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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我的世界你不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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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正夕娶了个草包的故事,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传开了。
偌大个都城,却是街头巷尾,全都是关于黎正夕这位二货妻子的精彩趣闻。
其实,总结起来就是人傻钱多,逗比一个。
这几天,去黎正夕府邸上,装要饭的可是与日增多!
只要晌午或者下午,看见一个睡眼耷拉,虽然衣着光鲜,但是气质不妥的姑娘,只管跟着上前哭穷,然后一个劲儿的把人往活菩萨的方向夸……
放心!
银子总会有的,至于多少,就得看你把这位草包夸得有多精彩。
这不是人傻钱多是什么?!
都说,看来这位黎大人绝壁是爱惨了这么个二百五,否则,怎么能零容忍道这个地步?!
一个都城的人,都嘲笑这位草包。
可是,此时草包当事人,正睡到晌午起床,打着哈欠。
以前的时候,有他爹管教,现在她简直是脱缰的野马!
太他妈幸福了!
高兴地时候睡到自然醒。
不高兴,候揪起来几个小丫鬟刁难刁难。
实在不行就去各大绸缎庄,金银首饰铺挥霍挥霍。
再不济,就找几个乞丐,挥霍点银子,听人把自己使劲儿的夸,什么好听来什么!
一锭金子,能听好几段!
对了,听人说,晚上集市上有人摆摊挨揍,不如她花点银子,去试试?
谢布衣这种犹如烂泥一样的生活,虽然刚开始的时候还有点不安,可是人都是容易麻木的动物,试探了几次,黎正夕的容忍度颇深,竟然没有一次翻脸!
于是,尺度不自觉就放大了。
其实,俩人几乎不怎么照面,可是,在都城的百姓茶余饭后,都说黎大人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然爱惨了这个草包。
不知不觉寒冬来了,谢布衣整个人就变得更懒了。
有时候,谢草包怕冷,恨不得不下床,连脸都不洗。
蒙头垢面的模样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小皮袄,怎么看都觉得不搭。盘算着,这一年之约已经过了大半,还真有点不舍得。
其实,他对自己挺好。
他爹都没这么有耐心。
谢布衣裹了裹小杯子,团成了个粽子:“要是一年能慢点就好了……”莫名其妙,想起黎正夕的模样,安静的房间里自己嘀嘀咕咕道,可是耳朵却微微泛红。
晚上的时候,一身风雪的黎正夕从外面回来。
清秀的脸上被冷风挂得有些泛红,白色的狐裘斗篷衬得整个人多了几份雍容华贵。
一推开房门,铺面的热气。
黎正夕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夫人哪?”
“在里面斗蟋蟀。”
“冬天哪来的蟋蟀?”黎正夕皱了皱眉。
小丫鬟几乎要从牙缝里面笑,可是还是一本正经回答道:“大人,您不知道吗?夫人从天热的时候,花钱雇人捉了近万只蟋蟀好好养着,活下来的就这两只,听说了总共花了两千两银子,就为了图个乐子。”
“哦,是嘛。”黎正夕竟然平淡的接受了?!
小丫鬟不由抬眼。
也看了眼正裹着被子,下床要找鞋却找不到的夫人,觉得嘴角一抽抽,真不知道,这夫人是不是修了什么福,一滩泥成了这个样子,还能活到现在?
“你回来了?”谢布衣裹了裹身上的被子,拖拉着鞋,手上还抱着那红漆盒子里的俩蟋蟀。
黎正夕虽然每天都做好心理准备,可是眼皮还是不由自主跳了下。
“恩。”还是深吸了口气。
谢布衣瞅着正运气的黎正夕,以为是人冷,于是大言不惭,关怀道:”要不,我披得被子给你一床。”
黎正夕好不容易才没有瞪眼,喘了口气:“不用,我不冷。”果断的岔开话题道:“晚饭用了吗?”
