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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Chapter 16 擦不到の泪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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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继续沉浸在离别的悲伤中，湘琴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爸，妈妈是什么样子的？”
阿才递给她一张照片，那是张一家三口的合影，照片里的小女孩是她吗？照片里的年轻女人竟然跟自己有几乎完全相似的面孔，她忽然明白黎伯母当日为什么会说她跟妈妈长的一模一样了。
“这张照片可以给我吗？”好像自己身边都没有什么可以纪念的。
“你留着吧。”
“谢谢爸爸。”湘琴把照片放进包包，手触到一个盒子，奇怪，她早上收拾的时候没有啊。她把盒子拿出来，看到上面别致的图案，她知道这个东西是谁放的了。
她迫不及待的打开，里面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模型，这个模型是哥哥亲手做的。盒底压着一张卡片，湘琴颤抖着手打开了它，哥哥俊秀的字体映入眼帘。
“小琴，
虽然已经晚了，还是要跟你说声生日快乐。我考虑了好久都不知道送什么礼物给你好。原谅哥哥这次这么没有创意没法给你一个惊喜，还让你在生日这天受了那么多苦，是哥哥没有好好保护你。
以后哥哥不在你身边的日子，就让它陪着你吧。要记得不管你在哪里，都要像小时候一样开开心心的，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哥哥永远都会支持你的。
直树”
“哥哥……”湘琴忍不住抱住哥哥的礼物大哭了起来。她这么抛下哥哥，他心里会有多痛啊。他们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分开过啊……
“孩子，没事的。”阿才叹口气，轻轻的把女儿搂进怀里。一切都是他的错，带给女儿这么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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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直树。”阿利拍拍儿子的肩膀。一家人的眼眶都是湿的，唯独这个孩子，干涩着眼睛，似乎连眼睛里的神采都已经跟随小琴走了。
直树没有说话，缓缓的转过身朝出口走去。
“哥哥。”裕树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拉住哥哥的手。他会记着姐姐的话，好好的开解哥哥的。
看着两个孩子的样子，咏华不禁扑进丈夫怀里痛哭失声。
小琴走了，好像整个家的灵魂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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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洛杉矶了，可以看到妈妈了吗？
湘琴跟着爸爸走近医院，远远的望见树荫下坐着一个女人，她停下了脚步。
似乎意识到有人在看她，女人转过脸来。
看到那张无比熟悉的脸，湘琴的眼前闪过几个零星的片断，一幅血腥的画面袭上脑海。
“不……不要……妈妈……”湘琴忽然惊叫一声冲上去抱住她，不要……不要看到满脸是血的妈妈，不要……
“小琴……你真的是小琴？”馨月激动的声音有些发抖。
“对，妈妈，我是小琴，对不起……妈妈，我把你忘了那么多年，妈妈……”湘琴哭倒在妈妈的怀里。
“小琴，你真的想起来的吗？你真的想起妈妈了吗？”阿才激动的抱住母女俩。
“嗯，爸，我都想起来了，对不起，爸爸……”
“太好了……”沉睡了十四年，遗忘了十四年，思念了十四年，一家三口终于再次拥抱在一起……
“妈妈……”湘琴趴在母亲的腿上不愿起来，久违了的妈妈的味道……
“都是小琴的错……是小琴害妈妈变成现在这样……”
“傻孩子，看到你现在都长这么大了，还这么漂亮，妈妈真的好开心……”
“妈妈……”湘琴抱紧母亲。
阿才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
“好了，小琴，妈妈的身体还很虚弱，我们先送她回去休息。”
“嗯。”湘琴点点头站起来。馨月一直拉着女儿的手不愿松开，她最爱的宝贝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这么的漂亮可爱，她这些年失去的光阴都值得了。
“妈妈你放心，小琴不会再离开你了，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湘琴从母亲殷切的眼睛中读到了牵挂。
“好，好……好孩子。”想不到事隔多年女儿变得如此善解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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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坐了一夜，双眼无论如何也无法合上，一闭上眼，就会看到小琴可爱的笑脸，听到她的呼唤：“哥哥……”
忽然电脑里传来叮咚一声，直树扑过去打开邮箱……
“哥，今天是我到洛杉矶的第一天，今天我见到了妈妈，以前的事我都想起来了，也想起了我们小时候的事……妈妈好年轻好漂亮，我真的好幸福，有两个疼爱我的爸爸妈妈，还有弟弟，还有最好最好的哥哥……哥，你还说你没有创意，你知道吗？这是我收到的最珍贵的生日礼物，我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女孩，因为上天让我认识了你，让我可以跟你在一起……哥哥，对不起，我想我恐怕不能那么快回到你身边了，因为妈妈现在的身体很不好，可能需要很长时间的休养，我答应了要陪着她……你要好好保重身体，要为小琴保重自己喔，因为小琴希望回到家能看到一个健健康康的、比以前更加英俊帅气的哥哥……小琴会记得你的话，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你也是喔……”
看到妹妹的信，直树微笑着靠在椅子上，两行无声的清泪悄悄滑落。小琴，谢谢你，哥哥一定会记住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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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琴走了，把全家的快乐都带走了，连直树的心也一并带走了。从湘琴走后，他很少开口说话。每天都窝在房里，除了看书还是看书。
