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农架奇遇》吴韵楚风

18、通灵石

　　庄羿与白衣女子一起走入了石门内，石门缓缓地降了下来。原来，这石门中是一个巨大的石室，排布着不少石桌石椅，在石室的最里端，还有一扇小石门紧紧关闭着。

　　两人朝里面走了几步，庄羿觉得里面充满着丝丝寒气，直要钻入人的肌骨。

　　白衣女子引着庄羿来到向内凹的一片石壁前，却见石壁上镶嵌着一块光滑无比呈半透明的乳白色璞玉，略呈椭圆状，约有半平方米大小，并幽幽地闪着皎洁的荧光。

　　这块巨大的璞玉，隐隐映出两人的光影。白衣女子对璞玉虔诚地祈祷了几句，然后对庄羿低语几句，可惜庄羿一句都未听明白。

　　庄羿正专注地看着这块璞玉，见其边缘有一串符号，既不是现代汉字也不是古楚字，倒有一点神似英文字母，只是他看不懂这些字符的意思。白衣女子见他听不懂，显得无奈，直接抓起庄羿的右手，将其右手掌按在璞玉之上。

　　庄羿未想到她会这样做，只觉得右手掌按在璞玉之上后，一股寒流透过手掌，流经手臂传遍全身，最后竟然涌向大脑。庄羿顿时举得全身又痛又麻又痒，尤其大脑里居然痛痒交加，想要撤回右手，却被白衣女子牢牢按住，一时难受得嘴里叫出声来。

　　一阵寒流之后，庄羿又觉得一股暖流通过右掌，丝丝传遍全身，顿时又觉得全身发酥。如此一寒一暖，交替几次之后，庄羿突然觉得右手掌如遭电击，一下子剧痛直透入脑，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

　　过得片刻，庄羿觉得自己如坠冰窟，全身冰冷，一下子冻醒过来，却见自己仍然在石室之中，对面仍是那块巨大的璞玉，白衣女子坐在身旁的石凳之上，关切地看着自己。

　　白衣女子见庄羿醒转，问了一句，庄羿略一迟疑，却发现自己能听懂了，原来她问的是：“你醒了？”

　　庄羿起身点头道：“嗯。我怎么能听懂你的话了？这是哪里啊？那块大白玉又是怎么回事？”问完这一连串的话，庄羿也吃了一惊，才发现自己竟然会说西山人的语言了，并且感觉全身精力充沛，隐隐有惬意之感，犹如脱胎换骨。

　　白衣女子笑道：“很好，你会说我们西山话了。你身上还有其他感觉么？”庄羿摇了摇头，道：“就觉得精力充沛，似乎气力变大了。”

　　白衣女子略显失望之色，但一闪即逝，仍笑道：“这里是凌霜洞，是我族圣地，一般族人一辈子都进不来。”庄羿微一点头：“是蛮冷的。”

　　白衣女子笑道：“这里在玉玄峰深处，常年四季都这般冷。那璧上的是我族圣物通灵石。只有我族中的上人，才有机会触摸，一旦触摸，就能与神灵相通，获得神技。只是不知为何，你触摸之后，仅仅学会了我族的语言……也或许，你的神技，过段日子才会显现出来？”

　　庄羿听了，大为诧异。他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对于山洞中常年接近零度的寒冷已经茫然，对于通灵石，他怎么也想不通，一块普普通通的璞玉，竟然有这么匪夷所思的作用，实在是现代科学无法解释。

　　难道这个世上真有神物以及特异功能的存在？

　　白衣女子见他默然不语，又道：“你很明显不是普通的楚人？你那能射神光的圣物，又是怎么回事？”

　　庄羿知道她问的是微型手电，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略一思索，心想：“这个姑娘对我如此坦诚，而且对我没有丝毫恶意，我还是如实相告。至于她信不信，那也管不了那许多了。”

　　于是，庄羿就把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及如何误入神农架、如何被楚人抓获、楚人部族纷乱后又迁徙，以至于后来如何遭遇西山人落入此白衣女子之手，统统讲了一遍。当然，他中间略去了与芈嫱相关的细节。

　　这下，又轮到白衣女子惊讶不已了。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么说，你是外部世界的人，那你一定知道许多我们不明白的道理。只是，你来到此地，已经出示了神光，我族人都把你当成圣使，才对你恭敬有加，并令我带你来抚触通灵石。你以后就只能说自己是天外派来的圣使，只因一步之差，误入楚蛮部族，幸被我族人救出。”

　　庄羿也知晓其中利害，点头答应，心中暗想：“也好。既然尊我为天外圣使，那暂时不会有性命之虞了。”又对白衣女子道：“那请问姑娘叫什么名字？我庄某人还得感谢你的大恩。”

　　白衣女子听后，略显腼腆，柔声道：“我叫麻珞，是我西山人方士行的第一方士。”

　　庄羿听得莫名其妙，麻珞赶紧解释：“我西山人正是有了圣物通灵石，有了许多神技，也才能在这深山老林中繁衍至今。我们这些有幸触碰通灵石的上人，获得了神技，勤加修炼，就成了我族的方士。我族的方士行一共分五等，也称五伍，每一伍，共有五人，所以共有方士二十五人。我的师父是大术士，他负责统领我们整个方士行，效忠于我族首领。”

