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郁香》半梦半掩

4、时光荏苒

　　三年后。永安城。雨花林。
　　“五哥，这次你与三哥一同下山时，记得给我带上华裳阁的赤色玲珑堆金裙，那套裙我可早早就看中了的。”说话的女子是雨花林掌事中唯一的的女子六妹程思黎，身着一袭红色长尾裙摆，上边绣着的是一束桃花，自下而上整套裙都由桃花贯穿，腰部的鸳鸯佩束住红颜的柳腰，雨花林上下总唤她“红颜”，
　　再往上看，一双摄人心魂的丹凤眼，衬在如雪一般纯白的皮肤上，中间以的巧鼻相隔，朱唇犹如这寒雪中的梅花悄然盛放。风起时，黑发飘起如同从丹青中款款走出的美人，纵是四国的美女加在一起也不敌红颜一笑。
　　“六妹，你除了衣服，首饰还能有什么出息吗？”坐在毛毯上说话的是程思烯，与红颜是一对亲兄妹，粗看与红颜明艳动人的感觉不同，但那双丹凤眼倒是一点也不差。
　　红颜总让人感觉是夏日湖中照耀下的一汪涟漪，程思烯不同。他就是清冷的月光，遥远而不可及。
　　红颜狠狠剐了一眼程思烯。“我倒想知道你有什么出息？”
　　三哥郑伯实轻笑着解围道“好了，都多大了，还小孩子脾气。”
　　红颜听罢，悻悻地向伯实吐吐舌，转身离去。
　　雨花林，依柳阁。
　　“呼，永安城的冬天可真是难熬啊。还是大哥这儿暖和。”红颜推开门，一股寒气扑进屋子里，红颜搓搓手，哆嗦着跳来。
　　要到早春了，池上寒冰还没化开，人们身上的棉服也还没退下。寒冬还不愿离去，春天也不想早早到来。
　　坐在屋子正中央的男子，一袭白衣，厚重的棉衣披在身上，温柔地说“快进来吧，我刚泡了茶。”
　　“好呀，大哥泡的茶最是好喝了。”
　　依柳阁的地上不但铺上了地龙，还有三个暖炉，后边就是雨花林中引出的温泉，是雨花林最暖和的地方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了？”
　　“大哥不欢迎我吗？三哥同五哥一同下山去了，要置办一些东西过年了。二哥在检查林中的安全设备，村民最近传说雨花林中有如彩虹一般光芒的雨花石，总有不少人止不住贪念。”
　　红颜面前的男子微微一笑，“让他不要伤到村民，他们也只是被生活所迫。”
　　“嗯，二哥有分寸的。”红颜报以灿烂一下，“大哥，最近眼睛怎么样？服了药可还疼吗？”
　　“偶尔遇到刺眼的阳光还是有些不适，但已经好了不少了。视力还是老样子，时好时坏。”大哥白苏一脸坦然，似乎在无声地说“没事，一切都好。”
　　仔细看这男子，眼睛总是半闭着，脸庞发白有些病态。雨花林在三年前还是一片荒芜得树林，虽然景致不错，但因为地处偏僻少有人烟，但就在三年前，这六个不知背景的人聚在了一起。雨花林成了英雄异士一展所长的地方，比如红颜就是医术的中的佼佼者，用她自己的话说“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她都能救活。”但她哥哥程思烯却是毒术一流。
　　“大哥...”
