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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故事的开头 ...

  •   我叫六色,小名小色色。在家排行老六,是最小的蛇。老爹和老妈是我见过最最帅,最最美丽,也最最懒惰,最最白痴的人。
      话说当年,我们出生的时候,老爹为我们的名字烦劳了很久,憋了足足半个月,最终给我们六兄妹取了个从一到六的名字。
      后来我们为这俗不可赖的名字奋起反抗时,那个厚颜无耻的老爹竟然道貌岸然地说“你们老妈叫无颜,而老爹我知道的唯一一个成语就是五颜六色,所以你们的名字就从一到二,到六啰。我真他妈的太有才了,这样帅的名字都取得出来。哇咔咔咔。”还做出一副得意洋洋,伉俪情深的模样,搂着老妈那都快扭断了的水蛇腰,把门一关,办私事儿去了。留下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丈二和尚摸不到蛇脑。
      隔壁的那个青蛙婶婶可真是个大嘴巴。你长得丑就算了,你还出来吓人,你出来吓人就算了,你还是个大嘴巴,你大嘴巴就算了,你这嘴巴还这么臭,比我那穿了五百年都还没洗过一次,硬得如铁疙瘩的臭袜子都还要臭。
      她满世界地说我的家人把我宠溺得太不像话,五百年了都还是老处一个。为什么说我是老处呢?哎,这事儿说来话长,我们妖蛇一族可以说是无妄山名门望族,但凡长到三百岁,该娶老婆的娶老婆,该嫁人的就嫁人。当那些身材不如我,姿色不如我,家世也不如我的蛇妖个个都嫁了人,娃娃都可以打酱油,或者开始早恋的时候,我还孤零零的一蛇,连恋都没恋过一回。你说我冤不冤?我自己都觉得冤。
      你说我是越长越丑了吗?每当我拿着我那小菱镜,看着镜中的自己,倒是比前百年长得更标致了些,莫说倾国倾城,但花容月貌还是有的,有时连我自己都看得楞了神。
      你说我家越来越无势了吗?那倒不是,这几年我老爹虽然还是那一副吊儿郎当,不正经的模样,无妄山的地盘却被他收了个五分之四,还剩那五分之一也是看在远亲加远亲的面儿上,给她们留了个安家的地儿。我家的房子也往外多围了三圈,就如我这个在这家里都住上了五百年的,都找不到东南西北,在自家里走迷了路,还得天天带个指北针什么的,找不到方向时拿出来认认。
      可为什么就是没人看得上我呢?直到前天我才找到了原因的根源。
      那天我刚出门,就遇上青丫头带着她那早恋的儿子遛弯。你说你遛你的儿子,我遛我的大白菜,互不干扰就算了,结果因为他儿子的一句话,就差点把我打击到十八层地狱。
      那小P娃看见我,刚开始还楞着神看着我,脸红得像那猴三的P股,正当我以为他小小年纪就被我美色所迷而心中狂喜的时候,接着他就被她妈一掌劈了个晕头转向后冒了一句“老妈,色色阿姨为什么脑门上有两个包啊?我刚才是在看她那两个包。”
      你才脑门有包!
