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再见 ...
-
当友情不再单纯是友情的时候，当那不知名的情愫脱口而出的时候，当深埋心底的秘密不再是秘密，是否也就意味着两个人走到了尽头。
回到家，我搀扶着哭到全身颤抖的Jean躺到床上，把她抱在怀里，听她诉说着这些年的事。她的隐忍，她的成全，她的委屈，她的心酸，她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我。那些话，像是一块块碎石，一点一点击破了我心里的防线。
是我反应太迟钝，才没有察觉到她对我的心情。其实，很明显啊，她这么多年对我都一如既往的关怀备至，可我却单纯的以为那只是友情。
对jean来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是爱你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是明明无法抵挡这一股气息，却还得装做毫不在意；是相互瞭望的星星，却没有交汇的轨迹；是尚未相遇，便注定无法相聚。
对我来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是想你想到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是同根生长的树枝，却无法在风中相依；是纵然轨迹交汇，却在瞬间无处寻觅；是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
只是，她心中的“你”是我，而我心中的“你”不是她。
听着她娓娓道来，我的心被慢慢攥紧了。她的诉说打开了我紧闭着的心门，她的眼泪融化了我孤苦无依的心。她的故事让我动容，八年的坚持，八年的成全。她每说一句，都能让我想起我对你曾经的那些假装毫不在意，那些深埋心底，那些有苦说不出，那些委曲求全。Jean做的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我往事的回顾。
一直以来，我以为自己是全天下最可怜的人。我伤心，我难过，我迷失自己，可我至少还有她的陪伴。可她呢，她伤心难过迷失的时候，我从来都不曾参与过。我还当月老撮合她和别人，可想而知她有多难过，也难怪她今天会爆发。换做别人，八年的等待，早就心痛到放弃了。
我不敢去想象这些年来她的心到底有多痛，其实，我比任何人都明白她有多苦，只是我不愿意去承认。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我觉得我愧对她。
当她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我的时候，她以前的种种表现都得到了答案，可接下来怎么办？
以前不知道的时候，和她住在一起我不会觉得尴尬。我们可以一起打打闹闹，开开玩笑，一起靠在沙发上看电影，同用一副碗筷，同喝一瓶水，互相帮忙搓背。在我心里，两个因感情而受伤的人相互陪伴，可以慰藉彼此的伤口。
可当我得知了自己是她伤痛的来源的时候，我无法再接受她的好了，她已经吃了这么多苦，我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继续让她这样毫无保留的付出。那样的话，我就是个混蛋。
Jean静静的躺在我的怀里，渐渐地，她沉默了，我也沉默了，仿佛连空气都静止不动了。
“tina，说出来之后，我没有遗憾了。”说着，她离开了我的怀抱，起身坐了起来。
“jean……”我的心随着她的离开，缺了一块。
“我知道。说出口就连朋友也做不成了对吧。”她抹掉了脸上的泪水。
“我……”
“没关系，我都知道的。”她转过身看着我，“这辈子爱上你，我不后悔。即使是现在，我也不后悔。”她的眼中满是爱意，那宠爱的感觉，让我无所适从。
“……”我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可我都惭愧的说不出口。
“tina，我把自己最好的八年给了你，现在，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她用手抚摸着我的脸颊，“我爱你……”她低头，一个吻落在我的眉心，“再见了我的青春……”
我目送她离开，当她的背影最终消失在视野里的时候，我的眼眶夺眶而出。我的心里好难过，我的心好疼。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八年，她的八年，都是这样的无疾而终！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非要面对这样的分离……
昏暗的灯光，照不清周围的一切，也让我看不清自己的心。
她走了，我没有挽留。我心疼她，可我不爱她。
从现在开始，再也没有人陪着我了。
从现在开始，我失去了最好的朋友。
