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青春之歌》云予

27、[二七]表白

　　经久不息的掌声似乎湮没了整个会场。

　　“经大会决定，大赛冠军为……星奏学院。”

　　阳光异常耀眼，将冠军的旗帜照得闪闪发亮。可是似乎有晶莹的液体从眼角滑落，是水吗？明明没有雨，为何脸上会留有雨水。

　　对不起，相泽。

　　纪子双手抱着膝盖坐在神奈川海的沙滩上，海风带着水汽一股股吹向海岸，将人整个裹挟起来。

　　黑色的夜空蕴含着隐隐的青光，月亮似乎隐藏在天空中某一处，将黑夜拥入自己的怀抱。海浪轻拍着沙滩，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孩子的嬉闹声，离得很近，却像是在远方响起。

　　幸村宅。

　　“哥哥，好慢呢。”幸村清雅站在门外，朝着紧闭的房门抱怨道，忍不住用手去推了推门。而在清雅推门的过程中，幸村恰好打开门，接住了直直扑过来的清雅。

　　清雅拖着幸村的手稳了稳身形，便急忙扯住幸村的手向楼下走去，“哥哥快点走，不然美亚子就要离开了。”

　　美亚子，幸村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名字，似乎是历史老师的孩子，藤原的邻居。“清雅，你总要先告诉哥哥到哪里？去做什么？”幸村温和的问道。

　　“去海边呢，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美亚子说需要帮忙，所以，我就决定把哥哥临时出借了呢。”清雅想了想，但即使美亚子不说，她也能够猜到，一定是和纪子姐姐有关。

　　幸村叹了口气，浮现出无奈的神色，“清雅，以后不要随便用‘出借’这个词。”

　　“哦，但美亚子说想要借哥哥用一下，所以，我回答的话，用出借是没错的啊。”清雅不解，但转念一想，既然哥哥不让用，大概就是不能使用的。

　　听哥哥的话是没错的。

　　凭借着微弱的灯光，站在海边上人行道的美亚子一眼便看见了从远处跑来的清雅，急忙迎了上去。

　　美亚子拉着清雅到一旁耳语了一番，两人才再次跑到了幸村面前。

　　“哥哥，我想今晚宿在美亚子家，就在那栋公寓。”清雅用手指着最近的公寓大楼，看幸村面上浮现不赞同的神色，赶忙上前扯住了幸村的手指，“哥哥，我到了之后会给你发短信的，而且我提前和爸爸妈妈说了，他们同意了。”

　　“我送你过去。”幸村看了眼清雅所指的公寓。

　　“不用了……我和美亚子回去就好了，哥哥在这里看看海，纪子姐姐在下面。”清雅拉着美亚子转身，急忙跑离了原地，直到清雅确认幸村不会追上来，才放慢了速度。

　　“清雅，纪子姐姐真的会没事吗？”美亚子仍有些担忧，她看见纪子姐姐出门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呢。

　　清雅想了想，自信的应道：“哥哥很厉害的，放心好了。”

　　输赢是否很重要，幸村不清楚，因为他在网球比赛上从未输过，在场上，他坚信的只有胜利。所以，他连输的感觉都不曾体会到。

　　若有朝一日输在场上，不，他幸村精市绝对不会允许出现这种情况。但是，现在不是他考虑这种事情的时候，幸村柔和了突显的凛冽，踏着凝练的月光向沙滩走去。

　　清幽的月光似乎被人挡住，隐约的身影在她面前逐渐蹲了下来，“幸村？晚上好。”纪子抬起头，声音沉闷，随即又低下了头，将头埋在手肘间。

　　幸村未做言语，解下运动法外套披在纪子的身上，安静的坐在一旁。海风夹杂着大海特有的清新和湿润，扑面而来。路灯泛起暖黄色的光，几只飞蛾围绕在灯罩下。

　　孩子的嬉闹声似乎逐渐远离了，夜色下万籁俱寂，只有海浪拍打着沙滩，发出低沉而有节奏的呼声。

　　“……有事吗？”纪子仍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我知道今年全国音乐大赛的事情，感到难过的话，哭出来会好受些吧。”幸村试图劝解。

