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中灵》风中之絮

8、9

　　“师妹吓唬人的本领真不错，你看那些人都被你吓着了。”
　　“你以为……我是在吓唬他们？”
　　鲜血从剑上滴下。
　　一滴。
　　两滴。
　　看那血迹斑斑，绝不像是只有一个人的血。
　　李岳笑容僵在脸上，不知为何嘴唇有点颤抖 。
　　这个秀丽的师妹，有时候的确令人不舒服。
　　江漠过开口，轻飘飘的，带着甜腻的少女的声音，“我知道你那个表情是在想什么 ，你在厌恶我心狠手辣。”
　　可，森林中的野兽，不是你沦为我爪下鬼，就是我变成你肚中食。我曾经也是他人阶下囚，手下魂。
　　“师兄，别端出那份自以为是的模样了。”
　　“师妹……你怎么能这样说？”
　　江漠过连看他一眼都不了。
　　如果他触碰她的手臂，就知道她根本没有体温，摸上去就像一块铁，像那样一般冷，冷得刺骨。
　　她是以剑为体，以魂为灵，化形而成的剑灵死尸。

　　“激将法？”
　　“可惜没有用。”

　　“我错了？我对了？好一副嘴脸啊。你们有什么资格对别人指手画脚，肆意评价？是谁给了你们这样的权利？”
　　“唉。林岁荣终究是林岁荣，哪怕转换时空，在世为人，灵魂依旧是那五百年前的灵魂，依旧是她。”
　　“你认识她？”
　　“不。只是幻虚镜能窥见许多人的前世。”

　　“……”
　　“林岁荣性情乖戾，从始至终如此且愈加强烈。她既为剑灵，那便让她镇守禁地，守护法器。”
　　“永生永世？”
　　“她生为我青圭门下，死亦归我门下。”
　　“师兄这是要她永世不得出宗啊。可剑不毁，林岁荣作为剑灵千年不灭，她怎么甘心就一辈子留在这？”
　　“她会甘心的。她就是这么傻，这么愚蠢。”
　　“若是她机敏，又怎么会死去？若是她聪慧，又怎会沦为他人炼丹的血肉？有的人就是这样，你对她一点好，竟然恨不得一辈子铭记于心。教出来的好器皿好九转玄丹啊。若不是炼丹之法早已失传，我也想见识那九转现，天下变，扶摇起，登云门。说是一朝位列仙班，天宫九重霓裳。碧瓦琉璃，宝玉为阶，霞光万里，瑞气千条。”

　　“是啊。你说的没错。一点儿……也没错。说得好啊，真的好。”
　　火从他们身上燃起来，攀缘上高高的飞檐。
　　烈火重重，只能隐隐约约看见林岁荣衣袖翻飞。
　　如若是术法唤出来的火，只肖几句咒语便可熄灭。可这滔天大火却怎么也扑不灭，渐渐的，惨叫声迭起。随着火光一同穿透云霄。
　　林岁荣笑着喃喃，“你以为这火是什么？这是三业火。传说中天炉陨石的火苗，除非一方死亡，永远不会熄灭。这是令我死去的火……”
　　她开始狞笑，原本秀美的面貌被扭曲的表情所掩盖。
　　火光，渐渐燃起来，从肌肤上，手上。
　　空气因为高温扭曲，火焰是那样明亮炽热。

　　“这一次，我不会逃避了。”

　　池边的荷花还在徐徐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