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戏里春秋，戏外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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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相思赋予谁
胭脂：（混响）身为一名戏子，我的一生只为唱戏而活。等了四年，执着了四年，直到上海沦陷，我一人在梨园的戏台上歌尽《桃花扇》，最后终于等到了那个人出现。我曾对他说过，只要活下去，做什么都可以，却不知，我卖掉了□□，而他……
赵全：（鼓掌,缓慢）啪！啪！啪！好，唱的好。想不到四年不见，师妹的水袖依旧这么婀娜（ē nuó） ，唱腔还是如此婉转动听，这身段，啧啧啧～更是不减当年风采啊～
胭脂：（平淡陈述）师兄，你还活着。
赵全：拖师妹的洪福，身体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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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伤释（音频怪物）
【赵全住所】
赵全：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胭脂：还行吧，就那样。
赵全：（讽刺）呵，百乐门中当红台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胭脂泪，被上海滩最有钱有势的白五爷包养，（缓缓斟酌）这样……也只是‘还行吧’三个字？
胭脂：（淡然）原来，你都知道。
赵全：师妹的名声这么大，想要不知道～也难呐。
胭脂：五爷果然料的没错，只是我太天真了，竟还傻傻的以为……
赵全：听他们说你这三天滴水未进，怎么……是存心要闹给我看还是和自己过不去。我记得你一向的作风是只要能活下去，做什么都可以，包括出来卖。
胭脂：是啊，我是出来卖色相，那师兄你呢？（凑近他）你卖掉了什么？
赵全：卖掉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活下来，我现在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有什么不好的？你瞧那白五爷不就这样，有钱、有权、有女人。（突然强吻）
胭脂：（挣扎）赵全你干什么？
赵全：怎么，全上海的男人你都肯陪，白五爷也愿意跟，今个和我就不愿意了？（撕她衣服，狠）装什么清高，难不成还为那姓白的立贞洁牌坊吗？我呸～
胭脂：（微挣扎）是啊，我装什么清高。（深呼吸）当初我去给日本人唱戏的前夜，是谁要了我的身子。
赵全：（一顿）你……这是你自愿的。
胭脂：是我自愿的，师兄想回味往日温存说一声就是，胭脂怎么会不愿意，又何必这么心急。（缓缓解开旗袍扣）
赵全：（巴掌）啪～你个贱人，果然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姓白的前脚刚走，后脚就爬上我的床。
胭脂：（不详的预感）你说什么？
赵全：哦，你还不知道吧，瞧我这记性都忘了跟你说了……姓白的那家伙船还没驶出内海，就被我们的一个飞机炮弹就给炸毁了。我还听说啊～当时那场面别提有多壮观，海上燃起熊熊烈火。你说那白五爷是先掉海里淹死？还是……先被烧成灰烬呢？
胭脂：（自我安慰）你……你说的不是真的。
赵全：这是我手下亲眼所见，你要是不信，明天可以去港口问问其他人，估计目击者不会少。
胭脂：（隐怒）赵全，你这个禽兽。
赵全：我怎么就成禽兽了，炸毁你情夫的人可不是我。不对，他是你情夫，那我是你什么人？前情夫，还是前前情夫？（坏笑）呵～既然你都叫我禽兽，我就做点禽兽的事给你看。（强吻，胭脂毫无反应）挣扎啊～你挣扎啊，（巴掌）啪，我叫你挣扎听到了没，现在怎么不挣扎了。
胭脂：（沉寂）我说过，这身子你要就拿去，没什么好稀罕的。
赵全：（愤怒起身）果然是个□□，（揪起她的衣服）现在你就算送给我碰，我都嫌脏呢，那个白五爷的破鞋老子才没兴趣穿，从来只有我给别人穿的份。
