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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驱逐出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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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微微倔强地扭过头,不去看霍雨萱残忍的笑脸。
她不会轻易丢掉自己的尊严,即使要死,也要带着倔强去死。
御书房。
呼延衡朔不解地看着在他喝茶喝到一半突然闯进来的独孤隽哲,俊美的脸上流露出疑惑的神情。
许久,呼延衡朔放下奏折,轻咳一声,先发制人,“找朕,所为何事?”
“我想要你就黛雅的事给我一个交代。”独孤隽哲直直地看着呼延衡朔,没有闪避,他的脸上显出一种严肃认真和冷静倔强。
呼延衡朔愣了愣,目光在一瞬间变得锐利起来,直直射向独孤隽哲。
独孤隽哲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呼延衡朔见他没有一点异常和畏惧,终于也缓和了神色,目光恢复了清明,“朕喜欢黛雅的事,想必已经不是秘密。尚书爱卿需要确认什么吗?”
独孤隽哲虽然是来向呼延衡朔讨要态度来的,却没想到对方如此直接放得开,倒衬得他这个哥哥有点小肚鸡肠。
“没必要,我只是想问你,你打算怎么处理你和黛雅的关系?是封她为妃,还是为她赐婚,看她嫁给别人?我想你不会没有疑惑的吧。”独孤隽哲笑了笑,对于他这个做哥哥的来讲,他在乎的,只是妹妹的幸福。
“......”呼延衡朔大大的愣住了,这个问题他也一直很苦恼,现在从独孤隽哲的口中问出更让他纠结起来。
“你不知道是吗,我来告诉你,不准你靠近她,我不管你是真的爱她还是骗她,我只说一句,别再打扰她的生活,你们不可能。”
“你何必管这么多,我可不记得兄长竟是像父母一样权威的存在。”呼延衡朔剑眉好看地皱在一起,从未见过对待妹妹私人感情这么细致入微的哥哥,他心里不知道怎么有些不好受。
“总之,如果你爱她,就不要打着爱的旗号再来伤害她,你明明知道她信任你,”独孤隽哲的脸色堪比寒冰,说出来的话也像是利刃割在人心上,不知为何,说到这他转过身,向着御书房门口迈近几步,说:“如果今天黛雅有什么闪失,你答应我,保护她。否则,独孤一家与朝廷从此再无关系。”
呼延衡朔有些不解地看了独孤隽哲一眼,却还是不得不答应:“我会的,不用爱卿提醒。”
抬头透过窗子向外看,天阴着,使他觉得越发压抑沉闷。
莫非......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吗?
绝美的丹凤眸中闪过一丝担忧。刚想让独孤隽哲退下,突然一个宫女急匆匆地闯进来,跪在地上说:“皇上,不好了,贵妃娘娘流产了。”
呼延衡朔一惊,赶忙站起身询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宫女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结结巴巴道:“好像是......独孤小姐......和贵妃娘娘喝了杯茶,不知怎么......发、发生了口角,两个人......独孤小姐一不小心就......”
断断续续的叙述,听得呼延衡朔心里不安、七上八下,有些心烦意乱:“可以了,你先退下。”
“是。”宫女又是匆匆地退了出去。
呼延衡朔看着宫女出去,方才定下心神,望了望眼前一脸早就猜到如此的独孤隽哲,斟酌了片刻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才一开始就要我保护黛雅,真可谓用心良苦。”
独孤隽哲看也不看呼延衡朔冰冷的眼神,嘴角勾起一丝愉悦的笑容来:“其实,不用我要求,您也会用尽一切办法保黛雅的,我只是给您一个光明正大保护她的理由,毕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皇上您说呢?”
呼延衡朔一瞬不瞬的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了然地笑出声,他大步走上前,欣赏地拍了拍独孤隽哲的肩头,“果然是体贴睿智的好哥哥,黛雅能有你这样的哥哥真是福气。”
独孤隽哲淡然地一挑眉:“皇上眼光不错。”
呼延衡朔:“......”
