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Chapter 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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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龙山……
“嘭……”
一个陶瓷花瓶就这么从桌子被人一挥而落。男人手里捏着婢女送上来的彩釉茶杯，稍一用力便碎为一地，手上被划出一刀刀血色伤痕，简直不忍直视。
不过敖澈不在意这些，他清楚，手上传来的疼痛远远没有心里疼。
那个笑靥如花，任性得可爱，却又聪慧的女子，她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荡。
她睡过的床，住过的房间。
她躺过的草坪已经盛开朵朵鲜花。
他亲手为她带上的项链，那是他的母亲给他的，说是不能等到他成亲的那一天了，希望他把他送给未来的她。
这一切都在告诉他，他没有忘记她，反而记得那么牢，他爱上她了。
而她，嫁给了一个凡间的普通男子，淮南王。呵呵，真可笑，他这么好，能力这么强，身边的女人比她美貌，比她聪明，比她多才，比她稳重，比她毒辣，可他一点也不愿意接触。他只是一味地恋慕着那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子。为什么？谁能告诉他？
那个淮南王，有什么好？值得让他爱的女子心甘情愿嫁给他？
是因为他是妖怪么？她一直叫自己妖怪。虽然他知道她是无心的。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不是凡人，却也不是仙，是妖怪吧？
一条黑龙，一条修炼成人的黑龙，配不上她。可是，她不知道，他愿意为了她，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他爱她入骨，多希望每晚拥她入睡，像那晚一样，一夜好眠。她走的那天，他的心很痛，他明知道自己爱着她，却装作不在乎的样子放她走。其实心里那么舍不得她。他还在想，自己那时如果肯面对现实，上前一步拉住她，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有所不同？
可惜，他们就这么错过了。
爱得越深，心就越痛。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或许她没有感受到他的爱，可能遗憾会少，心也不会那么痛。
敖澈哭了，这是所有人第一次看见高高在上，无比尊贵的黑龙王啜泣。
他咬着牙哭泣，看上去有些无助，可是他是黑龙王，身上还透着一股王者之风，一种他人不可亵渎的高贵和气魄。
他哭了？这怎么可能？如果不是她亲眼所见，她根本不会相信。
站在门口的楚红眉终于按捺不住，她走了进来。
尽管她知道敖澈的脾气一直很大，她这么做有些危险，但她仍然相信她和他多年的感情是不可能让她有事的。
“你们都下去！”楚红眉冷声道，话语间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气息。
侍婢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是黑龙王的命令，他们不敢听。
“出去，不然就死。”楚红眉依旧镇定，她不怕，不怕他怪罪，也不怕他们不会走。
果然，侍婢们都觉得此情此景，实在是不适合继续待下去，都乖乖走出了门外。
楚红眉确定所有人都走出去之后，才柔声道：“澈……你怎么了？”
“……”敖澈淡定却又胡乱地擦了擦泪水。
“澈……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哭的这么伤心啊？”楚红眉见他眼角泪痕仍未擦干，掏出红色绣帕就靠过去替他擦拭，带着浓烈的芳香，就像五月的芍药。
那个女人，妖艳如火，极喜欢火红色，总着一袭红裙，她和敖澈幼时便相识了，是敖澈救了她。
那时是寒冬，她八岁，她冷，她饿，只因家乡一场水灾，她没了亲人，无依无靠，误入了黑龙山。那温泉，很温暖，她缓缓下水，想要暖和一下冻僵了的小身子。谁知泡到一半，一条黑龙从水中跃出，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就这样，他们相识，他收留了她，她帮他做事。所谓的做事，也就是修炼法术，帮他解决一些不该活在世上的人，或是拿回一些不该属于那些人的东西。
她变得冷酷，却和小时候一样爱打扮自己，也许爱美是女孩的天性。但更确切地说，是因为她想让敖澈看到美丽的自己。
那一年，他收留了一个长相清秀的姑娘。也是那一年，她在竹林后第一次吻他。
她决不允许任何人把澈从身边带走，绝不。
自从那个女人走了之后，他就每夜睡在那个房间，在那个房间修炼，在那个房间吃饭。
她认为，那个女人走了就走了吧，也随他做好了。但是她心里也疼，为什么，她比那个女人明明好看，聪明，厉害得多，他是图新鲜么？是觉得黑龙山的姑娘看多了么？所以喜欢了一个一直在凡间生活的姑娘？凭什么，那她和他这么多年的感情又算什么？
楚红眉想了很多，开口道：“是她吧？她出现了？……”
“不用你管！”敖澈发了怒，出口喝斥道。
“不用我管？呵呵……”楚红眉冷笑，“你是忘了吧？你是龙王，莫非你要告诉我你爱上了一个凡间的小女子？！你疯了吧敖澈！？”
“我说了不用你管，你没资格管我！”
“没资格？！这么多年了，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难道不算你半个家人了么？我照顾你的起居，我那么爱你，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你，难道你从来没有对我有一丝感情么？你说这些话，说我没有资格，这多伤人！”楚红眉顿时红了眼眶，“就不是一个女人？何苦让你这样折磨自己？我呢？我受了重伤都未曾见你如此伤心。我一直默默爱着你，我要你明白，我为你做的所有事，不只是报恩，更是我爱你的真心！”
敖澈沉默了，他似乎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火。
良久，他缓缓开口：“对不起……我……我刚才有些过分了……但，刚刚的事，我……我不喜欢你，希望你能找到更好的人……我不值得你这么对我……”
敖澈，一个龙王，他不太懂怎么去安慰女人，就像不懂得那天如何挽留萱儿一样，说具体一点就是他根本不懂女人。他只知道现在有些后悔和难过。他也不知道他现在该做点什么来挽留局面。
楚红眉冷哼一声，走出门外。
不值得她这么对他么？感情就是这样，一旦爱上一个人，心甘情愿地为他付出，哪还会在乎值不值得。也对，就像敖澈对那个女人一样呢。
他真的伤了她的心了。
作者有话说第45章 Chapter 4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