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歪传》笑靥荼蘼

5、丘灵族

　　也幸亏莉莉眼疾手快，用内力震开了向自己袭来的食物，涵星本身听到那句话就已经很吃惊了，而现在她喷出去的食物在一秒间又反弹回自己的脸上已经让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表达此刻的心情了。
　　更让人诧异的是，那个面瘫少女的嘴角竟然向上翘了，也就是说她在笑？她竟然在笑？！她笑的如此恬静优雅，又不失纯真可爱，真是羡煞人了。莉莉难得的笑容，也将她与涵星的尴尬一笑而散，涵星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原来...哈哈...你...哈哈...也会笑啊？”莉莉摸摸自己的嘴角，有些怀疑的看着涵星，“这就是笑么？”莉莉这一句问话差点没让涵星给呛死过去，“咳咳，你说什么？”涵星呛的眼泪直流，一边擦拭一边说道：“你长这么大没有笑过吗？”莉莉似乎回忆了一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她递给涵星一块帕子示意将脸上的食物擦掉。
　　接过帕子看着莉莉有些迷茫的神情，涵星不知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气氛一下子又凝固了起来。莉莉一直盯着茶碗，或许涵星的问话真的难住了她，涵星有些歉意，“那个，抱歉，刚刚你说的但是什么？还有你知道我的来历？”涵星的问话打断了莉莉的沉思，她抬眼与涵星对视，涵星似乎接收到莉莉的讯息一样，咽了口口水，做好心里准备，准备迎接将要听到惊人事情。
　　“不，我不知你从何而来，只知那是你开始的路而非结束之路。”
　　“结束之路是什么意思？对了，我还不知这是哪里，是哪个朝代？”涵星此时才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点时间了，竟然还不知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她所知道的历史朝代。
　　涵星那期盼的眼神让莉莉有些吞吐，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前一个问题，她避开涵星的眼神轻声道：“那结束之路，我...”莉莉顿了顿：“我也不知，我只能预感到你所在的地方。”涵星只是静静的听着，她没有打算要打断她，从莉莉移开视线开始，她便知道她得不到答案，她有些失望，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她的退路并非只是这一条让她有了些许欣慰。
　　莉莉轻轻起身走向窗前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继续说道：“现今有三大强国分别是青木国，黑水国，赤火国，而我们所在的地方便是青木国的云青山上。”莉莉闭上了双眼似乎是在回忆，“我并非青木国人，在我的记忆中我生在这三大国之外的一个与世隔绝的小部族里——丘灵族。而丘灵族很早被灭族，我是唯一的幸存者。”
　　“为什么？”
　　“因为丘灵族是古老的部族，我们有着凡人没有的灵力，这灵力也不是什么仙人之力，只是我们的感知能力要比一般人强烈罢了。也就是因为这样，觊觎我们能力的人也随之而来，但是族长没有同意任何一人，那些人害怕我们的能力，便合起伙来剿杀我们的族人，族长为了不让族人受苦，一把火把自己和全族的人焚烧灰烬。而当时的我，正好在丘灵后山迷路而逃过一劫。”
　　涵星未想到莉莉的身世背景竟这般凄惨，她有些过意不去的向莉莉道歉：“抱歉，我不该问，请节哀。”
　　莉莉只是摇了摇头，“没事的，我想当时族长也是预料到有那么一天，所以他才把我骗到后山，让我活了下来。他临死前嘱咐过我，除了寻找到自己的侍主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丘灵族还有幸存者。否则又会带来灾难。”
　　“那之后，你是怎么过来的？”
　　“逃过一劫后，我不忘族长对我的嘱托和我身为丘灵族的使命，我开始寻找我的侍主，当我看到冷寒星时，一开始我以为我找对了，她所让我感应到的东西无法找到我和侍主之间的联系，可我的感知告诉我，我要找的人就是一个叫“冷寒星”的人，我无法确定，便一直以丫鬟的身份跟随她。直到昨天你的出现，我的感知能力才正常的运作。”
