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艺》彼岸落忘川

3、琴

　　“白兄？你怎么了？”见白玉堂一脸无趣的坐在桌前，连桌子上摆着的女儿红也不看上一眼，展昭关心的问道。白玉堂自从回来就一副扫兴的样子，展昭不得不问问。

　　“没怎么啊。”白玉堂无聊的用手拨弄着衣角，“只是扫兴罢了。”

　　“又是何人扫了白兄的兴致？”展昭问道，白玉堂偏头看了看展昭，撇撇嘴道：“还不是新
　　开的那家琴坊，听人传里面的曲子弹的好听的很，谁知是徒有虚名。”

　　“琴曲？”展昭若有所思的点头，白玉堂接着道：“得其音而无其韵，平白糟蹋了一首曲子。”

　　“的确，无韵之曲正如武功招式，徒有其形而无其神。”展昭了然的点头，才明白白玉堂扫兴的原因。白玉堂闻言，偏头看展昭：“猫儿，你也懂琴？”

　　“年幼时家母曾教过，也略知一二。”

　　白玉堂听展昭的话，眼睛亮起来，“展昭，弹来给爷听听。”展昭见白玉堂的样子，并未拒绝，起身进后室，找出了琴匣。乌漆格木的琴，七根银弦排列其上，轻轻的抖动着。

　　展昭将琴摆好，手指在琴上轻轻的滑动，清亮的乐音便传出来。又随意的拨动了几下试音，略一沉吟之后手轻轻一抬，微闭眼，深远的琴声便响起。白玉堂只听了两个音，立刻摆正了身体，端坐在桌旁细听起来。

　　乐音透着一股冷峻的感觉，仿若眼前出现积雪的山峦，一座叠着—座，高低有致，起伏连绵。飘渺的声音忽远忽近、若即若离。一曲终了，展昭轻轻抬手收音，袅袅余音如同消失在云雾迷漫的深处，隐约缭绕在耳边。

　　白玉堂不知何时闭上了眼，沉浸其中。展昭静静的看着他，良久，白玉堂睁眼，嘴角微微上弯：“高山……”展昭并不意外白玉堂知道琴曲的名字，“还听吗？”

　　“高山流水相辅相成，两乐自是不能分开听。”白玉堂点头，展昭既然会弹一首，哪有不会另一首的道理。展昭轻笑点头，修长的手指划过琴弦，银弦轻颤，乐音如涓涓的溪水，流淌而出。

　　乐音清澈，所到之处仿若万物滋长。展昭手指在琴弦上飞舞，乐音渐渐起波澜，滴水成流，百流成川，千川汇河，万河成洋，掀起了一片波澜壮阔。乐音中有水不争万物的特质，却能磨去了世间浮华锋锐，独留一份安然宁静。

　　曲终，白玉堂悄然不语，展昭抬眸望向他：“白兄可知这高山流水的含义？”

　　白玉堂点头，一曲知音绝唱，他怎会不知？一曲高山流水，天涯觅知音。

　　见白玉堂点头，展昭手指无意识的在琴弦上拨动，玉堂，我要的，可远不止是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