呼延衡朔在一刻钟之后才徐徐来到。
霍雨萱早已做好了模样,哭得梨花带雨,坐在塌上,娇弱美人,再加上泪眼婆娑,更是惹人怜惜,很少有汉子能不动心。
不过,他呼延衡朔就是另一说了。
呼延衡朔刚踏进宛然宫,第一眼看到的是跪坐在地上,眼眸低垂的余微微,看到她没有表情,心里猛的一疼,然后才想起抬头看霍雨萱:“爱妃,究竟发生何事?”
霍雨萱心心念的人第一个看的不是她,心里极其恼火,她强压怒火,泪眼朦胧的看着呼延衡朔,哭得楚楚可怜:“皇上......都是臣妾的错,没能保住我们的孩子......请皇上不要迁罪于黛雅,黛雅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呼延衡朔眯了眯眼,霍雨萱虽然性子单纯,但这席话摆明了就是针对独孤黛雅,明眼人谁听不出来?是非曲直他自然是清楚得很。
“这么说,独孤黛雅,你害死了朕的皇儿,你可知罪?”呼延衡朔看向余微微。
黛雅,千万不要冲动承认。
余微微的眼睛有点刺痛,睫毛微微颤了一下,心里猛地一酸。
原来......你还是不信我啊......呼延衡朔,呵呵。既然如此,我否认又有何意义?
“是臣女的罪,臣女自请皇上赐罪。”余微微深深的把头低下去,这一刻,她突然不敢抬头面对那个人。
“你......”呼延衡朔愣了愣,没想到余微微竟然主动请罪,她是疯了么。
呼延衡朔握了握拳头,有些踌躇。
“皇上,求你饶了黛雅,她不是故意的......”霍雨萱见火候不足,急躁地加上几把。
“住嘴!”呼延衡朔突然暴怒。
霍雨萱愣住了。
余微微也愣了愣,抬头却坠入一片灿如星辰的墨色眼眸,里面盛着的是满满的心痛和不忍。
霍雨萱又恼又伤,她在乎的人啊,在如山铁证面前,竟然不维护她,却为了另一个女人冲她大吼,她的心瞬间碎成两半,心里也越发阴狠起来,恨不得把独孤黛雅撕成两半。
呼延衡朔来不及多考虑,身体已先大脑一步做出动作,把跪在地上的余微微扶了起来。如同谪仙般俊美的脸上满是焦虑和无措。余微微看着他的脸,突然有些紧张起来。她也说不清这种感觉是为了什么。嘴里下意识的喊出了他的名字:“呼延衡朔......你......”
“黛雅,对不起。”呼延衡朔的眼神迅速黯淡下来,倏地松开了她的手,兀自走开了,背影冷寂孤独,让余微微心里有些泛酸。
是不是,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之女独孤黛雅以下犯上,冲撞皇妃致使皇妃流产,罪恶至极,念其家族为朝廷尽心尽力,且曾为卫国战死数人,饶此女死罪,驱逐出境,永生不得再踏入国境一步。钦此。”
......
余微微没有过多的停留,带走了一些简单的衣物,身无分文地出了国门,没有来得及多想独孤隽哲那道深深眷恋的目光,也没有太多的不甘,只是静静地离开了这里。
抬起头,看到仿如油画被打翻似的浓烈色彩的云霞,余微微心情轻松了不少,伸出五指,白皙的肌肤便被温暖的夕晖轻柔地包围、呵护,宛如最温柔的时光,最无言的安抚。
脑海里突然弹出当年在大学图书馆里无意中看到的诗句,是徐志摩的金句——
“我轻轻的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挥一挥衣袖告别,不带走一片云彩。”
恰好应景。余微微把手背在脑后,大步的向前走去,迎着夕阳,身影慢慢缩成一个黑点,好似无所畏惧地踏向未来。
而爱恨征程,才只是伊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