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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1(番外)张起灵视角 ...

  •   自那件事过去已经有六个月了。

      他误打误撞,推进了那个我舍不得实施的计划,说不欣喜是假的。但青铜铃的仪式对普通人来说并不好受,何况他是无意听到,会造成什么后果难以预料,欣喜之余,是止不住的担忧。

      仪式结束后,等待他醒来的日子是最难熬的。

      一般来说,若仪式顺利,被洗去记忆的人,最晚三天便可醒来。

      我从未觉得三天的时间如此漫长,看着他的睡颜,总想着,下一瞬他也许就要睁开眼睛了,他的眼里一定会充满迷茫,懵懂地看着我,我就可以朝着他笑一笑。

      但那个“下一瞬”一直没有到来。我也知道,那不过是我太过思念他而产生的自欺欺人的幻觉。

      他还是没有醒,在那漫长的三天过后。

      内心的慌张随着时间流逝疯长,族内有关青铜铃仪式的记载早已被翻遍,最坏不过是醒不过来,成为只能靠注射营养剂活下去的人——只是我不愿接受这样的结果,一想到再也听不到他喊我“小哥”,再也不能看到他对着我傻乎乎又真诚地笑……

      只能自我安慰,没关系,没关系,能这样一直看着他也很好。

      我只是在绝望中抓住一根,不至于让自己疯掉的稻草罢了。

      ******

      我莫名想起在墨脱的日子,天空蓝得不像话,寂静的庙宇中,佛像前的香烛升起缭绕的烟雾。我静静地抬头,看着面容悲悯的佛像,那时我在想什么呢。

      那时候我心里一片荒芜,如屋外苍茫的雪山,凌冽的风声吹过,什么也没有留下。

      但如果我再站在那些、那些每一尊我所见过的佛像前,我一定会在心中虔诚地祷告:我希望他能健健康康地醒来,无论之后他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上天是垂怜我的——又过了漫长得犹如四年的四天,他睁开了眼睛,如我所料想般,懵懂地看着我。

      发自内心的喜悦让我的嘴角无法抑制地上扬,尽管弧度也非常有限。我分不出心神去控制表情,我只是看着他,用我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柔和目光。

      他睁着眼睛缓了一会,似乎是清醒了一些,看着我的目光带着毫无攻击力的好奇和茫然:“请问你是谁?”

      我尽可能做出惊讶和伤心的表情——我真的尽力了,虽然我知道可能看着还是面无表情——他曾经抱怨一般地偷偷说过很多次我的面瘫问题▼_▼。

      他的嗓音有一些干涩,是很久没喝水的缘故,他没有醒的时候,我每隔一段时间会用棉签沾水涂在他的嘴唇上,但这样只能保持嘴唇的湿润,嗓子里仍是干涸的。

      “先喝点水。”

      旁边的保温水壶里一直备着温水,我倒了一杯给他。

      “谢谢你。”他小声说,艰难地想要坐起来。

      他的礼貌在这时显得非常可爱,我不禁笑了一下,他和我熟稔后很少有这种礼貌客气的语气了,仿佛回到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有一种令人忍不住微笑的新奇感。

      我扶着他起来,把水杯递给他后,没有立即放手。果然感觉到他的手使不上什么力气。

      “喂你。”

      他似乎很不好意思,又小声说了句“谢谢。”

      看他就着我的手喝水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我品出了一种乐趣,也许以后可以多亲手喂他,我想着。

      放下水杯,我看着他的眼睛,我知道我的表情和眼神有一种令人信服的神奇能力——这也是他告诉我的。

      很快他就不好意思般移开了目光。

      “你是吴邪,我是张起灵。”我缓缓开口。

      我告诉他,我们是相恋多年的恋人,父母都很早故去了,我们一起做着古董生意,开了一间小铺子,过着平淡又悠闲的生活。前段时间他出了车祸,头部遭到了撞击,医生说可能会失去一些记忆。

      他像是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么多信息,微微张着嘴,目光显得有点呆滞。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会照顾你的。”我轻轻勾住他放在被子上的手,他下意识抽开了。

      我低垂下眼睑,做出失落的表情——这点我没有欺骗他,他抽开手时我确实很失落,只是把这种情绪尽可能表现出来了而已。

      他是个像他的名字一样单纯的人,这样的温柔的人。所以他带着歉意和愧疚:“对不起,我还不太能接受……感觉有点突然。”

      他看我还是不说话,似乎有点着急,主动勾住了我的小拇指。“你不要难过啊……虽然我还想不起来,但是看到你确实有一种熟悉的亲切感,”他一边说一边轻轻摇了一下我的手“我会尽快习惯的,谢谢你愿意照顾我。”