“没有。”谢布衣耳朵又红了,哆哆嗦嗦才道:“我……我等你。”
黎正夕正解着自己身上的斗篷,压根没注意,其实也根本不会留意:“哦,那就开饭吧。”
一顿饭,俩人面对面坐着。
显然,谢布衣有很多和黎正夕说,不过,黎正夕倒是一句都没有。
可是,就算是偶尔从最里面发出的“哦”和“嗯”,也让谢布衣心跳加速不少。
黎正夕看了眼正在给谢布衣一根根挑鱼刺的丫鬟,又看了看理所当然的谢布衣。
微微皱眉。
谁知,下一刻,谢布衣却将那块挑好鱼刺的鱼肉,放入自己碗里。
“?”
“没刺了。”有点不会表达,可是却笑了笑,水水的皮肤有些微微的粉色。
黎正夕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怔。
……
不由抬头看着谢布衣。
只见,裹着被子的她,也没有束发,披头散发的,懒散得很。
有人说,人什么样的精气神,就要什么样的眼神。
她的眼神略显得呆滞,昏黄……
可是矛盾的是眼眸又很清澈,就如现在的她,被保护的太好,白纸一张,也可以说是草包一个。
这个人却跟着自己已经半年多,朝夕相处,虽然知道她人本质不坏,却是烂泥扶不上墙。他果然如她所料,断然不会喜欢上这个人。
可是,最近他也微微察觉到了。
她对自己……
笨拙的,
很好。
心里不由泛起一丝异样,不过很快便一闪而过。
微微笑了笑。
谢布衣赶紧低下头,脸颊更红了。
却听见,黎正夕忽然开口道:“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发现你所有得东西都没了,你有什么打算?”
”是你吗?”谢布衣黑漆漆的眼睛望着黎正夕。
“……和我无关。”
谢布衣有点听不明白:“那为什么会没了?”
“我是说有一天,或许更糟……”
“那我就回家,找我大哥和我爹呗。”
“如果,根本回不去?”
谢布衣咬着筷子,这么久来估计第一次皱眉:“我爹说我还有个远房亲戚……”似乎在努力回忆。
黎正夕神色有些凝重,看着谢布衣的时候,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记住,身上藏这些银两……会有用的。”
许久,黎正夕忽然悠悠的说道。
因为昨天下了场雨,使得原本就冷得入股的都城,更是冷得让人打颤。
不过,似乎不是个好兆头。
“黎府的眼线刚才传话,黎大人那边没有什么异常,夫妻和睦,似乎一点都不知道长公主的消息。”
“嗯,让他们继续监视。” 正在批阅奏章的皇帝。明显,当年意气风发的皇上,已经老了,烛火下,两鬓已经花白。
“皇上,真能信得过黎大人?”王公公犹豫了下还是说道。
空旷地大殿里,皇帝微微咳嗽了声,王公公赶紧奉上热茶。
“让黎大人出使西域,他和长公主的事情,万一被西域国主发觉,岂不是……”
“信不过,又能如何?”皇帝不由叹息:“如今我乾国本就是飘摇风雨中,这几年,若不是婉儿和亲西域,哪来的这么些年夹缝的安平?我堂堂乾国,早没了什么颜面!!”说得时候因为过于用力,咳嗽得更厉害了。
“皇上息怒,一切以身体为重。”
“现如今,黎正夕也已经娶妻,那女子和婉儿相距甚远,若有半点相像,我还担心黎正夕只是借人思人……唉,可是如今看来,是真的已经移情别恋。毕竟已经过了三年多,恐怕剩下的也就是那点怀念了……万一,真的见到婉儿有了别的心思,他也得考虑考虑现在的妻子……”
“还是皇上考虑的周到。”
“何况……婉儿已经重症在身,知儿莫若父,她心心念着想见的只有黎正夕。就当是,给她一个解脱吧……若真的,有不可挽回的局面……替罪羔羊,聪明如黎正夕,不也已经找到了。”
是啊,
若真的有万一,给西域的说法都准备好了。
王公公没再说什么。
毕竟,他们乾国欠这位长公主的实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