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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逃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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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整个西山人上下都在关注祝融右使苏吾昆遇刺案。尤其因为重黎姒与苏吾昆的关系,她特别关注此案的进展。但几天过后,依然一点眉目都没有。
这几日,庄羿已经下定决心,要逃离此地,并已暗地里做好逃离的准备。
这一天,庄羿正在麻珞处商议事情,忽听麻珞的侍女来报,大首领临时召见大术士和所有方士,说有紧要事情相商。庄羿听闻,也只好向麻珞告辞了。麻珞则整了整衣饰,也急急去了。
到得傍晚,麻珞来找庄羿,一进石屋便低声道:“事情越来越蹊跷了。高辛淳今天突然疯疯癫癫,不成人样。今天大首领召我们过去,就是商量如何处置她。最后大家商定,将她软禁起来,以防伤及无辜。”
庄羿听罢不免很惊愕,转念就想到:“恐怕这个事情和苏右使被杀的事件,大有关系。”
“恐怕,下一位要出事的就是玉珠尉危子寒了。”麻珞道。
庄羿疑道:“你的意思是……重黎……”话未说完,就被麻珞的纤纤玉手堵住了嘴。两人顿时心照不宣。
麻珞低声道:“我看你还是赶紧离开吧。事不宜迟,今夜我就送你出玉虚谷。”
庄羿想想也是,但随即又问道:“那你呢?你跟我一起走吧?”
麻珞摇头道:“还是不了。你出了这片树林可以去做现代人,我呢?我一旦离开了我们族人,就只有与鸟兽为伍了……”
“你跟我一起出去啊。我们一起做回现代人啊。”庄羿道。
麻珞听了,看了看庄羿期盼的眼神,怦然心动,但还是摇了摇头。
庄羿急道:“我们一起出去,我一定陪你,让你很快适应现代社会的。真的,外面的世界是多么丰富多彩。麻珞,你相信我!”
麻珞叹口气道:“算了。你们的生活,想来不一定适合我。再说,将来我们族人还要回西山去,那里才是我们真正的家。”
庄羿见她执意不愿,也不便再多劝了。
就这样,两人捱到了午夜时分,庄羿取了点随身携带的东西,两人都催动夜视神技,悄悄地向玉虚谷外溜去。
此时正值冬夜,月牙悬在半空,月光暗淡,山谷里更是漆黑一片。
两人绕过西山人的岗哨,来到了山谷之外的树林。麻珞深深地看了庄羿一眼,低声道:“你好好保重吧。我要回去了。”
庄羿微微叹口气,道:“你……也保重啊。”
麻珞听了,心中怅然若失,转身欲走,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从左手腕上取下了一个手镯,交给庄羿,幽幽道:“这一别,也许永远不见了。你留个念想吧…..”说完,眼中已经湿润了。
庄羿一时犹豫,也不知道接还是不接,看着那细腻滋润的和田白玉手镯,外方内圆,古朴典雅,心中打了一个又一个结。
麻珞抓起他的手,将玉镯往他手里一塞,一咬牙,转身向回走去。
庄羿愣了一愣,不再多想,上前几步,从身后一把搂住了麻珞。
麻珞先是一惊,但妙龄少女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经此一搂,继而浑身酥软了,眼里的泪水却如断了线的珠子,落了下来。
庄羿在麻珞耳边轻声说道:“跟我一起走吧。”
麻珞此时早已芳心大乱,意乱情迷,抹了抹泪,并未回答庄羿,只是推开了他的双手。
庄羿见她已是梨花带雨,心中也升起无限柔情,正欲伸手替她擦泪,忽见远远地有人走来,心中顿时一紧,忙拉着麻珞,闪到一棵巨树之后,隐蔽起来。
麻珞也收拾了心情,两人齐向来人看去。
但见那人连走带跑,十分匆忙。待人影走近,两人才看出来人,竟然是危子寒。两人都吃了一惊。
危子寒不时回头张望,渐渐慢下脚步。
忽然,危子寒纵身前跃,向两人打出一排冰针,两人心知已被他发现,急忙避开冰针。
危子寒又欲向前攻出,却听麻珞道:“住手!”他微微一愣,转而笑道:“原来是大术士麻姑娘。怎么,难道你奉了那贱人之命,在此截杀我?哼!”
麻珞听他口气,也猜到了危子寒口中的“贱人”所指何人了。她正色道:“你作为一部之首领,且有要事在身,为何半夜私自跑出来?”
危子寒听了,心念疾转,顿时嘿嘿笑道:“我也正要问问麻大术士。”
麻珞正要回答,忽听“扑噜”声响,想是有枯枝从树上掉落地上。哪只危子寒已成惊弓之鸟,不及细想,撒腿向另一侧跑去,只甩下一句:“老子不奉陪了。”
话音未落,人影已去得远了。
麻珞和庄羿都已明白,危子寒也看出了重黎姒已经开始秋后算账,故此“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麻珞奇道:“只是他的玉珠部应该向北走啊。看样子他不是回自己本部而去,难道也是弃族出逃?”
