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吾聘汝》那年春天的黄鼠狼

12、第12章（二更哦~）

　　褚灵均赶忙四下瞧瞧，对姜瑾道：“将军这话可不能乱说！当今圣上开明的很，我等再有反心岂不是天理不容。”
　　姜瑾叹气道：“我知道你听不进去，但这天下本就该是你的，而你现在不过是个王爷，依你的性子，封地那些人家的税金，怕是连你府上的温饱都不够吧？”
　　褚灵均笑：“哪里有不够，不过是少吃些山珍海味罢了，日常饭食还是不成问题的。”
　　姜瑾有些无奈：“你啊，到底还是与你爹一个样，太过宽厚与心软。你说上位者保百姓平安，老百姓交税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你偏偏想不通，怕他们日子苦，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日子过成什么样……罢了罢了！不与你提这等不爽快的事了，来，咱们进屋，老头子给你做好东西吃！”
　　褚灵均眉开眼笑：“将军会做什么饭呢？”
　　“哈哈哈，老头子会做的多了，你先在屋里随便转转，去屋后的菜园也没关系，别跑远了，饭一会就好。”
　　房屋内的格局是仿照齐国居布置的，正中间是中厅，作接客用，左右是两耳室，作卧室与客房。卧室里还有一暗门，推开看，是姜瑾的书房，里面正经书没几本，倒是挂着几件被擦拭的锃光瓦亮的刀枪剑戟。书房内还有一门，褚灵均推开，却是屋后的那片长十六步宽十五步的乱葬岗，“姜二菜园，偷菜可耻”八个大字在夕阳的余晖里警示着世人不劳而获的卑鄙。
　　褚灵均对那些歪七扭八的地瓜大豆花生米实在不忍直视，默默关了门，回到姜瑾书房，想看看老将军平日都看什么兵法。
　　走到姜瑾的书桌前，见他书案上放着厚厚一叠手写书稿，只觉得老将军可敬，退伍这么多年还卖力苦抄兵法。俯下身想看看是哪家的兵法，回去也买来看看，拿起来翻看，脸色却有些微妙的变化。
　　原来是这样么。
　　褚灵均一脸奸笑。

　　老将姜瑾的动作很快，饭果真一会就好，走到客房去发现没人，便到左侧卧室与书房去找。然后，老将军就看到了眼前这男人捧着他新给书馆写的那本叫《一个剑客的孤独》的江湖传奇，笑得一脸猥琐。
　　姜瑾：“……”
　　褚灵均抬头：“嘿嘿~”
　　姜瑾：“……那个，这只是空闲时写来卖给书馆贴补家用的。”
　　褚灵均：“嘿嘿~”
　　姜瑾：“那主角真的不是我！”
　　褚灵均：“嘿嘿~”
　　姜瑾：“怎样你才会信！”
　　褚灵均：“嘿嘿嘿~”
　　姜瑾：“……”
　　被这个怎么说都不信的男人气得老脸通红，将军姜瑾跺脚，气哼哼地，掩面奔出了书房。
　　褚灵均笑得很贱，似有宋予的神韵，没再说什么，咧着嘴跟着姜瑾来到迎客厅吃饭。
　　主菜是齐国特产德州扒鸡，配四道小菜，凉菜除却花生外，余下的都是姜瑾用稿费买回来到食材，说起来很心酸，自家田地里的那些菜除了花生米和地瓜，余下的根本没法吃。不是菜叶子枯黄就是被虫啃去果实大半。上将姜瑾觉得，隐居了这么多年，仍然没掌握种菜秘诀的他，真是没救了。
　　德州扒鸡还是褚灵均从前跟随风流倜傥的老爹走南闯北时，在齐国德州吃到的，后来到过许多地方的饭馆点餐，但没有一处能做出那时的味道。再次尝到正宗扒鸡味道的褚灵均觉得有些感伤，夹了一大块鸡肉塞进嘴里，闷闷地，又想起自己那个不知道去了哪里鬼混的爹了。

　　褚灵均自小就不懂得掩藏自己的情绪，无论喜悲，一定会显在脸上。细心的人根据他脸上的表情一推敲，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便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所幸褚灵均装傻能力一个顶俩。
　　姜瑾：“又想你爹了？”
　　褚灵均摆摆手：“哪有~”
　　姜瑾叹了口气，道：“你也不用担心，你爹那个人，本事多心眼儿也不少呢，饿不死他。”况且他长的那张亲民的脸，加之那九转玲珑的花花肠子，到哪里不都得被姑娘大妈们迷恋爱慕争相吹捧，日子一定逍遥的不行了吧。
　　褚灵均嘿嘿笑两声：“……那本《一个剑客的孤独》……”
　　将军姜瑾老脸立马羞的通红，哆嗦着筷子：“臭小子你不要转移话题！”见褚灵均笑得把五官都挤在了一起，老将姜瑾跟个小媳妇似的别扭起身，跺脚：“哼！我去打壶酒来！”

　　二人吃了饭，讨论了一阵如今的各国形势，褚国国内情况，还有于姜瑾老将军来说，目前最重要的事——种菜秘诀到底是什么。
　　褚灵均很认真地答：“方才来时晚辈围着将军家的菜园转了几圈，倒是发现了一些问题……”
　　姜瑾将军容光焕发：“是什么？”
　　这一切还得感谢褚灵均那个博学多才接地气的老爹。
　　早些时候，老爹带着小正则去齐国游学，被热情的大妈请到家里白吃白住了好几天，临走时那老爹终于觉出有些不好意思，也为了教育年幼的小正则，不能随便拿百姓的东西，便自告奋勇去了大妈家的玉米地帮忙掰玉米。去到地里才发现，那地处于小山的背阴坡。勤奋好学的老爹便不耻下问，问为什么不在向阳一面开地种植。大妈很热情地解释给了老爹和小正则听。
　　“齐国的山地丘陵与别处有些不同，这边北坡的土壤要比南坡的湿润。夏季温度很高，南坡土壤水分蒸发非常严重，盐碱现象很常见。若不能保证经常灌溉与施肥，还不如在阴坡开一块地种植。”褚灵均道，他记得那位大娘就是这么说的，“白帽山就是一小山包，南北坡降水差的不大，但蒸发量南坡却比北坡严重，这或许也是为什么北坡植被要比南坡少的原因。”
　　姜瑾将军觉得很惭愧，原来不是技术的原因，而是根本就一开始就选错地方的问题！这些年自己忙活着写稿子赚外快贴补家用，也没有太多时间去研究到底是哪里的问题，如今幸而遇见了褚灵均。
　　姜瑾将军愈发觉得褚灵均顺眼，也不质疑褚灵均这么个半吊子说的到底有多少可信度，只觉得这个曾经为帝王师的家伙说的好像很在理，想着以后可以吃上自家新鲜健康的蔬菜，老人很亢奋，哈哈哈哈抖动着身子，将老脸笑成了霸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