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候》隔壁家二柱子

21、喜气多融融

　　古语云：二月二，龙抬头；三月三，生轩辕。

　　上巳节，这天被称为轩辕帝的生日，家家准备不少过节礼物。但是也有不少人走出门上街看热闹。

　　整个凤城洋溢一片喜气，只因凤城首富莫家的少爷今日娶亲。而红绫从莫府往前垂挂五里，间隔一段距离便是半米粗的酸枝木镂空雕百鸟朝凤，孔雀开屏，百兽。来往凤城的商人惊讶于莫府的夸张，身边的知情人只是笑笑告诉他，前段时间的纳征可是准备了五十箱聘礼，惊得周围纷纷咂舌。

　　“诶，朱公子，你不是去参加什么梨园诗会的吗？”一小贩问着身边的灰衣男子。

　　“本来是定在今天的，可是听说莫府是今日娶亲特意将时间改至十五了。”闻言众人更是惊叹。

　　莫府内处处张灯结彩，红绡与小巧玲珑的四角灯笼在微风中摇曳。府中仆人也换上新衣认认真真在布置场地。

　　而莫紫拂则早早起床，坐上马车急急忙忙出去。莫府还有后堂没有装扮，众人急急忙忙将红绡挂好，挂上花灯，门外已经响起“劈里啪啦”的鞭炮声，门口早就围满看热闹的人。在鞭炮炸起的烟雾中仪仗开道，狮舞引门，莫先奕骑着西域良马穿着梁冠礼服钗钿礼衣缓缓走来，显得更是英俊潇洒，神采奕奕。，身后是数百人的迎亲队。二队奏乐的人，在队伍中间是绣着大红芍药的婚轿，檐下流苏晃动正如轿中王芙嫣的心。身穿繁复的大红广袖对襟榴花翟衣头上戴着沉重的戴珠凤冠，齿白唇红，明眸善睐。向来不喜穿女装的她对于今天很是不习惯，但还是毕恭毕敬端坐在轿中。

　　队伍停在府前，喜娘笑着喊道：“请新郎…踢轿门。”莫先奕接过弓将羽箭钉在轿门上，在一片叫好中将手中绣球一头递给下轿的新娘入府，脚下铺着红毯上绣着瑞兽，百果。身后众人鱼贯而入。鹿府也算凤城富商，自然也收到请帖，本来因为园游会还不开心，现在，特意打扮的鹿婉铃看见新人好不艳羡，一旁的南宫泽煜摸了摸她的脑袋正要安慰她，只见她鼓着嘴嘟囔：“要是以后我和吴公子也像这样多好。”话刚说完被人一巴掌打脑门上，很是不满看着施暴的人一双大眼睛很是无辜。“脑袋里想什么呢？花痴女。”泽煜忍着愤怒吐槽她。对他愤怒挥挥拳头：“吴公子那么优秀不行吗？”打闹起来，两人在角落的争执并未引起关注。

　　南宫泽煜用手捏着鹿婉玲的包子脸，一边嘲笑，笑容清朗，却在看见某人后又一丝迟疑，那个人怎么也在这？

　　主宾位上，莫老太满意看着孙儿娶亲，笑的差点合不拢嘴，莫霁寒穿着碎花翠纱露水百合裙，纱质罩衫衬得她眉目如画，螓首蛾眉，双瞳剪水乖巧站在她身边，让前来的文士心生怜爱。苏媚五色锦盘金彩绣绫裙，上绣着瓜瓞连绵，手腕上的金钏富贵雍容，虽然仪态万端婉，却又媚骨横生。特意看了一眼周围未见到紫拂，再看看一眼老夫人，现在她没发现紫拂不在，想要上前故意询问却收到莫史廉向她瞟来的目光，脸上含笑抬帕掩唇看向莫史廉笑意融融，眼神却偷偷搜寻紫拂的踪迹。

　　新娘皆入府中便由喜娘搀扶着带入□□的婚房中，一直到暮色微降，门口人群有些骚动，一位家丁小跑到莫史廉身边低语，眉头微皱招呼管家自己向门口迎去。人群有些骚动疑惑看着走来的人，身穿月白素袍的欣长男子缓步走进府中，面上虽含着笑却让莫史廉感到一丝凉意。走上前含笑：“草民参见王爷。”洛祁尘轻笑点头身后的苏白奉上手中的檀木盒：“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草民不敢，还请王爷上座。”伸手请洛祁尘先走，他也不客气点点头领头走去。紫拂拉着司琴，祁晗抱着好不容易做好礼物急急忙忙赶回来，便见到端坐席上的俊雅男子。看了看有些灰尘的衣服，偷偷溜回去换衣服。

　　莫霁寒有些好奇的打量这位王爷，早就听父亲说过有位不得势的王爷在边城守关，今日一见很是俊朗只是这身体有些虚弱。不顾礼节，多看了几眼“啊！”惊讶连忙伸手掩唇，是他！他救过自己，没想到他竟然是王爷？洛祁尘感觉到目光也不恼抬头给了她一个微笑，让少女有些红了脸低头不敢看他。洛祁尘面上微笑心中却也确定她是何人，莫家二小姐父亲是朝中二品大员，。

