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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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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那个大啦啦伸展着四肢占据了他大半张床的人一脚踢下去,陈如是内心不禁升腾了一种快意来。眼看着那人一声惊呼自地下爬起来,瞪大了眼睛看他,嘴里恍惚能塞下个鸡蛋了。
“从老子屋里滚出去。”
陈如是毫不留情的将沙发上皱皱巴巴不属于自己的外套整个丢到那人脸上,径自走到浴室去了。
樊亦忍不住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这是昨天晚上在酒吧里软的跟小白兔似的那个人么?
陈如是将热水器打开,自上而下的水将他整个浇透了,莲蓬头是前几天新换的,出水非常顺畅,似乎还带着按摩的功效,淋在身上直教他疲软的身躯瞬间激灵起来。
浴室门被推开,陈如是回头瞅瞅,见那个不知名不知姓的家伙正揉着自己蓬乱的头发,打着哈欠倚在门口饶有兴趣的观赏室内这一副香艳的情景。
“完事了还不赶紧走,妈的还等着老子给你陪宿费么?”
陈如是皱着眉头冲那人劈头盖脸的骂。
再看那人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抱着膀子口中啧啧,“真是翻脸翻的比翻书还快,你还真有意思。”
樊亦眼睛直直盯着他看,直把人盯毛了。
“没见过是不是?小心我把你那俩眼珠子挖出来。”
陈如是关上水,拿了架子上的干毛巾将头胡乱擦了擦,便要自樊亦身侧的缝隙里出去。
谁知那人将俩膀子往门上一撑,硬生生挡着他不让过去。
“起开。”
陈如是一脸凶神恶煞,那人却是笑开了花。
“可不是没看清么,昨天可是太黑了。”
说着摸了陈如是的腰就往怀里搂,却未料到对方一抬腿便要招呼上来。樊亦险险躲了,却还是被一膝盖磕在大腿上,那是肉啊,怎能经得起骨头这般死命的撞。
“操,你小子还真下狠手啊!”
陈如是瞅也不瞅他,径自出去了。
身后浴室门关上,半透明的推拉门后又响起了蓬头淋在身上的声音。
樊亦擦着头出去的时候,陈如是正光着身子坐在窗台上拿着瓶冰锐喝。窗帘是轻盈的麻纱布料,窗外阳光照进来能看见地上婆娑的树影,直和那个窗台上的人融成一体了。
不知怎的,樊亦竟是忽然看出了那么几分孤独寂寥来,不禁摇了摇头腹诽起自己的怪异的想法。
将自己的衣服从那堆拧在一起不分彼此的破布里抽出来,樊亦悻悻然。
“那是老子的内裤。”
陈如是用余光瞥到那人拿了自己的内裤就往身上套,手里抄起手旁真正属于那人的内裤就砸了过去。
樊亦被自己的内裤砸了脸,嘴里不干不净的骂了一句,说,“老子就穿你内裤怎么了?这个时候跟老子装起白莲花了。”
那人的身材比自己要小一号,穿在樊亦身上盖不住半个屁股。
樊亦“噗嗤”一声笑了,“你还真是可爱啊。”
陈如是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搭上,整个人被揽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人类热乎乎的体温让他觉得舒服,就眯了一双眼,任那人将自己抱着。
“小白兔,告诉我你叫什么吧。”
“你见过419还告诉对方名字的!”
樊亦咧着嘴笑了,“我也没见过419会把人带到自己家里去的。”
陈如是伸手将那一口白牙捂上,“把嘴闭上,晃眼。”
忽然觉得手心一阵湿热,那人眼角带着玩味的笑,用舌头一下一下的在他掌心画圈。
陈如是抽了手,看着窗外喝汽水。
“你真是个有趣的人,昨天在酒吧明明紧张的跟只小兔子似的,今天就变了只张牙舞爪的小猫……”
“啪嚓--”
玻璃瓶子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滚出去!”
樊亦见那人眼眶泛红,不知又哪里摸了他的逆毛。
口中不屑的“切”一声,樊亦悻悻的穿好衣服,将及肩的半长发拿黑皮筋草草扎了,背上自己的包一摇三晃的往门口去了。
临走前在桌上看见一张医院的诊疗书,顺手便塞进了兜里去。
自那破旧的小公寓里出来,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樊亦拿手遮了遮。
将裤兜里刚刚顺来的诊断书拿出来展开,自言自语道,“这小子别是有艾滋吧。”
樊亦勾了勾嘴角,语气却丝毫不带一点紧张来,恍惚就是再说“他吃没吃早饭”一般的容易。
盯着那张纸和上面鬼画符一般的字大眼瞪小眼半天,樊亦一对眉毛不禁皱了起来。
这医生神一般的杰作他真是看不懂。
按说本来就是两个寂寞的成年人互相慰藉的游戏,一夜过后分道扬镳,谁也不认识谁了才是,偏偏这樊亦骨子里就有那么子股偏执的劲头,也偏偏床上的小子就是将他的好奇心整个揪了起来,不上不下的悬着,非要他将那人摸个透不可。
要说樊亦是本不爱沾这些不知来路的人的。昨天晚上他是被几个朋友拉去的,他对天发誓那绝对是个正常性向的酒吧,男人和女人,香烟和红酒,真的是再正常不过了。他正和一个裙子露到大腿根的美女跳着贴面舞,这女人几乎整个人都要缠到他身上去了。
偶然一个瞥眼却看到了角落不起眼的地方坐着那么个人。
这人穿着松跨跨的白色运动衫,一手撑着头,一手摆弄着手机,旁边几个像是和他一路来的小子早早挟了伴在身边调笑,单单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
四周是嘈杂的音乐和鼓动的人群,每个人都沉醉在酒精与药物里,他却显现了出万番的格格不入来。樊亦清楚的看到这小子全身分明是紧张的发抖了,脸上却佯装一副冷冷的冰山样。
真像那么一只狼窝里的小兔子一般。
鬼使神差的,他撇下了怀中热辣的美娇娘,端了酒径直向那人走了去。
“要和我乐乐么?”
那人抬起头来,樊亦发现,这个人的眼神冰冰凉凉,眼角上挑,由内到外散发着股子媚气。
樊亦记得,曾经有人拿自己一双桃花眼开玩笑,说,“樊亦,你这一双眼不知要摄去多少人的心哦……”
他只当他说笑,未曾想竟有一天也让他自己亲身体会到了这双桃花眼的杀伤力,只是在别人身上罢了。
“好啊。”
一口酒下肚,那人便勾着他的肩膀往外走。同桌几个早急色着与怀里的女人调起情来,哪个还在乎同来的是不是少了谁。
樊亦也未曾想这人竟然这么干脆,之后的一切便顺理成章起来。
老实说,这是他第一次和男人这么大啦啦的4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