Jean走后，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入睡。曾经所有的一切，八年的往事，不受控制的开始一件件浮现在脑海里。
回忆里，有你，有jean，有yam。
你带给我的是痛苦和思念，yam带给我的是心疼。只有jean，只有她带给我的是美好的回忆。
我伤心了，她会第一时间出现在我面前，拼尽了全力转移我的注意力。她为了逗我笑的那些鬼脸，为了让我开怀大笑的笑话，至今都那么记忆犹新。
你忙的顾不上我的时候，她会来敲我的房门，去逛超市，或者一起去吃饭。她硬塞给我的那一袋卫生巾，我到现在都记得当时的脸有多红。
你和van在一起之后，是她代替了你的角色一直辅导我学习。她像你一样给我整理笔记，像你一样一遍遍给我讲题讲题。可我做的不好的时候，她不会像你一样骂我，她从来都是微笑着鼓励我。
我在文科班不适应，她不顾家长老师反对，毅然决然转过来陪我。课上被提问时，她总在下面小声提示我。放学后，我们一起自习。我记得她总是给我带水果吃，每天都不重样。
放假的时候，我们窝在她家一起和她爸妈玩三国杀，她狠心杀了我却给我吃桃子。2v2抽到和我一组的时候，她要么选华佗，玩命给我补血；要么选郭嘉或荀彧这种卖血的给我补牌。我可忘不了她爸妈被我们虐杀的时候，我和她爽朗的笑声。
复读的时候，她每周末都会坐两个小时的车过来给我补习。我学累了，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时候从来不会担心睡过头，因为十分钟以后总能听到她温柔的呼唤声。
在loops宿醉后醒来的时候，睁眼看见的总是她带来的解酒药和早餐粥。
……
太多太多的美好，我来不及一一细数，因为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
我从没有用心留意过jean为我做的那些事，我的心思全在你身上，以至于身边的人我从不曾仔细观察过。如果我能少爱你一点点，也许我就能早一些察觉到jean对我的感情。如果我能少因为你伤心难过几次，也许我就不会让jean那样心碎了。
可我那么爱的你，带给我的是什么呢？只有痛苦的回忆而已啊……
可我却为了这痛苦的回忆，伤害了全心全意为我的jean……
那晚，我去了loops。那是我第一次不是因为你而喝醉，那也是第一次宿醉后醒来没有jean的陪伴……
醒来后，loops下面有几个客人在吃早餐，我扶着脑袋晃晃悠悠走下来。Marina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她没有开口问我，只是递给我一杯温热的蜂蜜水。
我端着杯子走到自己常坐的那个位置，我看着头顶的那一片深蓝色的海洋，失神了好久。
Aom，我最爱的人，你到底在哪里？
我爱你，可是我爱的好痛苦……
我想，爱你已经变成了我的一种习惯，思念你已经变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我把你深埋心底过了这么久，也许我爱的你，早已不是从前的你。我的爱，只不过是我自己编织的一个梦。而你，只是我心中的一个影子。
五年来，你毫无音讯，是不是你早就已经忘了我，开始了新的生活……
也许，你早已放下了曾经的感情。只有我，还傻傻的执着的等待着你回来。
可你若想回来的话，早就回来了不是吗？
是我不愿意接受显示，是我一遍一遍说服自己你是爱我的，是我一厢情愿的认为你离开我是有难言之隐的。
这么多年来，我等了这么久，可到头来，不过还是一场空。
为了爱你，我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吝啬的只让你自己一个人住进来。可你，不过是个影子……
我伤心难过的时候陪伴我的不是你，我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的不是你，我有好消息想分享的时候在身边的也不是你。你只是一个影子，一个我一厢情愿困住的影子……
也许，早已经没有坚持的必要了。
也许，是时候该放下了。
你永远都像是我手中握不住的沙，既然握不住，既然注定了没有结果，不如就放手吧。
离开loops，我回到家，翻出了所有与你有关的东西，连同那十多本日记一起装进了箱子里。
我开车来到了曾经的高中，这是我和你开始的地方，就在这里结束吧。
我在学校后面的大树下挖了一个洞，掩埋了那个箱子，一同埋进去的还有尤尤克里和对你的思念。
之后，我开着车一路南下，来到了曾经和你一起来过的那个海边。
这片海，前前后后来过无数次了，有的时候是自己一个人，有的时候是和jean一起。
海，还是那片海，只是面对海的心情不再一样了。
我站在海边，放肆着自己的眼泪，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为我们那从没开始过却已经结束的爱情而哭泣。今天过后，一切从头来过。
再见了，我的爱情。
再见了，我的痛苦。
再见了，永无止境的等待。
再见了，aom。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