,没有发现种植了蔷薇的阳台。他把目光收回来,又看向和商店连成一片的楼房,发现了一个被绿色藤蔓覆盖的阳台,他走近看,发现是没有开花的蔷薇花藤。
找到了。
他捏紧了背包的肩带,抬起沾满泥水的脚,奔向那里。因为前几天才被水淹过,所以楼道的墙壁上都有发干的泥层,空气中弥散着一种腐烂的味道。水泥砌成的楼梯在泥水的作用下滑得要命,他扶着冰冷的扶手,往上走。
据在外面的观察,应该就是B栋401没错了。他站在外面,敲了敲门,感到有些奇怪,明明听到里面有动静,甚至觉得都有衣服摩擦门板的声音了,可是门却迟迟没有打开。他的后背冷汗直冒,突然有了一种想拔腿就跑的冲动。
门由外向内打开了,站在里面的是一个身着黑色长袖T恤,蓝色牛仔裤的人,他的眼睛微微眯着,使得眼下的黑眼圈和眼袋更加明显。
“对不起,我有些没力气,刚才连锁都差点拉不开了。”他带有歉意地跟张研说。
现在,该是张研表明来意的时候了。而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难道直接就说我是你的读者,我从你的文章留下的线索追踪到了这里,只是为了确认你的安全?
他现在还好好地站在这里,当然是安全的了,看他一脸疲累的样子,可能是生病了吧。张研站在门外,半天只憋出一句话:“我是你的读者……”
他了然地点点头,侧过身,给张研让了位置:“进来再说吧。”
他抬抬手,邀请张研坐在沙发上,进厨房为他泡了一杯茶。张研双手握住茶杯,近距离地观察他,发现他眼白微微发黄,布满颜色暗沉的血丝。
他笑着说:“不好意思,断更了这么久,还在断更之前写了些奇奇怪怪的话,你应该是住在附近的人吧,一下子就找到了这里。”
“不是,我是从杭州来的。”
“啊,这么远?而且你如果不是本地人,是怎么知道绷带与橄榄枝这个地标性的雕塑的?”他看起来有些吃惊。
连张研都觉得自己这么大老远地跑过来,是件特别不正常的事。张研注视着他,胸膛里猛跳,跟他说明了推理的始末。
他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啊。其实我也才刚从医院里出来。说来话长,前段时间,我发现对面A栋501的住户一直在用望远镜窥探我,我实在受不了了,就打了报警电话,没想到警察上他那边检查了一下,说没什么发现就走了。我那段时间本来就精神紧张,一下子就陷在恐惧里,差点儿出不来了。我跑到医院躲了一个月,稍微好点儿了才回来。回来之后一登上账号,发现自己发了那么长一段奇怪的话,我自己都想不起来当初为什么会写这个了,也许是为了发泄,也许是在期待某种温暖吧。”
作者顿了顿,脸有些泛红:“我刚才看到了一条长评,正打算回复呢。”
“不用麻烦了,留长评的那个人就是我。”张研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文章不用急着更,等你状态恢复好了再写吧。”
他说:“你家离这里这么远,歇息几天再走吧。”
“不了不了……”
“其实我还是担心对面那个501的住户,我这样心惊胆战地,可能病永远都好不了吧。”他拨弄着桌面上那一大堆药,语气有些沮丧。
“我明白了,那我就留下来陪你住几天吧,你不用担心。”
“太好了,你饿不饿?我去厨房给你煮点东西吃。”说完后,他起身走向了厨房。
“谢谢了。”张研抬起头看着走进厨房的作者,感觉有些奇怪,在他的幻想里,X大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他看起来身型瘦弱,气质阴柔,和他文章里表现出的那种果敢、冷静、成熟完全不同。可能是因为生病的关系吧,或者,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
无论他是怎么样的,张研都有些不能自拔了。
想完之后,张研走进厨房,想给他打打下手。作者围着围裙正在切菜,看起来刀法精湛。他走过去,和他聊了几句,得到了一项削土豆皮的任务。
张研和他相处的时间越长,越察觉出他性格里温柔而细心的一面。张研本身不喜欢很娘的人,这里没有歧视的意味,他只是觉得自己可能不会爱上一个行为举止扭捏化的人。但他喜欢作者轻柔的动作和声音。好吧,也可以说是,你也许会为你的择偶定上很多标准,但你可能只会把符合这些标准的人当成偶像,而当你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发觉他和那些标准八竿子都打不着。