　　“过完了年，我决定回姑苏去。总要有个了断的。”
　　“大哥..同你一起去，你的身体需要人照顾。”红颜坚定地看着白苏。
　　“好。”“咳咳”白苏轻咳了两声
　　“不说这个了，先过完年吧。”红颜轻轻拍着白苏的背。
　　梁国。倚韵殿。
　　“锦好，去馥郁宫看过了吗？”说话的是德妃，这三年来她管理后宫事宜苍老了不少，不过花无百日红，这三年里年轻靓丽的女子来来去去不少，德妃也是看开了吧。
　　“回娘娘的话，刚刚回来。永安公主很好，只是还是一样憔悴。内务府得了娘娘的懿旨也不敢有所克扣。”
　　“嗯，你远远看着就行，不必去上前打扰了。姣阳的及笄礼在年后就要办了，怕是有段时间顾不上永安了，年后的事情怕是少不了。”德妃按了按太阳穴。
　　“姣阳公主的婚事恐怕也要商量起来了，可永安公主她....”锦好有些心疼。
　　德妃听了这话叹了一口气，“本来三年前定下了，可是出了那档子事，如今谁也不提，白白耽误了许多。过了今年夏至就要二十有一了。哎，白白叫苏家小子耽误了。两个人又都是犟脾气，谁都不认错，如今婚事都搁下来了。”
　　锦好听了“娘娘别伤心了，倒是奴婢的错了，都要年下来，唉声叹气不吉利的，小厨房做的桂花奶酥看着不错，要不配上奶茶，娘娘可要尝尝。”
　　“不怪你，你退下吧。”
　　翡翠轩。湘容华。
　　“快年下了，可通知父亲了？”说话的是湘容华，其实湘容华的长相不过平平，皮肤虽然白皙，脸型五官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但是过人之处就在她的父亲是忠勇伯。可三年来虽然怀过一次孕，因为胎像不稳前三个月就没保住。位分也没有再进过了。
　　“已经托小太监出宫带话给老爷了。”
　　“份例只有那么些，哪里够打赏给宫女太监。告诉父亲，让他想想办法提一提，我的位分这么低对父亲在前朝也没什么裨益。”
　　“主子放心。”
　　“若是我这里再没有什么动静，恐怕过了年父亲就要想法子让庶妹进宫了。”
　　“不会的，主子。夫人一定会劝着老爷的。”
　　“若是父亲坚持，又怎么是母亲劝得下的。想想思思她也有十七了吧，父亲一直拖着思思的婚事恐怕不是进宫就是要嫁给两位皇子中的其一了，到时我就成一枚废弃的棋子，老死宫中。”湘容华的脸上顿时少了些血色。
　　这大过年里，宫中张灯结彩也算是热热闹闹，怎知各人有个人的打算罢了。这做着下一年打算的当然也不是只有这一个宫殿罢了。
　　另一厢，毓秀宫，熙妃。
　　正做在宫殿中央的熙妃已经有些丰腴了，并不是少女之时的粉嘟嘟的感觉，是那种随着年龄增长随着时光而慢慢丰满起来的感觉，好在是在宫里的精心的养护之下，倒也还算可以称上是杨玉环的几分吧。熙妃小口抿了一口茶，开口道“昨个你父皇向我提起你的亲事，让我仔细留心着，我也是这么想的。”
　　对面坐的是三皇子元明晗，“嗯。”
　　“正妃一位你父皇应该自有注意。剩下的侧妃，孟老家的庶长女孟姐儿倒是个可人的，礼数周全，文采也不错，不过可惜了是个庶出，做你侧妃也算是抬举了。”
　　三皇子对姑苏城中的内宅之事并不关心，但那孟梓雅还是有些耳闻，似乎记得是城中三大美人之一，顶顶美的是已经进宫的梅妃，接下来就是孟梓雅，最后是已经嫁给二皇子做妾的柳飘飘了。最末着不必说，只是烟花之地的女子罢了，能入选其实全赖面孔着实迷人不已。
　　说是一张口就能迷倒男人，弹得一手好琵琶，靡靡之音。要不是身份摆着，绝对是姑苏城中的一号美人。
　　但像孟氏应该也不差，就应下了。
　　熙妃看儿子同意了，接着说：“秀丽人怀孕了，已经六个月了，昨天刚刚报上来的，听太医说胎象已稳，十有八九是个男胎。皇上高兴得很，说是要大加晋封。这三年除了涟昭仪剩下了六公主，在没有什么好消息，”
　　明晗听了笑了笑，不说话。但那笑容确实在怪异的狠，母子两人静静坐着，品茶。
　　姑苏城中似乎看着每个人都有这些大的，小的打算。无疑都是希望自己来年能够拔得头筹，心想事成。
　　不过明年的日子将会大不一样了！
　　“秀丽人怀有龙胎，于社稷有功，兼品性谦和，温良恭敬。特晋封正五品美人，赐安庆宫主殿以保龙胎，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