      青丫头看了我一眼,义愤填膺地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你爹一个德行,哪是看她头上那两个包,是在偷看她前面那两个包。哼-!”说完还提了提她前面的那两个飞机场,拽着他那恋恋不舍的儿子,扭着那水桶般的腰,走了。
      我郁闷了,受伤了,颓废了。其实我早发现了问题的所在,只是一直以来不敢面对而已。我们家都是眼镜蛇一族,但唯独我是个特别的眼镜蛇。
      三百年前,我前面长了两个包,我郁闷了很久,因为哥哥们都没有,而我有。我苦恼了一个月才从老妈口中得知那是因为我是女的,她也有。待我验明正身后,我释怀了。
      两百年前,我哥哥们都戴眼镜了,可是我却是打死都戴不上,而且一戴就头晕,我又郁闷了。
      你看我那五个俊美无敌的哥哥,那都是气宇轩昂,举世无双,俊美绝伦。惹得那些蛇痴的远亲女人们个个如蜜蜂看见花朵般,天天蹲在我家门外报道,个个眼睛亮得如豺狼,闪着绿莹莹的光,好吓人。
      尤其是他们带上眼镜之后,更甚,有时围得我都出不了门,只得翻墙。
      我大哥带眼镜那叫一个斯文儒雅,二哥带眼镜那叫一个气韵不凡,三哥带眼镜,嗯,他那眼镜连镜片都没有,只能算得上是个框框,就勉强算个眼镜吧,那叫一个时尚潮流。四哥带眼镜吧,哎,他其实是个先天近视,他不带不行,没了眼镜,他连亲妈都认不得,没法。五哥,我都不想说他,他带眼镜完全就是因为晚上蒙在被子里偷偷用夜明珠看苍空空的写真集看出来的。
      不好意思的是,嗯,其实我晚上也在被子里偷偷看小武武的写真集来着,看了这几百年,眼睛竟然很不争气的不但没有近视,反而还越来越好。我那个郁闷啊,不晓得有多糙心。
      比如现在,我都看得见百里开外的猴三在窗前给他媳妇喂饭,哎呀呀,那叫一个肉麻,惹得我蛇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你说像我这样好的眼力咋个带得起眼镜嘛?就算把三哥那个框框骗来带都不行,一带上去就晕头转向,恶心想吐,跟那绿妹妹怀娃时一个模样,吐得一塌糊涂,连搁在脑门那两个包上都不行。折腾了一百多年,我也释怀了。
      一百年前,我头上又长了两个包,老爹老妈、哥哥婶婶,叔叔阿姨都没有,只有我有,我更郁闷了。难道我不是我老爹生的,是老妈出了什么墙?也不对啊,老爹看我的眼神太慈爱了,完全没有当继父的样子,哪有哪个男人戴有颜色的帽子戴得这样坦坦荡荡的。除非他的心胸开阔得不像样,或是我本来就是个另类。
      但我知道我老爹肯定不是个心胸开阔的人,有年太上老君到我家做客,老爹就从后院的水坑里舀了杯浑水当茶,连清水都懒得给他倒一杯,更别说茶了。还在饭点的时候就把他打发出门,连口饭都不给他吃,你说这样的,怎敢说他心胸开阔。
      结论只有一个,我就是一个带不了眼镜,脑门有包的另类的母的眼镜蛇。
      为了解惑,我只有去找老胡。老胡是这五百年里与我最好,给我解惑的老伙伴。他说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左听阳春白雪,右看金有梅。没有啥子不晓得的,嗯,就是不晓得我为啥子脑门上多了两个包,这是他一生的遗憾。
      其实老胡这人,明明自己就是根胡萝卜,他非得说他是颗人参,弄得我都很郁闷,不知该叫他老胡还是老参。不过我老胡老胡地叫了他五百年,他好像也接受了这个名字。
      我一脚就踹开了老胡家那危颤颤的门,那门如遭了地震般晃了一晃,再晃,停了,但倒了半边。
      “哎哟喂,我的小色色啊,你能不能轻点,我才用512粘好,还没干,你又踢倒了。你叫我晚上遇上蛇女偷袭,那可怎生得好?”老胡一看我一脚又把他的门踹倒了,心疼得眉毛都飞了起来,扶着他那将要寿终正寝的门,眉头皱得活像个苦瓜。
      “你用512再粘一遍就是了嘛。”我看都没看他,一屁股就坐在他那只有三条腿的板凳上,倒了口茶,喝了起来。
      “没有这门,我名节不保的啊!”老胡苦着那张老脸,眼泪汪汪地看着我,就是没有一滴眼泪掉出来。
      我最受不了他这副模样,你不知,这几百年,他就用这张老脸,用这小媳妇模样的眼神从我这儿诓了我多少东西,什么黑白两用夜明珠,什么能扇出冷气的雪花扇拉,多得不计其数。不过就算他再狮子大开口也不怕,我家啥没有,就是钱多,宝物更多,就算他要上个万二八千年,怕也要不完。你说他有了这么多宝物咋还这么穷酸样呢?
      我就晓得,他就是根一毛不拔的胡萝卜,那些宝物全都被他像供神一样供在他库房里,睡房里穷得连个被子都只有半边,床是板子搭的,一睡上去基拉基拉地响,他说这声音灰常灰常销X,我就知道他不正常。你看屋里这唯一一条板凳都是三条腿的,我坐上来,还得用我的一条腿当它的第四腿,不然,还得与地来个亲密的接触。
      “得了,得了,你等会儿去我家拿那红珊瑚宝华门吧。”我话刚一落,就听见轰的一声,转头看,那门正式寿终正寝了。老胡立刻松了手,扔了那门,屁颠颠地跑了过来,笑眯眯地说“小色色最好了,我等会就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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