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中灵》风中之絮

16、10

　　蒋添不由得有些气愤，一路走来顺风顺水的她，何曾遇到过这样的人。
　　她抽出长鞭，噼的一声重重抽在地上，留下深深白痕。
　　“你要是能打过我，我就放你过去。”
　　蒋添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感到脖子一僵，耳边出现他清晰可闻的呼吸和声音，“希望蒋大小姐说话算话。”
　　蒋添惊讶道，“你是谁？宗内除了林岁容严冀，竟然还有这样的高手。原是我井底之蛙了。”
　　那人道，“萧奕。”
　　蒋添道，“你过去吧。不过下一关是我师姐，最后一关是林师妹，她们可不那么好过了。你要小心林师妹的绝剑和师姐的真气。”
　　蒋添展颜一笑道，“不过假若你过关了，我会来庆祝庆祝你从此以后要像我们一样看守这里。”

　　林岁容将剑插入地面，拐着剑缓缓呼吸。
　　林岁容漆黑的眼睛里毫无波澜，平平淡淡道，“我打不过你。但是，如今的你也未必打得过我。我不愿意多起纷争，便算作平局罢。”
　　萧奕道，“林师妹何需如此，胜就是胜，负就是负。”
　　林岁容伸出在袖中的右臂，她的右臂滴落鲜血，僵硬到动弹不得。
　　林岁容道，“我已无再战之力。你也一样。”
　　萧奕笑道，“胜，就是胜。负，就是负。林师妹，出手罢。”
　　林岁容道，“好。”她将剑换放至左手。
　　剑刃再次充满内力而变得锋利。
　　云意剑法。
　　剑影阵阵，林岁荣在漫天剑雨中缥缈的身影好似一团云絮。
　　萧奕一次次挡住她的剑。
　　步步后退间，他不得不惊讶林岁容大战之后，竟然还有如此力量。
　　那剑看似轻飘飘，实际上力道大到非同寻常。
　　偶尔能看见白光剑影后她的一双眼睛，冷的，残忍的，波澜不惊的，像是某种野兽的眼睛。
　　他脚掌用于卸力在地面踏下连片半寸深的脚印。口中将要吐出一口鲜血，被他硬生生咽下。
　　林岁容道，“师兄若是继续坚持闯关，恐怕是要力竭昏迷。不若来找找我剑法的弱点。云卷，云舒，花开，花落。是无象，可有常。是无常，可有象。”
　　萧奕迎着剑影最密集，最锋利的地方拼尽全力刺去。
　　他感到碰触了一剑尖，有嘶哑的摩擦声响起。
　　林岁容手中剑脱力而去，飞至璧上发出铿锵金铁声，她立在原地挥手将剑收回，低着头，“你赢了。”
　　萧奕道，“师妹好心肠。”
　　林岁容道，“师兄。胜就是胜，负就是负。”
　　萧奕心中暗暗恻然，若是没有她的提醒，恐怕他已力竭。

　　萧奕道，“是林师妹承让。”
　　蒋添道，“林岁容生性冷漠，若不是你令她刮目相看，绝不会让你分毫。”
　　萧奕道，“林师妹是心善。”
　　蒋添跺跺脚，“哼。”不见了踪影。

　　蒋添道，“我亲眼见过她伤人，那双眼睛里，全是残忍与冷漠。血溅了一地啊。你猜她说什么？她说好好享受这个不一样的世界吧。林岁容不让他死，让他饱受被人践踏的滋味。那些曾经和他亲近的人，和他敌对的人，她的心好狠，何必不一剑了结呢？”
　　萧奕道，“林师妹是不是还这么说，是谁给你践踏他人的权利？”
　　蒋添道，“我不记得了。”
　　萧奕道，“林师妹只是不擅表达。”
　　蒋添叹息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林岁容道，“我很羡慕你，可要问究竟羡慕什么，大概是那种感觉，那种幸福的充实的被爱着的，也爱人的感觉。”
　　“林岁容，你伤人的时候有过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吗？”
　　“怜悯？怜悯是无用的，它只会让你懦弱不堪。”
　　“……罢了。你走得太远了。”
　　“你是想救我吗？谁救得了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