      他摇手的动作很轻微,像是情急之下无意识做出来的,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但是我的心立马像融化了一样,我没有办法对着这样的他说出一个不字。

      “嗯。”我回勾住他的手,克制住那个想法,矜持地应了一声。突然又想到他曾经教我的一件事,我说“拉勾。”

      他愣了一下,笑了一声,“好。”

      ******

      他先前因放心不下,常来帮我做家务,留下了不少东西,在这些基础上,我又偷偷在屋子里添置了一些他的生活用品,伪造出我们住在一起的假象。

      我特地把给他准备的衣物放在了我的卧室,并且换了一张双人床。

      他还没有醒的时候就是睡在这张床上,晚上我会悄声躺在他的旁边,像守着心爱财宝的怪物,时不时就会惊醒,睁眼确认宝物还在才敢继续安眠。

      担心他躺一个星期身体肌肉僵硬,下午便扶着他绕着屋子走路,顺便重新熟悉我们的“家”。

      他的体温隔着衣料熨烫着我,吐息也近在咫尺,使我有点出神。我真的很难忍住不去回抱他,他就在我的手边,只要一伸手……

      “对了,我平时怎么称呼你的。”

      我本想告诉他是“小哥”,但是又想到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是“恋人”,理应用更亲密的称呼,比如……

      我脑子里闪过很多,从别人那里听到的,对亲密的人的称呼,但最终我只是说:“你想怎么喊都可以。”

      他的身体底子不错,所以恢复得还算快,走了十来圈,当他流着薄汗,笑着和我说:“感觉差不多了。”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抱住了他“嗯,很棒。”

      “小哥……”他不好意思地喊我,说完我们都愣了一下。他很快缓过来:“看来以前我就是这样喊你的,小哥。”

      “嗯。”

      “小哥。”

      “嗯。”

      “……小哥!”

      “嗯?”

      “……有点勒。”

      “……”我默默松手。

      ******

      晚上,我领他去了卧室。

      “我们……一直睡一张床吗?”

      他一副呆滞的样子,我坦然地直视他,像是在说:不然呢。

      “…………不然我去睡沙发”他声音小了下去“对我来说有点太快了。”

      “我去。”我抿唇,拿走一个枕头,向沙发走去。他来不及拦住我,只好跟上来。

      我戴上连帽衫的兜帽,沙发的空间没有那么宽敞,把脚摆到沙发外才能勉强躺下,这姿势说不上舒服,但以前下斗时,斗里环境复杂条件简陋,比这睡得更不舒服的时候也有很多,所以并不难接受。

      他站在一边无所适从地看着我,我静静回望着他。

      他拗不过我,经过一番心理挣扎,最终提出一起睡床。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我偷偷压了一下因计谋得逞微翘的嘴角。

      两个枕头整齐地排在一起,只有一床被子,我怕他更加害羞,让出大半边床,躺下后闭上了眼睛。他似乎终于克服内心的挣扎,过一会被子被掀开,身旁的床垫沉了下去。他的气息包围了我,我仍闭着眼睛:“晚安。”

      他也讷讷地回:“晚安。”

      前半夜他果然没有睡着,多次想翻身却按耐住了,大约是怕吵到我,呼吸也刻意压得较轻。我翻过身面朝他,能感觉到他一瞬间僵住了。

      我小声哼着族里长辈哄小孩睡觉的调子。

      在我幼年的时候,也有被这样哄睡的待遇,尽管后来我们开始学习青铜铃仪式才知道,这根本不是单纯的小调,而是仪式第一阶段,使人昏沉的那部分音律。

      但是如果没有用青铜铃,这段调子就没有那么强的昏迷效果,族里长辈改良后便作为了“哄睡”的小调来管教我们。

      吴邪没有受过相关的抵抗训练,也没有防备我,听着这个小调很快便沉沉睡去了。

      我并非擅长音律的人,只是作为青铜铃的学习训练,这些宫商角徵羽(*注)必须烂熟于心,这曲小调便成了我为数不多能尝试哼上一段的。
      (注解:本文设定青铜铃的音律采用我国古代编钟的“五音十二律”。五音:宫、商、角、徵、羽;十二律: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姑洗、仲吕、蕤宾、林钟、夷则、南吕、无射、应钟。这里的宫商角徵羽指的是青铜铃的乐谱。)

      ******

      我不想像一个坏人一样限制他的出行,将他关起来——不可否认我的确设想过,但我觉得我更加难以面对他伤心或失望的眼神。

      担心在同一个城市会碰到他曾经相识的人,我以最近铺子碰上一些同行找麻烦为由提出搬家,他见我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也不敢多问,其实这时他就算追问,我也编不出什么细节来。