胭脂：（缓缓坐起来，平静）原来……师兄是嫌我脏了。看来有人需要被提醒，要不是靠着我这肮脏的身子，师兄能有今日吗？（凑近）你知道我在给日本人唱戏的那一夜都发生了什么吗？（递进）你知道当时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看吗？难道师兄在为日本人办事的时候，就一点也没想起过胭脂吗？
赵全：（怒吼）不准再说，闭嘴。
胭脂：那现在师兄还需要继续吗？
赵全：滚～滚～
胭脂：呵～（冷静离开，突然顿住）戏子入画，一生天涯，五爷说的没错，守着这方戏台，生生世世寻觅，千回百转的，只有我自己。三天后，我在梨园等你，如果师兄愿意，就再来陪胭脂唱最后一次出戏，可好？
BGM——相思赋予谁
【三天后梨园】
胭脂：师兄，你听。
｛听音乐里的噔噔噔～｝
赵全：嗯？
胭脂：（微笑）有没有觉得这锣鼓声声很亲切，很好听？
赵全：有。
胭脂：师兄有多久没唱戏了，或者说有多久没听戏了？
赵全：很久很久吧，从……父亲死的那天起……
胭脂：你还记得我第一次登台唱戏的情景吗？
赵全：当然记得，那是天津开台第一出戏《霸王别姬》，明明你台下练的很好，可结果一上台却连连出错，急的父亲在后台团团转，心想这次肯定要丢尽颜面，砸了“赵家班”的招牌。
胭脂：幸亏你后面及时救场，当时一看到你我就忘了紧张，很自然的入了戏。那是天津的第一次开台，也是我第一次唱台。
赵全：结果那天的反响却出奇的好，（自豪）“赵家班”的名声一下子在天津打响。父亲还说，你的根骨好，天生就属于戏台。
胭脂：只可惜后来天津沦陷，老班主去的早，你还记得他当时是怎么说的吗？
赵全：天津能倒，戏台能倒，赵家班不能倒，只要还留着一口气，就要把戏永远的唱下去，把“赵家班”永远的唱下去。
胭脂：趁着今夜月色皎好，我们就再唱一出《霸王别姬》吧！
BGM——少司命戏楼
｛等戏曲唱完｝
胭脂：师兄，你刚刚唱错了一词。
赵全：（自愧）哦，是吗？可能是日久不练，生疏了。
胭脂：我知道。可你却不知道，即使在这百乐门中我也没有一个刻忘记过练戏，即使跟了白五爷，我也一刻没忘记过去听戏。心想着，如果你还活着，会不会跟在其他的戏班中，继续唱戏。（感叹）一出欢喜一出悲戚，开场人来，散场人去，我却只能对着沐夕阳理旧衣。
赵全：（抱住她）胭脂……
胭脂：（附在耳朵轻语）那一夜……去给鬼子唱戏的所有人都死了，却只有我活着，师姐弟们不是被杀就是羞愤自杀。你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是为什么而活的？
赵全：我……（闷痛，胸中被发簪刺中）咳～你……（气喘）为什么？
胭脂：（沉痛）我的命是班主给的，他生前唯一的希望就是保桩赵家班’，我这么努力的活下来，这么努力的掩护你逃跑，就是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再一起同台而唱。（质问）你当了日本人的走狗，你为他们卖命的同时，有没有想过，你爹是怎么死，所有师兄弟们是怎么死的！！
赵全：不要……（气虚）求求你，不要杀我，你答应过我爹，你现在怎么能杀我。
胭脂：（悲伤）我本来也不想这么做的，可是……你竟然彻彻底底的放弃唱戏了。（哽咽）原来，涂上胭脂活在戏中的从来只有我一个人。那么你告诉我，你还有何颜面还有何理由再活在这个世上。
赵全：（气虚的激动）你杀了我，也休想活着出去。
胭脂：你在这里找到我的时候我就没想过活下去，如今连五爷也不在了，我更没想过要活着离开。
赵全：疯子，你这个疯子……（用力向外爬去）
胭脂：（拾起地上的剑）这剑，本是‘霸王’用来乌江自刎的，既然你现在不肯自己了结，就让‘虞姬’来送你最后一程吧。（哭着用力刺下）
赵全：啊～（闷痛，垂死挣扎）
胭脂：（哽咽）你先走，胭脂随后就来陪你。
赵全：（笑，痛苦气喘）你终究还是爱我的。
胭脂：（苦笑）我将第一次给你，是不想便宜了鬼子，我等你四年，是为了遵守对班主的诺言。如今该还的都还清了，我谁也不欠。至于五爷，胭脂这辈子欠他的，下辈子做牛做马自当报答。
赵全：（急喘，渐渐断气）
胭脂：（内心混响）那一夜的月光很圆很亮，静静将清辉落在了戏台上。那一夜的戏台很红很红，连月光也沾染了颜色，像颓败的罂粟花，开到荼蘼（tú mí）。我微笑的倒在那里，看着鲜血淌满整个梨园……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戏里春秋，戏外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