　　涵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照莉莉这么说，那不就跟超能力一样。涵星又突然感觉有点头疼，穿越貌似就不是什么好事，看到莉莉对自己吐露这么多，感觉一定会有麻烦上身，她这个天生最怕麻烦的人，可真是捡了一张大大的彩票啊。涵星青筋暴跳的毛病又开始发作：“也就是说，我与你的相遇不是巧合，你是知道我在那里才去找我的？”
　　“是。”莉莉没有犹豫很快的给了涵星回答，“丘灵族有一条规定，凡是丘灵族族人，必须要去寻找合适的人作为自己的侍主去全身心的侍奉到主人的生命结束为止。无论那人是君主，是权贵，还是平民，或者是乞丐，即便是恶人也要去侍奉。”
　　听到此处涵星有种想撞墙的冲动，这是啥玩意儿，她说我是她的侍主？我这是该高兴，还是该为自己悲催的衰命而感叹啊。涵星无力望着和她心情一样的天气，内心大声的咆哮“老天你丫的这是玩我么？”
　　轰隆隆一声雷响，吓得涵星额头上的青筋即刻闪现，她真的无语了，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她认命的把脑门倚在桌子上：“好，你继续说吧。”莉莉似乎有点不解涵星此刻的动作，她感应到涵星心中的不满，但这样的无力与失落让莉莉有些不忍。她走到莉莉的面前，双膝下跪，以仆人的姿态面对着涵星：“若主人接受于我，那么请主人为莉莉赐姓。”
　　“砰！”涵星忍无可忍的使劲拍了一下桌子，“痛，痛，痛，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她一边甩手以示减轻手部的痛苦一边自言，然后怒火中烧的指着还跪在自己面前的莉莉吼道：“靠，你别太过分，我不是你的主人，你也别叫我主人，什么赐名，你是牲畜么，你有没有尊严啊。你以为男儿膝下有黄金，女儿家就没有么，你这样跪我，你就不怕折我寿么？”涵星彻底暴走，她是现代人，她可以理解古代的礼数，但不代表她就要接受，她生活在平等的21世纪，她没法去接受一个同类卑微的屈膝在自己面前。
　　莉莉仿佛没有听到涵星的责骂，那双空灵的黑瞳中竟生出一种坚决，涵星被她的眼神镇住，她瘫软的坐回椅子上：“你先起来再说，我不习惯这样跟人说话。”可等了半天依然不见动静，那股坚决依旧摆在涵星眼前，涵星带着额头上的青筋重重的向桌子磕去以表达她真的无处发泄的无奈感。
　　“好，我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从即刻起在我面前没有跪拜之说，可以起来了么？”涵星祈求的看着她。看来莉莉得到了她满意的回复，给涵星回礼才缓缓的站了起来，“那么，请主人为莉莉赐姓。”
　　涵星已然是破罐破摔的状态，她的反抗只会让莉莉变本加厉的把自己逼疯，与其那样不如妥协，“你没有姓吗？”
　　“是，丘灵族族人打一出生便不会带姓，直到遇到自己的侍主为止。”
　　“那么，所谓的赐姓是把我的姓赐予你？”涵星不确定的问着。
　　莉莉点头，她期许的看着涵星，轻抿的嘴唇可以看出她也会紧张，但那份坚持依然不能动摇她所做的一切，这让涵星有所动容，她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叫冷涵星，那，这冷姓就给你吧。”
　　空灵的黑瞳瞬间变得晶亮，莉莉又要下跪恩谢，却被涵星紧皱的眉头所打断。莉莉有些不适应的答谢：“谢主...”还没说完，就被涵星伸出的手所打断，“那个，主人这称呼免了吧，我实在消受不起，叫我涵星便是。”
　　“这...”涵星这样改变莉莉的礼数习惯，让莉莉也有点吃不消，涵星无法，这也算是对莉莉的小小惩罚了。谁叫她让她郁闷的想去撞墙，此刻涵星的心中这才舒坦了一点。
　　“那么，叫我星子也可，这样我们两清了。”她坏坏的对莉莉笑了笑。
　　莉莉有点不明所以，“两清？”她满是疑问的看着涵星，而涵星依然笑着对她说：“不必放在心上，先把饭吃了吧，我快饿死了。”说罢，拿起筷子就要开吃，可刚送嘴边的食物被莉莉给挡了下来。
　　“喂，你连饭都不让我吃么？”
　　“其实，还有一事。”莉莉知道涵星此刻紧绷的那根弦即可就要断裂，但是她还是不得不把该做的事做完，以涵星的性子，估计以后想做也不给机会了。
　　涵星觉着这根本就是趁火打劫啊，看莉莉那吞吞吐吐的样子就知道肯定不是好事，当然这不好的事情还是针对与她自己来说。涵星很无奈，她只得把筷子放下来等着莉莉继续打击她。
　　“星主已接受了我，还需要一个仪式以作证明。”
　　“什么仪式？”看见了吧，果然如此，涵星内心哀叹，就觉得这主仆什么的哪是用嘴巴说说就了事的，果然还有后续。不过这仪式可千万别是什么净身啊，祭拜啊，甚至还有什么血祭之类的东西，那她宁可撞墙撞到傻。
　　“丘灵族的每一个族人在得到主人的认可后，都会以血为示，在主人身上留下血印，从此我们的一生都将奉献给主人。”
