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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 6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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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弥进病房之后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尴尬,隋爵隋鸿声自成一派尴尬,苏弥隋鸿声又是一派尴尬,苏隋互看一眼,想说话又没说。
没多久法医处来人给隋爵验伤,得脱,苏弥想她还是明天再来吧。
刚出病房门迎面撞上匆忙赶来的隋安。苏弥低头绕过隋安装不认识,隋安可不这么想,她拽住苏弥仔细打量了两眼问,上次跟我弟弟一起在医院的是不是你?
苏弥云里雾里,点了点头,啊。
这次又是因为你?
苏弥想了想,算是吧,就又点了点头。
隋安这气不打一处来。
我弟弟从小到大身体都不错,高中进了三次医院两次都因为你。
苏弥心说其实是三次…
我知道我弟弟肯定喜欢你,可是你不能一直连累他是不是?
苏弥觉得荒唐,反问怎么就是我拖累他了?我可没求他来救我啊。
隋安抚抚心脏,冷静了一下。对,你没求他。但是,你能离他远一点吗?
苏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离他远一点。还有半年多就高考了,即使不高考,我也不想再看到隋爵因为你进医院了。
苏弥的内心简直如同一万只草泥马飞奔而过。
这位姐姐,首先请你明白一件事,不是我不离你家弟弟远一点,是你家弟弟缠着我。不然你以为他大半夜跑我家楼下是我叫他来的吗?其次,他爱做什么我管不着你也管不着,与其在这跟我说这些荒谬的东西不如劝劝他。最后,你以为你在拍电视剧吗?那也麻烦你敬业一点好歹给我写张支票让我离开他好吗?谢谢!
说完苏弥扭头就走,瞬间消失在隋安的视线之中。
隋安被气的不行了,富家姑娘,好生对待,没人这么呛过过她。
太没家教了!
隋爵的手术安排在晚上八点,虽然没有要求禁食,因为疼痛他也实在吃不下什么。
这个怪人非但不紧张反而觉得兴奋,用他的话说,毕竟是第一次进手术室。
八点多,护工推他去手术室。从病房到手术室有一段很长的路,要离开室内到室外去。雪是没下,也是天寒地冻,呼出的气瞬间凝结。
冷不冷?隋安问。
一会就到了。隋爵回答。隋鸿声被一个电话叫走,听他说是警局抓到人了。隋爵觉得很讽刺,平时报个案,个把月没消息,大头一开口,不出两天就抓到人。
快到了。别紧张,医生说很快,也不疼。
没有紧张。他笑了。他是真的在期待,到底手术室长得什么样,怎么手术,怎么打麻醉,对他来说,没有经历的经历都有意思。他不是那种只追求过程的人么。
到了手术室大门口护工让他到手术床上,他照做,又换了两个人把他推进了手术室,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原本他以为会像电视剧中那样一间房一间房的隔开,原来是一个大空间,隔出了很多小房间,他的躺在床上一路一路被推着,看着,有好几台手术在进行。也没有遮挡。
即使是没有人参观,人的尊严还是赤裸裸暴露空气里。
我等一下是不是也是这样?
啥?
这样。隋爵指了指,给人看着?
护工不屑于地回答谁会看啊。
没有人看也…隋爵喃喃,不能就这样暴露啊…
在手术床上等了一会医生就陆续进来了,隋爵没有眼镜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看到绿色的手术服。手术灯开了,照的隋爵睁不开眼。
护士把面罩给他罩上。给你戴上这个,睡一觉很快就好了。
语气还是算温柔。
隋爵把却面罩拿下来。不了,我想清醒着。
护士有点惊讶,这样啊?好吧。一会给你打麻醉,有点疼啊。
没事。隋爵等着,等这个一会,这个一会有点长,长到隋爵快睡着了,才终于有医生来。
来,把头偏过去。
隋爵乖乖听话。我不能看吗?
看啥看,这有啥好看的。手抬起来,敬军礼会不?就那样。
之后隋爵只能感觉到痛,什么也看不到,这么着痛了半个小时,终于他忍不住问,还没好吗。
医生说急啥,这是打麻醉,打坏了咋办。
又过了很久,隋爵终于失去手臂的感觉。眼看着另一只手臂扎进一根粗针头,护士调了调速度,隋爵觉得疼。
因为里面有钾,会疼。明后两天还得挂好几瓶,给你放慢点就没那么疼了。
之后进展的很快,隋爵没睡着也渐渐意识不清起来,护士说之前给你服了点安眠药,你居然还没睡着。
嘿嘿,隋爵一笑。可能太好奇做手术是什么样了所以睡不着吧,进展的好吗?