　　纪子蜷成一团不做言语，只是眼眶干涩的流不出眼泪，“……我从他们决定离开日本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哭过……其实，我不应该难过，也没有难过的理由。”

　　不应该难过，不能被微不足道的挫折打倒，既然失败了，便应奋起直追，而不是在这里自怨自艾。但是，即使是在以前，她也从未怀疑过对小提琴的喜爱，失败了，是她技不如人，仅仅是缺少技巧，缺少练习罢了，而不是，“藤原小姐，你的演奏技巧很精湛，对常人来说已是难以达到的高度，但是，演奏需要的不光是技巧，可能是你对乐曲的情感理解把握不到，对此，我们也感到很遗憾。”

　　“并没有应不应该难过，难过也不是需要理由的，藤原。”

　　鸢紫色的眸子似乎倒映着难以言喻的认真，如凝聚着清幽的月色，纪子缓慢的抬起头，对上这样一双眼眸，随即那样的认真便四分五裂，被温柔替代。

　　“这只是一种情感的宣泄，不要给自己设定不应该、不允许的事情，那只是一种束缚。”幸村用手轻柔的拂开紧贴在纪子额前的碎发，手心传来的温度似乎在瞬间传遍四肢百骸，“允许失败，接受失败，藤原，这样才能坦然的面对自己，冲破限制的禁锢。”

　　我们不过是被失败的恐惧束缚，突破束缚的禁锢，才有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明媚。但是，幸村从来都清楚，这样的话能够劝服藤原，他本身却永远无法理解。

　　大概也正是因为是藤原，他才会愿意刻意去想出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话来安慰。

　　“幸村你不当心理导师，真是可惜。”纪子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嘴角轻微勾起弧度，温柔的气氛也在纪子开口的瞬间一触即碎，“为了回报幸村的好意，请允许我充当骑士护送幸村你回去呢。”

　　纪子站起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向幸村伸出手，“请”。

　　幸村无奈的笑了笑，月光朦胧下的女生，嘴角噙着浅淡的笑容，素来面无表情的脸染上月色的柔和，似乎刚才的难过已烟消云散。幸村微笑着握住纪子伸出的手。

　　“幸村君真是重诶”纪子试了几番，坐在沙滩上的人依然纹丝不动，便忍不住抱怨起来。想要放弃的纪子打算抽开手，却在手腕处传来拉力，将她猝不及防的拉了下去。

　　身体因自动的防护措施而单膝着地，纪子打算抽离的手被幸村的手指扣在沙滩上，身体也因被人扶住没有倾倒在地。

　　“你……”纪子猛然睁大眼眸，看向那双似乎充满温柔笑意的眸子。

　　“藤原，要交往试试吗？”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断开，震的纪子脑中嗡嗡作响，潮红开始自脖颈向脸颊蔓延，眼前这个人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杏眸难以置信的看向幸村，“……风有点大。”纪子张了张嘴，虽然发出了声音，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请先放开，可以吗？”纪子稳了稳心神，在幸村松开手后，纪子小心的撑着沙滩站起身。

　　幸村拾起落在沙滩上的外套，也站起身，月光照耀下的面容染上一丝落寞，随即连仅有的神情也揉碎在夜色中，“对不起……我送你回去。”

　　“不，不必了。”纪子急忙应道，垂下的手动了动，最终攥紧成了拳头，纪子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正对着幸村。

　　“因为不久会去一趟乡下，所以，……正式的交往可以等到回来之后吗？”

　　纪子略带不安的抬起头，攥成拳头的手有些发疼，表白的人不是她，可她却依然忐忑着害怕听到否定的回答。

　　“好，由你决定。”幸村说着用手握住纪子攥紧的手，右手揽上纪子的腰，“我的藤原小姐。”幸村温柔的吻上纪子的额头。

　　点点的星光洒在金色的沙滩上，时不时泛出如钻石般的光亮。即使他自身的骄傲不允许他在这样的状况下表白，可是内心却不受控制的做出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