他们两个会坐在窗前的一个木质床榻上,下几盘棋,或者呆坐在那里,不自觉地相互注视。谁也没提工作的事,张研在电话的轰炸下毅然决定辞职,作者每天都吃很多很多的药,也没有再写作。
谁也没主动开口聊起彼此的关系,但他们确实已经实实在在地生活在了一起,说是温存也不为过。他们上街的时候,连隔壁楼的保安都会跟他们打招呼。
他们也睡在一张床上,最开始是一人睡床头一人睡床尾,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睡在了一头,甚至还会有些亲密行为。作者的睡眠质量提高了之后,眼袋和血丝也都没有了,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甚至有些可爱。他常常卧在张研的怀里,偶尔几次张研从梦中醒来,都是因为作者太过于用力,以至于他喘不过气来。
直到……另一个读者敲响了作者的门。
那个人的头发乱糟糟的,背后背着一个巨大的旅行包,在得知作者安全的处境下时甚至激动地抱了上去。张研站在客厅里,手足无措。那个人看起来也是长途跋涉而来,作者会留他下来吗?
作者看起来极度缺乏安全感,如果把他留下来住几天,也是很寻常的事吧。张研自我安慰道,当他听到作者委婉地下逐客令的时候,掩饰不住的微笑却已经暴露出了他的期待。
那个人却把背包放在了门口,擅自闯了进来,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他对作者说:“你说的骚扰你的那个人就住在A栋501对吧?我去会会他。”
“不用了,最近我没发现什么异常,可能……可能前段时间是我的错觉,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吃药。”作者极力想劝阻。
那人不置可否,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担心你啊。”
当天晚上,张研不动声色地抱着自己的棉被到了客厅,作者问道:“怎么了?我给他收拾了书房的木板床,你为什么要出去睡?”
张研有些胸闷,又不想把自己的嫉妒表现出来,只能说:“没什么,我睡觉不规矩,怕打扰到你睡觉。”
作者踮起脚,吻住了张研的嘴。
等到了半夜,张研睡在沙发上想起这个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把头埋在沙发里笑。突然间他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一只手推了推,他翻了个身,往上望,看到了今天来到这里还非要留宿的不速之客。
那个人蹲在他的面前,对他说:“兄弟,我今天从这个窗户往对面看的时候,发现对面的窗帘虽然是拉着的,但是在窗帘中间的缝隙里,隐约有些反光,我觉得那会不会是望远镜啊……我很担心X大的安全,要不然我们一起去对面楼看看吧。”
“深更半夜的,谁会给你开门啊……而且我看X大也不想你去追究这件事。”张研的脑袋有些迷糊。
“我就是觉得不对劲,各种不对劲。你不去我一个人去。”
张研抓住他的手臂,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说:“等我一下。”他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衣服,披上,和那个人一起出了门。
到了A栋501的门前敲了一阵门后,果然没有人开门。张研看着那人从兜里拿出一串钥匙,说是钥匙并不准确,因为那几乎像一个小型的细长的镊子。
张研明白他想干什么了,他把手按在门锁上,试图阻止:“里面的人偷窥的罪名落实不了,你私闯民宅的罪名反而是实打实的,说不定还会被当成小偷,被扭送到公安局,到时候我该怎么辩解啊。”
“嗨,哥们儿我就好这口,悬疑探案什么的,不得撬几回锁啊?说实在的,这次大老远从山东来这儿,我本来是抱着想寻找作者的想法来的,没想到他还安然地坐在那儿,本来我是可以转身就走的啊,可是我觉得作者的反应很反常。你看,我们三个大男人,如果他因为501这个住户偷窥他这件事弄得心惊胆战的,我们一起上门理论,不比什么都强?我保证把那个人打得他妈都不敢认,可是他却宁愿自己担惊受怕,却不肯来这儿,很奇怪啊你不觉得?”
