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爱》水瞳

5、第五章

　　第一次见到包夫人,我实实吃了一惊.美人啊,所谓\"芙蓉如面柳如眉”,包夫人宁芙蓉果然人如其名.虽不若衣莲与林梅---我那两个好姐妹明艳照人,但这一身古典风韵,清雅端庄,却是无人可急及的.
　　没想到看上去古板威严的包大人如此好福气!
　　\"芙蓉姐姐,你是怎样嫁给包大人的?对着那样一张黑脸,姐姐不会觉得有压力么?”我充分发挥以前只在一干姐妹面前才显露的八卦本色,围着包夫人喋喋不休的追问.
　　\"瞧公主说的,那有人对着自己的夫君感到压力的?!夫君又不是什么凶神恶刹.”包夫人轻笑.
　　\"不是说了叫我名字就好么,公主公主的听着就别扭!照这么说包大人在姐姐面前其实是很温柔的喽?”我在脑中幻想着包大人温柔的样子,越想越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好了好了,八王府到了,咱们下轿吧.”

　　我们随着仆人在庭台水榭间穿行.看的出来八王爷是个细致的人,王府里一草一木都经过了精心的设计,打理的也仔细周到.
　　早就听说八王爷随军亲征西夏,许多金枝玉叶常常登门陪王妃说话聊天,可今天真的见了这阵仗,我还是吓了一跳.一群花红柳绿簇拥着一个年长的妇人,让我不由得响起了大观园里的场景;只是这八王妃狄娘娘比贾母可是貌美许多,五十来岁的样子,保养的很好,端庄娴怡,依稀可见当年风姿.
　　\"你就是皇儿刚认的妹妹?风儿是吧,快让娘看看---哎呀,看我这心急的,风儿可愿意要我这老婆子做娘?”刚听包夫人介绍完,狄娘娘就兴奋的拉了我的手在她身旁坐下了.
　　一个穿玫红衣服被我挤去位子的女子怨恨的看了我一眼.
　　\"风儿无亲无故,承蒙皇上娘娘看的起,风儿当然一百一千个愿意!对了,风儿听说娘娘睡眠不太好,就带了瓶家乡产的浴盐来,用法风儿写在了这纸头上,娘娘试试有没有帮助.”我微笑着说.
　　\"叫娘亲!瞧瞧这孩子多可人!风儿今年多大了?”
　　\"二十三.”我笑答,成功的听见身后一阵抽气声.
　　\"还真看不出来呢!那风儿许人家了吧?夫家何处?”
　　\"娘有所不知,风儿家乡实行晚婚,像风儿这个年纪还独身是很正常的.”我说着,不禁又想起了许哲峰,想起了我们曾经构想过无数遍的结婚计划,心中隐隐地抽痛.
　　\"这怎么成!娘不管你家乡那边如何,女孩子的青春是不能这样耽误的;再说这年纪大些生养也困难.娘抽空得跟皇儿说说,让他给风儿指户好人家.”
　　\"娘!既然说到这里有件事风儿也就不瞒您了.其实风儿在家乡是定过婚的,后来家乡遭难逃亡时,风儿未婚夫为救风儿被大水冲走了.风儿早已对天发过誓,决不改嫁他人,还望娘亲成全!”我含泪说道.碰到这种事真是不撒谎也不成,我到这古代只是打算待三年,既然一定要走,何必吹皱一池春水?感情债最最欠不得.
　　\"我命苦的孩儿!既然这样娘也不逼你.只是孩儿啊,听娘一句话,人死不能复生,以后的路还长着哪,不要自己把路给堵死了.哪天看着个合心的跟娘说一声,娘给你做主.凤和丫头,你们年轻人不是经常举办些个诗会茶会什么的么?记得带风儿姐姐一块儿参加.”
　　\"是,凤和记下了.”刚刚那位玫红衫的女子脆生生应道.
　　\"娘,这位凤和妹妹是?”
　　\"凤和是庞太师的三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称开封第一美女呢.这样,我和包夫人到里屋说说话,叫凤和介绍几位姐妹给你认识认识.”

　　我打量着这位所谓开封第一美女,心里冷笑.这凤和小姐属于艳丽型的,美的太过张扬,又自恃才高,眼高于顶,将旁人一概视做陪衬,是我最讨厌的一类人.
　　看的出这位庞大美人也不喜欢我,简单介绍了几位公主千金,就与旁边一位橘红色衣衫的女孩子开始一唱一答起来.
　　\"淳清妹妹今天这拜凤妆化的可真好看啊!”
　　\"凤和姐姐这彩云妆才精致,哪天给敬南世子看了,不迷死他才怪!”
　　\"我这点姿色敬南世子怎看的上?要风儿姐姐这样国色天香才行.听说连皇上见了风儿姐姐,都一口要姐姐入宫为妃,后来不知怎的反认了妹妹.风儿姐姐,以后可要多指教一下妹妹才是!”
　　\"指教倒不敢当.”我轻笑,这样的段数也来向我挑衅?!缓缓说道:\"不过姐姐我对化妆倒还真小有研究.不是我说,年轻女孩子还是少化浓妆的好,一来太伤皮肤,二来如果化不好反而弄巧成拙.再说不是人人都喜欢看浓妆的,有个地方的人只有在人死时才会上浓妆,称为\'艳尸妆\',是为了遮尸体的苍白才上的---哎呀,两位妹妹怎么了,冷是吧?大冷的天儿出门怎么都不多穿点衣裳呢?”
　　\"没事,姐姐不用担心.对了,妹妹刚刚记起来,家中还有些事情要早些回去,劳烦姐姐一会儿跟狄娘娘说一声.”凤和起身告辞.
　　接着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走了,最后只剩下一位湖兰色衫子容貌秀丽的女子.

　　\"灵凝公主是吧?听芙蓉姐姐说起过公主的好文采呢!”我朝她笑道.
　　\"芙蓉姐姐?是包夫人吧?真是谬赞了.刚刚看姐姐举止谈吐,真是个性情中人呢!”她也笑,笑容里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是季风乡野村妇,不懂规矩罢了,倒叫公主见笑了.”
　　\"不,灵儿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姐姐这样的女子.既然姐姐听包夫人提过灵儿,就该知道灵儿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公主.灵儿是真心喜欢姐姐,如果姐姐不嫌弃,常陪陪灵儿可好?”
　　也是个可怜的女孩子呢!听芙蓉姐姐说她的母亲原只是个宫女,先皇一次酒后临幸有了她才封了贵人.这样无依无靠的母女在宫廷中生存,不知吃了多少苦呢!
　　\"看灵儿说的,什么嫌弃不嫌弃,朋友贵在相知,跟什么地位身份的没关系!这样,姐姐我住在开封府别院,妹妹出宫可能不太方便,我以后常常进宫去找妹妹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