      我们搬去了长沙,一是这里的古董市场尚还可以,二是这里有张家的据点,如有什么突发情况也好处理。

      铺子的地址定在了橘子洲江神庙旁,对于张家历代积累的人脉和财富来说,盘下一个铺子并不是什么难事,住的地方则在铺子楼上。
      (注解:这个地址是看地图瞎想的,和现实世界任何一家店都无关)

      之后便是洒扫、置办家具、进货。

      我试图帮忙打扫,只是过不久他就无奈地让我不要捣乱,我只好放下拖把。置办家具也没有我什么事,他只要喜欢怎么来都可以。

      最后是去古玩市场进货,终于到我擅长的领域了,我不由有一点心神振奋,仿佛一只孔雀终于到了可以开屏的时候。

      他看看哪个有意思,就先指给我看,这里很多都是低仿,大多我都能一眼看出来。也有做旧做得比较好的,比如后加彩的瓷器,则需要上手细看,如果是仿品我便会微微侧头,靠在他耳边小声说:“假的。”
      (注解:低仿:粗劣不堪的仿品,也称“判眼”;后加彩:在严重褪色的漆面上重新描金绘彩,瓷器上也用,常以作伪手段出现。)

      他的耳朵很敏感,因为我的耳语有点害羞的样子,其实告诉他真假的方式有很多,但我私心选了这种,我怎么会放过任何一个与他亲近的机会呢。也许是他专心投入到挑货上去了,后来也并没有提出让我换种方式。

      现在的古玩市场普遍都是假玩意,但偶尔也有看得过去的一眼货,有些旧仿的工手也很有意思,倒没有让此行空手而归。
      (注解:一眼货:一件东西看一眼就知道是真的,不用再多看;旧仿:明清时期的仿品;工手:匠师制作一件器物时呈现出来的手上功夫。)

      安定下来后,我们像一对真正的伴侣一样,每天一起吃早饭,一起去看铺子,一起回家。

      因着是景区的缘故,铺子不算冷清,但大多都是只会看一看的游客,这里面又以女性游客为多,有时看到我和他的互动还会满脸兴奋发出惊呼,令人十分费解。

      我偶尔也会以进货为由外出,处理一下积压的族中事务,大部分零散杂碎的事务都扔给黑瞎子了,但有些必须要族长处理。

      走时在族里挑一些能见光的小摆件带出来,他虽是失忆了,仍对古玩保留着直觉般的鉴赏力,我带回来的物件他都很喜欢,眼睛也亮晶晶地夸我。

      其实族里比这些物件更有收藏价值的有很多,但那些东西拿出来恐怕要惹来外界不必要的关注,我也就打消了念头。

      ******

      这段日子安宁祥和,过得我几乎忘记了岁月流逝,唯一的问题是晚上睡觉时,心爱的人在身边,触手可及,到处都是他的气息。有一些生理现象不是我能控制得住的,每天早上被我顶着醒过来,他都红着脸溜去卫生间洗漱,很明显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很久之前我因为黑瞎子的揶揄查过相关的资料,可毕竟没有亲身实践的机会,对这些事也是一知半解。

      他已经能习惯晚上的拥抱了,只是我自己不满足,想把他抱得很紧,揉到我的身体里,又怕勒到他。这种矛盾的心情在我体内横冲直撞,找不到发泄的出口,我的内心一天比一天躁动。

      尽管在表情上没有体现出来,但他还是察觉到了。

      “小哥,你最近怎么了?”

      看着他担忧的眼神我实在说不出口,直到某天黑瞎子找上门来。

      原本我是出去买我们的午饭的,他喜欢吃太平老街那家做得不辣的湘菜,我提着打包好的两份饭菜回来的时候,就见他一脸迷惑为难,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定睛一看,旁边杵着个站得东倒西歪的黑瞎子。
      (注:虽然去过长沙但不是本地人,也不记得哪家店好吃了,此处提到的店铺和现实世界任何一家店无关)

      “哟~哑巴。”黑瞎子上下打量着我,那视线隔着墨镜都能感受到一股恶寒。

      “他说是我们的朋友”他又问“为什么叫你哑巴?”

      “他天天闷着不说话,大家还以为他是哑巴,就取了这么个外号。”黑瞎子摊手,该闭嘴时不闭嘴,接话倒是接的很快。

      “噗。”吴邪笑了一声。

      “吃饭了。”我无奈地把两份饭放到我们平时吃饭的小几上。然后冷冷地看着黑瞎子“自便,不送。”

      黑瞎子哧一声,嘲道“我稀罕过来一样,这不是最近看不到你人影嘛,事全堆给我,我快累死了,你倒是逍遥快活”黑瞎子做出一副苦脸,复又想到了什么,表情一下变得很欠揍“想来你也不是很快活,看样子还没吃到嘴呢,唉~”

      他转向吴邪“小三爷,你小心把哑巴憋坏咯~”

      吴邪愣了一会才领会到黑瞎子的意思,脸涨得红彤彤的,说不出话来。

      “他乱说的,不用理他。”我一瞬间真的想把放柜台底下的黑金古刀拔出来,把这个嘴里跑火车的人砍一顿 。

      像是察觉到了我的杀意,黑瞎子溜得飞快,走前还冲我喊“你可别不识好人心,很快你就要来感谢我的!”