张研还没反应过来,门开了。
扑面而来一股呛鼻的霉臭味,昏暗的屋子整个都被镀上了一层灰,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难道说……张研想起作者每天都吃的药,那难道是治疗精神疾病的?或许作者有臆想症吧,状况好点了之后,他就觉得羞于启齿。但当初又把文章放上去了,所以他暂时没有办法去面对。
噗通一声,身边的人直接坐了下去,他说:“你看窗边……”
张研有些近视,窗边好像是个晾衣架,他走近看,身体猛地向后一倾,如果窗户不是紧闭的,那么他很有可能已经栽下去了。一个人被固定在木架子上,脑袋低垂。
张研掏出手机,还没等他解开锁屏,就又听到一个重物倒地的声音。他望向门边,作者那时刚刚把手上的木棒放下去,他们俩就这么对视着。
作者慢慢地走近,张研逃无可逃,他死死地盯着那根棍子,以至于屏幕的光熄灭了他都没发觉。作者的脸似乎和平常有些不一样,他沐浴在黑暗里,像一只由黑灰色块组成的巨大昆虫,而这只昆虫的触角,正探向张研。
张研没有丧失力气,也有足够的体力能够和作者对抗,但他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他看了看被绑在木架上的人枯黄干瘦的脸,又看了看作者,也许他还什么都没明白,因为无论是被害者还是作者,都没有打算声嘶力竭地控诉什么,以还原案件真相。但他明白一件事,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是一个罪犯。
警笛声由远及近。
那个被短暂敲晕的人报了警,作者被进了监狱。不,好像不能这么说,因为他根本不是X大,他才是住在A栋501的偷窥者,他在作者找上门的时候,绑架了他。
作者为了活下来,不断地咬着自己的舌头,喝自己的血水,当被抢救回来的时候,他张开嘴,里面全是猩红的血和乌红的血块,因为到了后期,他连吞咽这个动作都做不到了。有时候假冒者回来一趟,又会用输液的方式延续他的生命。这个事件实在太过恶劣,新闻被炒了又炒,作者一举成名,获得来自各界的同情和关注。那篇求救的文章也被奉为经典,而实际上,它其实不够巧妙,但事件本身充满传奇感,也就给它镀上了光辉。
张研去监狱看假冒者的时候,脑袋里一直回响着警察问他的一句话:“为什么他没有对你做出攻击行为呢?”
为什么呢?在那个时候,他看着张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他动作。他甚至应该已经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警笛声,在那时他上前走了几步,靠近张研,他踮起了脚,谁知道是想做什么呢,反正他到最后,什么都没做。
张研坐在为探望者规划的那片区域,看着玻璃那侧的假冒者,拿起了电话。
那边却先开口:“那个求救章节是我写的。”
“噢。”张研应了一声,却没有惊讶,他早就觉得那并不是作者的风格。
“引你们来是想杀了你们。”
“为什么?”张研其实不想跟他聊这些,他没由来地感到烦躁。
“因为我是一个变态,还有其他解释吗?”
“那为什么没有杀了我?”
电话那头,罪犯没有再说话,但也没有放下听筒。他看着张研的眼神,一如那个夜晚,绝望而温柔。
张研低头笑了笑,把电话放下,然后转身走出了这里。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回来,反正那个人要在这里被关十五年,十五年,足够他去思考。
他希望,监狱不止是一个囚.禁身体的地方,它还有一个功用,那就是洗刷灵魂。或许他也希望,自己读不懂那个假冒者眼里的密码。
说到底还不是孤独。
希望罪犯好好改造,我在内心为你们HE了_(:з」∠)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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