好。快结束了。这么长时间你不闷?
闷,闷得我只能在脑子里一遍一遍背历史。
一句话逗坏了在场的所有医生护士。
你背到哪了?
1647年清军入关。
一位医生调侃到再背会,背到新中国成立就结束了。
隋爵咧嘴,灯烤的他嘴唇很干。
终于,背到□□了,医生说行了。
两个护工把他推出去,又经过那条长长的走廊,隋爵听到有人说大腿粉碎性骨折,只能换钢筋,听的他一阵心寒。
大门开了,先冲上来的是朗烔淔,后面是隋安。
疼不疼?难受吗?哥已经把那帮小混混给揍了,替你报仇了。
他想说点什么,但是他很累,只能哦一声。
隋爵在前,隋安和朗烔淔在后,刺骨的北风呼呼得刮着,现在凌晨,安静的很。
隋爵瞪大了眼睛盯着天空。完全黑下来了,都能看到星星了,还有皓月当空,银色的光芒洒在他身上。
当然,他想,如果不是以这种状态欣赏月景就更好了。
你回去吧,我陪着他。这话是朗烔淔说的。
我不放心。
我还能委屈他?
我怕你俩打起来。
朗烔淔→_→。我抽根烟,一会上去。
赶紧戒了吧,没好处。
朗烔淔嘴上说知道了,手还是诚实地点了一根烟,火光在黑夜里忽明忽灭,一缕青烟从他鼻腔缓缓涌出。浑身扯着地疼。
一打三,纵使是老手还是吃了不少亏。
正吃着饭,隋鸿声打电话告诉了他。大哥脾气比弟弟还暴躁,当场炸毛。隋鸿声只说找到他们送到警局去,朗烔淔没忍住先跟他们打了一架,如果不是警察赶到恐怕最后不知谁吃亏。
隋鸿声把他从地上拎起来,说他是不是脑子进水。
呸,那是老子的弟弟。朗烔淔说。
不管怎么样,打死不能离的,还是亲兄弟。嗯,同母异父的亲兄弟。
医生给了一些叮嘱离开了,隋安在后面一路感谢。
你渴不渴?喝水吗?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动,至少得6个小时,要不你喝点水睡会吧,天亮了就好了。
隋爵表示想喝水。真的很渴。一只手比一只手疼。
他想睡,麻药渐渐退去疼痛感逐渐上来,发麻或者疼痛,难受的他睡不着。
他艰难地挪了挪手,朗烔淔赶忙问你要什么?他说手机和耳机。
他有一个秘密,苏弥不知道的。
很久很久以前,他偷偷录了苏弥唱歌。那首the moon。偷偷藏在手机里,心烦意乱时就拿出来听,失眠时就拿出来听。
有点嘈杂,苏弥不算流畅的钢琴伴奏,声音如水,高音清澈透亮。
you are the moon。那种感觉是谁都给不了的安心。失眠也安心。
来来回回来来回回听,直到手机耗尽最后一点电池自动关机,天也亮了。
苏弥处境不比隋爵好。
带着气回家,为了避免爸妈问东问西干脆去了爷爷家。
但是爷爷家没钢琴,此刻她心情很差,极需要弹琴缓解情绪。偏偏就是如此,想要啥偏偏没有啥。
只有无尽的无聊,和一部快要没电的手机。
终于最后苏弥的手机没电关机,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左思右想,还是回去吧,至少充上电。
平时这时候苏爸苏妈已经睡了,今天他们的房里还亮着灯,苏弥知道他们在烦什么。
一是医药费怎么付合适,二是道歉。这都几次了,毕竟那可是别人家的儿子。
听到门锁声苏妈出来,果然上来就问隋爵怎么样了,见到他家人没有。这一问又让苏弥想起隋安来,气当下不打一处来。
别管他了,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我累了,去睡了。
这孩子你!一点不懂事!…
苏妈仍喋喋不休,苏弥房门一锁坐在钢琴前发呆。
轻声弹奏,很巧的,也是the moon。
the moon,得不到偏触碰。
一曲终了,苏弥终于肯想一想隋爵,他的手术还顺利吗,怎么样了,睡得着吗。
犹豫再三给他发了一条短信,久久没有回复。
窗外,月光如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