　　庄羿问道：“就是外面那红衣女子和那个红头发男人？”麻珞摇头道：“他们不是首领。我们首领年轻美貌，神技无敌……”庄羿忙插嘴问道：“有你漂亮么？”

　　麻珞闻言，羞得低下了头，轻声道：“我哪能跟首领比，我及不上她万一……”庄羿见她羞赧的模样，很难想象那晚奋力拼杀、袭击楚人，居然也是她同一个人所为。

　　庄羿又问：“那外面一对男女又是何人呢？”

　　麻珞道：“他们是左右双使，女的是祝融左使高辛淳，她的失觉术很厉害，那天我们就是被她击倒的；男的是祝融右使，他叫苏吾昆……”

　　庄羿疑道：“祝融左右使……你是说火神祝融么？”

　　麻珞也是一脸讶色，道：“你也知道火神祝融。不错，我们西山人都是火神祝融的后代啊。”

　　庄羿更是满腹疑惑，暗想：“上次在天坑中，听芈宏郢说他们楚人也是火神祝融的后代，也不知道哪个是正宗后裔……”

　　这时，忽听石门被击得闷响连连，麻珞道：“走吧，庄公子……庄圣使，他们在催我们出去了。”庄羿应了声，心想：“叫得真不错，我这个圣使就是装的。”

　　却见麻珞也到一个隐蔽所在，扭转机括，石门缓缓升起了。两人便一起出了这通灵圣地。

　　两人仍在那来时领路的两个西山人的带领下，出了凌霜洞。

　　来到洞外，已有祝融右使苏吾昆、祝融左使高辛淳率领数十个西山人等在外面。

　　苏吾昆朗声道：“圣使大人，刚才我等愚昧无知，不知您大驾，不但有失迎迓，反而让圣使受惊了。还请圣使降罪。”

　　庄羿早料到他会说这事，大声道：“不知者不罪！本使未光明正大到来，引起如此误会，本使也有责任。好在及时消除误会——此事以后切莫再提了。”

　　苏吾昆见“圣使大人”如此宽宏大量，也是又惊又喜，忙率众人道：“多谢圣使大人宽宏大量。”接着，他话锋一转，又问道：“圣使大人，不知对我族通灵石可有何看法？”

　　庄羿一时不知道他问话的用意，只好故作镇定道：“不错……圣光闪烁，完璧无缺。”一时也想不起什么词了，就此顿住。

　　苏吾昆笑道：“多谢圣使大人夸赞！”众人齐声附和。却只听一人冷哼道：“敢问圣使，我族通灵石上的文字，据传是上古文字，圣使既然远道而来，必然知晓其含义！圣使可否赐教一二啊？”

　　庄羿看见说话之人，正是那日傍晚与麻珞一齐率众攻袭楚人的络腮胡子。却听高辛淳假意喝道：“危子寒，你放肆！圣使大人也是你随意问得的么？”

　　庄羿一愣，回想起那通灵石边缘的那一串字符，自己确实不知其意，但他这几个月来，奇遇连连，已生出急智，故作正色道：“这位壮士所问也是关乎我西山族人的大计，并不为过。只是……只是通灵石上的字意，此时此地讲出，恐怕不妥。来日有机会，我定会告知大家！”

　　庄羿如此一回答，众人也觉有理：既然是刻在通灵石上的字符，岂是能对任何人随便说得的。

　　却听苏吾昆道：“圣使大人所言甚是！只是我族首领闭关日久，由我暂代首领一职，凡事有所欠缺，还望圣使大人海涵！今日天色已晚，就请圣使大人去玉虚谷早日歇息吧。”

　　说罢，他又对麻珞恭敬地说道：“还请麻方士给圣使大人带路，安顿好住宿。有劳！”

　　庄羿也就理所当然，开始摆点架子，心想：“想不到这西山人等级制度如此森严，那老子也享受一番这圣使的待遇！”嘴上却说：“让苏右使费心了。你也率众人早点歇息吧。”

　　苏吾昆等人领命而去。唯有高辛淳冷眼旁观，暗暗冷哼一声。

　　庄羿在麻珞及几个西山人的带领下，迤逦向玉虚谷走去。走到近前，才知道，这玉虚谷乃是两个大山峰间一个巨大山谷，中间一条小河，两岸盖了些古朴的石屋。

　　一路上麻珞对庄羿解释了这玉虚谷的由来：原来这谷里的石屋，都是给历代大术士和方士行所居住。而西山人首领及其他人都是穴居于洞中，甚至有些下等族人，住于草木棚庐中。

　　转眼之间，就来到一个居中的大石室之前，麻珞命几个侍女打扫干净，便让庄羿入住了。庄羿心生疑问，问起自己前些日疗伤所住地方是在哪里，麻珞说了实话，那是她平时修炼神技的洞穴，几乎没有闲杂人员随意进出。

　　庄羿本欲再问她些讯息，但人多口杂，也就作罢，只好进石室歇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