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Do》治愈系的笼包

2、第 2 章

　　“不行，这不合逻辑……”Sam站在Dean旁边焦躁地扯弄着自己的头发。
　　“Crowley说……”
　　“Crowley？你居然还召唤他？”Sam摁着额头，“老天，你知不知道……”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门铃打断了，桌上的监视器屏幕上出现了Castiel面无表情的脸。
　　Dean伸出拇指朝大门方向比划了一下，露出“你就消停会吧”的表情。
　　Sam叹了口气，小跑着去开门。
　　作为记录者们的大本营，整个地堡最自豪的就是它全封闭的毫无漏洞的安全措施，简直就是超自然屏蔽器，况且失去了翅膀的Cas也没法再嗖地忽然出现在人背后了，这倒是让兄弟俩安心不少。
　　“出什么事了？”卡其色风衣的天使细细地皱着眉头看着兄弟俩，不太明白自己忽然被叫过来的原因。
　　“给他看看。”Sam指着Dean道。
　　Cas不明所以地顺着他的手指望向Dean的脸，偏偏头思索了一下，倒是真的按字面上的意思认真地观察起Dean来。
　　Dean瞥了Sam一眼，摊手翻白眼。
　　Cas伸出手指，轻轻碰到Dean的额角，“你杀了Abbadon。”他微微侧着脑袋，视线不知落在哪里，“第一刃对你做的事情很可怕……”
　　他说到这的时候，Sam拧着眉毛抬头望过来，Dean故意盯着Cas假装没注意到他的目光。
　　“……你很奇怪，”Cas忽然转头对上Dean的视线，“你身体里有什么，Dean？”
　　“I don\'t know,”Dean耸耸肩，看向Sam，露出有些挑衅和调侃的笑容，“a baby？”
　　Cas收回手指，茫然地看向Sam，他不确定这是不是平常Dean老是说的那些人类的玩笑中的一个，如果是，那很显然他还是没有理解到笑点。
　　Sam深吸一口气，两手还抓着自己的头发，“听着，Dean，这可能并不是孩子，也许是……老天谁知道是什么！谁也不知道这对你的身体会有什么影响……”
　　Dean挑挑眉表示“who cares”，Sam觉得自己太阳穴开始涨疼了，“就算它是一个孩子，我的……我的血液里混着恶魔的血……它……能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吗……”
　　Dean听完他这句话，有一瞬的怔愣，些许的怒气从他眼里头闪过去，很快，但Sam捕捉到了，他抿了抿嘴唇，低下头。
　　Dean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的表情，只是敛去了刚才的漫不经心，他指指Cas，“不是都叫来了，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Cas仍旧保持着状况外的呆呆的表情，他隐约听到了孩子之类的词语，他默默地自己在那思考着，直到听到Dean最后这一句，他才重新把目光聚回到兄弟俩身上。看样子，他们应该是想让自己弄清Dean身体里的东西。
　　Cas在Dean旁边就蹲了下来，Dean被他忽然这一下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Cas已经抓住他外套下摆，另一只手盖到了他肚子上。
　　Dean尴尬地僵在那里，很不自在地眼神往旁边乱瞟。Cas一脸认真地履行着自己人体B超机器的职责，而Sam也表情严肃坐在Dean对面，两手合拢摁着自己的嘴巴。看见两人这这幅样子，Dean也只好忍受这种诡异的气氛，乖乖地把自己石化在椅子上。
　　“Dean，you are not carrying a baby，”房间里安静了半晌，Cas的声音响起来，兄弟俩都愣了一下，随即对望，却听见Cas继续道，“准确地说，You are not carrying one baby，”他晃了晃脑袋，就像在读课本文章一样，“You are carrying two babies。”
　　没有人接他的话，Cas等了一会，发现沉默还在继续，只好皱着眉头站起来来回地打量明显在出神的兄弟俩，“Dean？Sam？”
　　“oh，”Dean先回过神来，他把身体靠向椅背，“That’s……”他摊了摊手，却好像噎住了一样吞了吞口水，然后抹了一把自己的脸，不确定道，“……awesome？”
　　Sam则把脸埋进自己手掌里，好像缺氧似的大口地呼吸。

　　“我能感觉到两个心跳，人类的心跳，”Cas站在门口，“其他的我没法具体给你们描述，我会回去找更多的信息。”他顿了顿，“我觉得你们应该需要一个……医生？”
　　Sam单手撑在门框上，今天冲进他脑子里的信息太难以消化，搅得他的思维一塌糊涂，但他还是问出了最让他揪心的问题，“那么……这会给Dean造成什么影响？他安全吗？”
　　Cas沉默了一会，他忽然反问道，“你在担心？”
　　Sam愣了愣，苦笑着看向旁边，“当然，我在担心。”
　　Cas一脸思考的表情又沉默了一会，好像在考虑刚才这一问一答的意义，然后重新抬头道，“……我不知道。”

　　Sam送走Cas以后回到客厅，看见Dean靠着椅子，双手往后搭在椅背上，仰着脑袋盯着天花板发呆。
　　Sam在心底又叹了口气，走过去扯开他旁边的一把椅子坐下来。他转过头，就看见Dean长翘的睫毛不时扑闪两下，漂亮极了。
　　“Dean……”Sam学着Dean的样子把身体陷进椅子里，轻声开口。
　　“我想要他们，Sammy。”Dean忽然打断他，语气轻缓，视线却仍然对准着天花板。
　　Sam坐不住了，撑起身体牢牢地盯着哥哥，他想说话，看见那双松石绿的，闪烁着淡淡光芒的眼睛，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Dean收回手，转头迎上Sam的视线，“你想啊，这是two Winchester呢，多神奇啊。”
　　Sam怔住。因为他看见Dean笑了，他的唇角微微牵起，眼角都带着浅浅的笑纹。他都快要忘记了，这样由衷的喜悦的笑容上次是什么时候出现在Dean脸上的了。Dean以前是最常笑的，一个蹩脚的笑话，甚至是一句Led Zeppelin的歌词都能让他傻乐上好半天。
　　这么多年下来，命运带走了Dean身上的太多东西，或者说，他们两个都被夺走了太多东西了。他们就好像两个最贫穷的人被抛弃在荒漠里，什么也没有剩下，只能绝望地死命地拥抱着彼此。Sam很清楚，Dean始终在心底里最渴求的东西，真的只有一个，简单的要死，家庭。Sam也明白，自己也在渴求着同样的东西。他们当初踏上猎魔的道路，也就只是这么一个单纯的原因。而这份渴望被现实一压再压，在经历这么多以后，两个人谁都没有再提，因为这份渴望已经变得太奢侈了。
　　Sam忽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好像所有的思想包袱都凭空消失了一样，他看着Dean，放慢语速接话道，“是two Winchesters。”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微笑起来。
　　Dean朝他竖了个中指，笑意却渐渐放大，他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体，“我饿了，我的派呢？”
　　Sam跟着站起来，“你现在不好再吃那种没有营养的东西了。”他说着拎起桌子那头的食品包装袋往门外走，“我重新去买。”
　　“Bitch。”Dean毫不犹豫地冲着他露出嫌恶脸。
　　“Jer……k”Sam习惯性地反击，说了一半却忽然意识到不妥，硬生生把最后一个字母发音咽回去，回头扫了Dean一眼，忿忿地推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