庄羿拉住麻珞的手腕,边走边说:“走吧。”麻珞一时也不再违拗,竟跟着他而走,只是回头向玉虚谷方向又看了几眼。
两人一路往西而去,庄羿还是想早日走出这深山老林,回归现代社会。麻珞跟着他,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惆怅。
就这样,凭着麻珞对这一带地形的熟悉,两人走了几天,离玉虚谷越拉越远。
这一天,两人正背对着太阳的方向,向西行走,远远地看到前方山坡下面,似乎有几个人蹲坐在一条溪流边。
两人正欲放慢脚步,缓缓捱近了再看仔细,却已被其中一个人发现。但见那人惊叫一声,扶起一旁的一个年长者起身就走,并且很明显那个年长者一瘸一拐。
麻珞看得明白,那些人竟然都是西山人的服饰,她一时情急,使出彭回教她的御风术,虽然不及彭回那么随意自如,但也已有小成,竟然甩下庄羿,向前御风而行,一转眼,便落在了那群人之前。
麻珞这才看清,这群人为首的竟是大雪峰大会逃脱的季连之,其他几个人是他的儿子和近侍。
季连之见是麻珞拦在前头,忽然悲极而笑:“想不到,重黎姒连第一方士都派出来了,看样子,她是要赶尽杀绝了。也罢!麻方士尽管动手吧!”说罢,把头一扭,作放弃抵抗状。
一旁的儿子季惊澜却怒道:“麻方士,我和田部素来敬仰大术士和你,可是你们助纣为虐,实在可惜可叹啊!事已至此,今天我们也只有奋力一搏了。我等自知实力不济,只请麻方士念在往日的交情,留我等一个全尸……”说着,脸上满是悲愤之色。
但见季惊澜一挥手,便和几个侍从一起围攻麻珞。
但见麻珞几个起落,一手催动飞针,一手催动金之灵力,几个回合之后,季惊澜和侍从便倒了一片,几个侍从更是痛得呻吟。
季连之见此,叹气道:“麻方士果然好神技。”说罢,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青铜匕首,往心口刺去。幸好麻珞瞧得真切,眼疾手快,催动两支骨针,直接将季连之手中的匕首击飞了。
季连之反倒一愣,无奈笑道:“早知如此,不如当日在玉环洞死了。想不到老夫老残之躯,还要受辱……”
此时庄羿也已赶到,见到地上已是倒了一片,心中也是暗暗佩服麻珞的干净利落。
“苏吾昆苏右使可是你下毒后刺杀的?”麻珞突然向季连之发问。
季连之听了,一是错愕,奇道:“什么?苏吾昆也死了?难道那贱人连情人都保不住吗?”
麻珞和庄羿都看他不似作伪,看样子确实非他所杀。麻珞又问道:“既然苏右使非你所杀,那大首领为何要派人追杀你们?”
季连之听到此话,更是大惊:“难道你们不是重黎姒派来杀我的吗?”
“哈哈哈哈……”忽听远处传来一阵大笑。
麻、庄、季三人都转头看去,只见一队人都骑着坐骑,疾奔而来。但见那些坐骑速度奇快,大树则绕,小树则撞,转眼即到眼前。
庄羿等人这才看清,原是越子丁、越子田弟兄与另一个中年方士,率十来个随从而来。他们□□坐骑,全身灰色,头大颈短,头部中央有一大一小两个尖角,身形壮硕,四蹄粗短,颇似犀牛。
麻珞低声自语道:“居然连奔雷兽都骑出来了……”
“想不到大术士也在这里啊。那抓获贼逆这一功劳,还恳求大术士分一点儿给我们啊。哈哈哈……”越子丁朗声说道。
麻珞知他是在奚落自己,也不理他。
一旁的越子田却沉不住气了:“将这一干叛徒统统带回去!”
麻珞不等他们上前,已纵身而起,直向越子田和那中年方士打出两簇飞针。两人不敢大意,都闪身躲避。
庄羿也向越子丁攻出土之灵力,却见越子丁干笑一声,躲都不躲,挺胸接了他一记土之灵力,却毫发未损。
麻珞忙喊道:“别打他,他是金石之躯。”话未说完,越子丁、越子甲已向她攻来。两人齐齐使出木之灵力的“青锋芒”,一连串带着凛冽杀气的青锋芒直刺麻珞。
麻珞不慌不忙抡动双臂,一个白色耀眼的光障护住身前,将一束束青锋芒全都挡落。
听得越子丁大吼一声:“汤汉常!”那叫汤汉常的中年方士闻风而动,驱动奔雷兽,催动金之灵力的“大金罗”,只见无数白色细丝向麻珞周身射去。
麻珞忙将双掌一推,同时使出御风术,跃高丈余,躲过了汤汉常的大金罗,甩手打出一排骨针。
汤汉常大吃一惊,未料到她一瞬间使出三种神技,且攻防结合,有条不紊。他连忙跳开奔雷兽,但那大金罗仍向麻珞追去。
麻珞见状,忙纵身一跃,跳上了汤汉常让出的奔雷兽。庄羿此时正与越子丁、越子田缠斗,见麻珞跳上奔雷兽,立时明白,催出一招土之灵力,也急急向一个骑奔雷兽的侍从攻去。
那侍从哪当得出罕见的土之灵力,顷刻受伤跌落了下去。庄羿纵身骑上奔雷兽,两人似乎心有灵犀,都用神技催动奔雷兽,一齐向西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