      “吃饭,一会冷了。”我拉着他坐下,把饭盒打开,递了双筷子给他。

      他的脸仍然红着,过很久才消下去,吃饭时偷偷看了我几次,欲言又止。

      “小哥,你是不是有别的事要忙啊。”他大概是想到之前黑瞎子提到的事。

      我摇摇头“是进货那边的事,黑瞎子是我雇来负责收集信息谈交易的”我又补充“那边人比较复杂,所以没有让你接触。”

      “哦,这样啊。”他继续低头吃饭。

      ******

      平静地渡过了下午,晚饭后,我和他并肩沿着橘子洲散步,夜晚的湘江灯火通明,是与西湖截然不同的景色,晚风带着江水的潮意徐徐吹来,仿佛吹散了我这段时间的躁动。我悄悄勾住他的手,想是这段时间我的努力令他习惯了,他没有说话,回握住我的手。

      晚风有一点凉,但交握的手温暖缱绻。

      我想我是幸运的,我用谎言编织出一张网,把毫无觉察的他困在其中,这谎言也似一个美梦,令我沉溺无法自拔。

      到家他先洗过澡,浴室里热乎乎的雾气还未散去,满是他身上的味道,待我洗完,嗅着身上也是和他一样的沐浴露的味道,内心升起一种满足感。

      一出来看到他带着眼镜红着脸在看电脑,我的角度并不能看到屏幕。我疑惑地走过去,他却像受到惊吓般把笔记本扣上了。

      我眯着眼:“在看什么?”

      “……没什么”他假装若无其事,殊不知他脸上的红晕已经出卖了他。

      他的头发还湿着,毛巾耷拉在头顶,我慢慢踱过去,从身后靠近他,帮他擦头发。

      我俯下身,靠在他耳边低声道:“耳朵好红。”

      他像是马上要逃跑一样,腾地一下坐直了身体,我趁着他没有防备的空档伸手打开了笔记本。

      屏幕上是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文字和配图,我愣住了。

      他自暴自弃一般塌着肩膀“我想查一下两个男性怎么嗯……就……我就是好奇”他偏过头看向别处,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道“没有别的意思!”

      想必他的脸上一定写满了窘迫,真可怜,但他查资料的举动让我察觉到隐约的希冀,我不想放过他。

      “但是我有。”我从身后环抱住他,轻轻吻在他的耳廓,喃喃道。

      ******此处省略268个字

      第二天我们并没有能开店门,在屋里躺了一天,他很生气,哑着嗓子骂我是驴,我拿水杯喂他。

      “我是混蛋。”我一副认错的姿态“对不起,嗓子不舒服不要说话了,我帮你骂。”

      他一头黑线“嗓子这样是谁的错。”

      “是我的错。”我乖乖接话,把我能想到的骂人的词汇都用在了自己身上。

      “下次不会了。”最后我总结道。

      他白我一眼的样子都很好看“没有下次了。”

      说罢转过身不再看我,我放下水杯,也躺下了,隔着被子可怜巴巴地抱着他。

      最终在我无师自通的死缠烂打下,争取到一周一次的待遇。虽然不太满意但聊胜于无,况且我确实担心他身体吃不消。

      过了几天黑瞎子又晃过来了,围着我们“啧啧啧”,我真的很想把他扔出去。

      “哑巴这你不得感谢我。”

      我不得不承认可能确实有他的功劳“要什么?”

      “想想也没啥想要的”黑瞎子嘿嘿一笑,放低声音“不过长沙这边分部的负责人上次和我抱怨,你每次过去都要顺几件摆件,他们做装饰的架子都要被你搬空了!他让我转告你”黑瞎子摊手“他给你准备了一批适合出手的货,不要再拿他们做装饰的摆件了。”

      我看了眼在躺椅上看报纸的吴邪,想是没有听到,便放下心来“嗯”了一声。

      “没事了,就滚。”

      “好好好,不打扰您俩。”黑瞎子举手投降状倒着走出了店门。

      他的身影渐渐融入人群中,消失不见。我看着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如匆匆过客,被岁月的年轮裹挟前行,轻风一般从我们的故事里拂过,而这间小店的一隅天地中,时光安宁如水,恍若静止,只有他,和我。

      (The End)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1.1(番外)张起灵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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