咏华实在是担心的不得了啊，这孩子从小就不多话，但是现在简直像得了自闭症。希望过一段时间，习惯了就会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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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今天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嗯，还好。”看到女儿阳光的笑脸，相信任何一个躺在病床上的人都会觉得去除了几分病痛。她实在是个聪明的孩子，高中还没毕业就能讲一口流利的英文，完全没有沟通的障碍，只是……
“小琴，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她经常一觉醒来，发现湘琴一个人望着窗外发呆，眼里盈满泪光。是因为不适应异国的环境，想念在江家的生活吗？但是因为自己的身体状况，丈夫和女儿都不会把任何不好的事告诉她。
“没有啊，妈妈。我很好啊。”她轻轻的揉了揉眼睛，对妈妈绽开一个微笑。
“傻孩子，虽然妈妈没有跟你生活在一起，但是妈妈看得出来，你心里不好过，愿意跟妈妈聊聊吗？”妈妈轻声的言语让湘琴许久以来坚强的支持忽然之间溃堤了。
“妈妈……”湘琴扑进妈妈的怀里，忍不住哭了了出来，她好想哥哥还有江家的爸爸妈妈弟弟，好想念从前的日子……
“妈妈知道让你到这里来，你心里一定不好受，心里不舒服就告诉妈妈啊，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人有时候真的很自私，虽然她可以为了女儿不惜牺牲生命，但是当经过这么多年的分别再看到她，实在不舍得再让她离自己而去。
“我……”湘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她好想哥哥，想的都快要疯掉了，可是她不能告诉妈妈，她要是知道会很难过的。
“我……我只是很想家里人。”在她心里江家就是她的家，不会因为身世的揭开就抹煞掉，因为这么多年她所有的经历和快乐都是和他们一起分享的。
“我知道，对不起孩子，等妈妈的身体好一点，就和你一起回去，好不好？”馨月把她搂进怀里。
“真的吗？妈妈。”湘琴的眼中充满了惊喜。第一次妈妈从她的眼中看到充满希望的狂喜。
“嗯。”馨月笑着点点头，她也好想念家乡，希望能够早日回去。
“小琴，你还记得你跟妈妈说过的话吗？”
“你指的是……？”
“关于直树的？”
“我要跟树哥哥结婚……”想起自己三岁的时候居然对妈妈说这样的话，湘琴不禁红了脸颊……
“你现在还这样想吗？”女儿的神情让她多少看出些眉目，何况她这些日子的神色，实在不只像是想家的样子，女儿真的长大了。
“我……”湘琴满脸通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妈妈。
“直树呢？他对你……？”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哥哥对我最好了……”这句话像似条件反射的冲口而出，不过湘琴马上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了。
“那……真的是苦了你们了。”这两个孩子从小就相亲相爱，现在感情又这么好，却因为自己要让他们分开，这种痛苦她这个过来人再明白不过。
湘琴的泪意再也控制不住，伏在母亲怀里啜泣了起来。她真的好想哥哥，好想好想，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他，梦到他们一起玩，一起闹，梦到哥哥温柔的笑脸，低沉的声音……
“小琴，怎么啦？”阿才走进来，看到母女俩的样子，担心的问道。
“嘘……”馨月指着怀里的女儿对丈夫打了个手势。
“爸爸，你来啦。”湘琴抬起头来，擦着眼泪。
“小琴，你去医生那儿帮妈妈把病历拿回来好吗？”
“嗯，好的。”她知道妈妈是想把自己支开。
“什么事啊？馨月。”望着女儿出门的背影，阿才轻轻的叹了口气。
“小琴和直树的事你是知道的吧？”
“嗯。”阿才点点头。
“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呢？你没看出来小琴有多伤心，可怜的孩子。”短短的几个月要让她经历这么多事。
“馨月，这些事你先别想，好好的把病养好再说。”他真的不希望妻子再有任何差池，至于女儿，早在十几年前，他就已经对不起她了。
“我知道你们都关心我，可是也应该考虑一下小琴还有直树的感受啊，他们都还小，就要面对这么多事，这样对他们公平吗？”馨月激动的红了眼眶。
“的确不公平，可是上天何时对你我公平过？”阿才搂住妻子，这么多年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又有谁来体谅啊？
“我知道，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让你为我吃了那么多苦……”其实这许多年来最痛苦的人就是丈夫，背负着对女儿的歉疚，坚定着对妻子的爱，而他什么也没有说过。
“爸、妈，你们不要说了，我答应你们，我会留下来陪着妈妈，一直到妈妈康复为止。”门外的湘琴冲了进来，满脸泪痕。
“小琴？那……你和直树？”
“我……和哥哥都还年轻，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可是爸爸妈妈为我付出的太多，我不能自私的只顾追求自己的幸福快乐。”湘琴揪痛着心宣告。哥哥，小琴对不起你……
“傻孩子……”阿才搂住她，女儿实在懂事的让他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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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午眠的夜晚……
“哥哥，小琴只有再一次的跟你说对不起了，我今天听到爸爸妈妈的话，才深刻的体会到他们是多么可怜的人，他们都付出的太多，失去的太多，我不能那么自私的一走了之。所以……我只能恳求你的原谅，小琴暂时不能回来了，因为小琴知道，在这个世上只有哥哥是最了解小琴，最疼爱小琴的人，一定会明白小琴的想法的。哥哥，有一天小琴一定会回到哥哥身边，一定会……因为小琴只有在哥哥身边才能成为真正的小琴……”
屏幕上的讯息一字字敲打在直树的心上……小琴，哥哥说过，无论你作任何决定，哥哥都会无条件支持你，你可以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哥哥永远都会在这里等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