　　莫史廉满脸笑容走入大堂：“非常感谢大家光临寒舍，参加小儿的婚礼，……”看着老爹吧啦吧啦的讲，让急忙换好衣服赶来的紫拂无奈的叹口气，想到这段话一时半刻不能结束索性偷偷溜到
　　外面，让莫老太她们见到自己却又离她们不近。准备抽时间将手中的礼物交给老哥。而一直自动充当背景的苏钰则走到了旁边和她聊了起来。紫拂这几日为了老哥的礼物很是缺眠，虽然十分不爽却还是十分礼貌作揖回应。尽管对于他的画很崇拜，但是她只是将他当普通朋友一般即可。

　　苏钰对于自己有些有些刻意靠近她很是苦恼，可是却又对她满怀好奇，满腹文采却不外漏，过于谦逊。叶郡的大家闺秀比比皆是，她们中比她的美得不占少数，也许是他不曾见过这样的女子所以对她才会关注多点，但是他却不讨厌这种感觉 。紫拂强打着精神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苏钰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长眸微眯瞥见她眼下淡淡的黑色再想到她抱着的那座奇怪却很
　　漂亮的陶瓷雕塑，便大概猜到了这是她的礼物，于是施施然离开去同前来出礼的文士谈天，毕竟他还有事要做。

　　等到喜娘搀着新娘再出来，才开始行跪拜之礼。红缎新人各执一头，中为缎花。听从司仪行四拜
　　之礼，才算成婚。新娘再次送入洞房，新郎则是被拖着喝酒。

　　紫拂见既然礼成，不想花这么多时间在这发呆，看准时机想要开溜就听见她老哥手中还托着她送的礼物，向她走来。让她很是无奈，但是更让她坚定一件事，那就是醉酒没好事。莫先奕走过来喜气洋洋的拖着她走到，老爹他们那桌；“奶奶，爹，你看，妹妹送我的礼物，真是漂亮啊。”

　　紫拂感觉脸都被他丢尽了，一脸不忍直视，明明比自己大好几岁现在却像个孩子一样在耍宝。辛辛苦苦做的汉白玉双耳壶还是失败只能做了很平常的瓷瓶，上面是她手绘的多子福禄图。这瓶子被他单手托着，在烛光下闪着流光，美丽光彩。看的紫拂心惊，想伸手接着就怕他滑手。

　　就这样和老哥站了几分钟，接受桌上人的赞美，喜娘来笑道：“新郎子这就喝醉了，那怎么闹新房啊。”然后一群人托着新郎闹洞房。紫拂饿了半天忙去找吃的小点心，余光瞟到莫史廉老爹带着洛祁尘离开。不由万分好奇，心像小猫一样挠她，端着盘子偷偷跟着他们。

　　看着二人进入书房，虽然还是好奇却也不想去听他们想要聊些什么便在院外的石凳上吃起零食
　　来。而苏白则是在看见某人后眼神便不曾移开，红衣少女发现有人正在看她，结果发现是那个呆货，窃喜着混入人群去找紫拂。

　　书房内

　　“莫叔叔，您要不要再考虑？”洛祁尘一手托着茶盏一手在茶托上来回摩擦，虽然是询问的语气，面上却是含笑自若，泰然看着面前的莫史廉。

　　莫史廉眉头深蹙不语，似乎在想着该不该同意他刚才所说的话。而他面前的欣长的男人信心满满似乎并不担心他的拒绝。

　　“王爷，这……”莫史廉迟疑着。

　　苏媚纤纤玉指紧紧握着手中锦帕，侧身听着屋内两人的谈话，她不希望他同意至少，不要让她听见“同意”这两个字。她嫁过来这么多年似乎都忘了嫁来的初衷，她不过是父亲埋伏十几年的细作，用来充当君上边塞的眼，耳。父亲在她嫁来一年后便为她在凤城遍布眼线，乞丐，学士，商人形形色色人物众多，就怕天资聪慧的洛祁尘会勾结莫史廉，勾结外邦，从经济，军事上来谋反帝国。一旦出现任何蛛丝马迹君上另可错杀一百，不放过一人。只为稳固着名不正言不顺的夏国。

　　而这第一个要防范的便是莫史廉，莫家资产雄厚，绝对能与帝国第一富商相比，关键是，他与瀚渊太子还是故交好友，这也是父亲当时嫁她来的目的。她从一开始就是父亲为自己谋得权位的棋子。

　　对于莫紫拂，也许她是嫉妒的，她虽然被老夫人视为不祥之人，可是还有父兄的宠爱，而她，连心爱的人一句知心话也得不到。而莫紫拂比她幸福太多。

　　对比于书房内尴尬的气氛，城外竹林的屋内则是和乐融融。

　　柳苑璃面前放着的，是言子胥托着伤腿给她送来的礼物，柳苑璃表示自己的脑袋似乎有些不大够用，她实在认不出来面前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疑惑看着以送礼物的名义跑到这里来吃喝的
　　某人。

　　“言子胥，这是你的礼物？”指着这堆，不能用堆，而是坨疑惑道。

　　猫在小璃的红木雕梅兰躺椅上吃东西的言子胥不解回道：“这是花瓶啊！”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