　　等等，什么血印，话说以前看那些禁脔什么的不都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所有物在下人身上盖戳么，怎么到这反过来了？
　　莉莉感应到涵星的厌恶，急忙解释：“星主，误会了，血印是一个对丘灵族族人如同生命一样交托给主人的一种象征，就连背叛的机会都不会给的。”
　　“我听说过人贩子逼良为娼的，没听过逼人贩子犯罪的啊？”
　　“星主？”
　　“好吧，这个比喻的确不怎么样。”涵星认为在不知不觉中就把自己给卖了，都到这份上了，她还能怎样呢，看着莉莉那坚决的眼神，她若是拒绝，岂不是在给莉莉的心上捅刀子么，虽然更不想这样的是她，她也只好认了，“要准备什么吗？”
　　得到涵星的同意，莉莉似乎也放下了心，她知道这突如起来的事故对涵星来说有多么的不能接受，刚刚涵星的挣扎着实让她也捏了一把汗，但是她始终觉得能让她侍奉的人绝对不会看走眼。
　　“不用准备什么，星主把左手给我就好。”
　　涵星有点心虚，这个该不会是要让自己挨刀子吧，“那个...”，涵星还没说完，就看莉莉手中已经多出了一片刀片，想必早就有所准备，就等着她答应，然后就看那刀片在她和莉莉的手腕上划出一道血痕，鲜红的血液像等待爆发的洪水一样，瞬间从伤口处汹涌而出。涵星没想到莉莉连一个深呼吸的机会都不给，虽然那伤口没有让自己感觉到一点疼痛，不过那一下让涵星吓得不轻。
　　就看两道伤口已经完全被血液染红时，莉莉用带着伤口的手腕向涵星的伤口贴去，奇怪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只见溢在外面的血液连同莉莉的血液一起向涵星的伤口回收着，随着血液的流动，涵星的伤口竟然快速的愈合了，当伤口完全消失在手腕上时，在刚刚那处伤口竟生出血色的六瓣花纹来，那六瓣花涵星从没见过，像燃烧生命的火焰，那样炙热，饱满，富有生机。仿佛可以燃尽自己的整个血液，又如同唤醒对生命的一种渴望，涵星的整个身体似乎有了什么变化一般，感觉那股炙热在不断的流窜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就像在激活自己身体沉睡的细胞，让她整个身体都焕发着朝气蓬勃的色彩。涵星感受着自己身体上的变化，突然觉得自己该不会会有基因突变的现象发生吧？！
　　一炷香过后，流动停止，仿佛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的消失了。涵星有点奇怪的浑身上下看个遍，除了手腕上多出的那多六瓣花在也没有别的变化了。不知道是不是过于期待的失望，“就这样？你怎么了？”
　　此刻的莉莉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是被抽干生命的娃娃一样，一点血色也没有，涵星有点害怕，该不会莉莉说的什么奉献生命就是现在？她扶着莉莉坐到椅子上，焦虑的等待着莉莉能给她解答。
　　“星主不必担心，仪式已经完成了，从此我的感知能力已经完全赋予在星主的身上，所以一时有点不适应，调息一下就好了。”
　　“什么？”
　　“星主不妨可以试试，把精神集中到一个点，然后把那个点变成我，就可以了。”
　　涵星闭上双眼集中精神想着莉莉，果然有什么意识在侵蚀着自己的大脑，那意识一直都在传递着许多情绪，一种寻找到依靠的放松，又像是完成使命的喜悦，还有得到信任的感激。涵星甩了甩头睁开眼无声的望着莉莉，她觉得这种类似读心术的东西相对于敌人倒是个好东西，可相对于自己人那绝对是一种对信任的亵渎。
　　“这就是你所说的没有背叛的机会？”莉莉此时的鼻息还有些粗喘，对涵星的疑问深深的点了点头，她刚想张口还要继续说，涵星的食指已经俯在她的唇上示意不想再听下去，“现在由我说了算，总而言之对于这种能力我并不想要，也不想用，信任与背叛不过就是一念之间，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束缚的信任我宁可不要，所以，这件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吧。”
　　莉莉对于自己族人的能力都保有着崇高的敬仰，没想到竟被刚刚交托一切的人说的如此不堪，她有点伤心又有点高兴。不管怎样，她觉得这么做值得，从第一眼看到真正的涵星那一刻，她心里其实早早的就认定了涵星就是自己的主人。那张千年不变的嘴角再一次出现一条完美的弧线，而已经赶往饭桌的涵星，余光中正好瞟到了这一幕，那满是米粒的嘴角也随之不由的上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