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花》秋觥

3、chapter3

　　转眼便到了四月初六这一天。花城却在凤凰楼看到了某一个不速之客，那是久别的脸。

　　“小姐，少主请你回去。”凤凰楼后舍的桃花林中，一身着黑色衣服的男子挡住了花城的去路。

　　清俊面容之下不失冷酷表情的叶四，花城眼定定地盯着他半会后。叶四的声音很好听，她一直觉得。如果他是位女子的话，定当比凤凰楼里的每个人都要比下去。她问：“为什么他不能亲自来？叶四！”

　　然而，对于她的问话，叶四也只能这样回答她：“少主有事不能来，所以特派叶四前来接小姐你。”

　　“让开！”花城怒目而视，但是叶四并没有让开的意思。花城深呼吸一气，只好再次回过头来说。“请你放心，也请他放心。再过几天，我会回去的！”

　　叶四放开了手，看着就要前面的花城她背影。道：“这是小姐你对叶四的承诺。我知道小姐你做到的！”

　　明珠正站在门口等待着花城的回来。一见到花城，急忙上前问她：“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进去吧！”——

　　凤凰楼热烈期待的心情，不用猜也想到是如此的急迫不安，而且更已是坐不定下心来了。姑娘们穿红着绿，翠围珠绕，有翡翠咚咚传来，有珍珠闪闪而发光。是的，为了这一天她们可不是准备了那四五天，而是四五个月，或者一年多长的时间。挥把泪操练着舞蹈，忍辱负重下把琴棋书画练个精通，有泪水，有汗水，亦有血水。谁也不可否认她们的热情洋溢与蔑视她们那颗真挚的心。

　　楼阁俨然华丽，丹楹刻桷，飞丹流阁。凤凰楼最中间处筑起的三层高台，有蝶踩着地毯，有凤飞翔于高空，高台的四围朱栏曲槛，好不生妙。

　　再看凤凰楼外面，香车宝马华丽登场，全是那些富贵人家的东西。铃铛作响的是什么，香檀银露的是什么，富家清白又算什么，他们又图的是什么。有人可以看得真切，有人就不能猜得出来。俗人就是俗不可耐，吃饱了撑着腰，来不及想下一步的去路应该做些什么。只是有一样东西也在他们面前悄悄地离去，不带任何的感情。想来他们也是不知道了。

　　花城收回眼神，一眼便看到了在二楼盘阁处的熟悉身影。一缎碧蓝衣帛锦衫于一身，楼上那人看来风雅生发，英气逼人，摇着顶着一个大形花纹盘图的折扇，他看来十分的自由自在与逍遥。

　　花城朝着二楼飞奔了上去，满面春风吹又生的感觉，荡漾了她整个心湖。“落霞姐姐，你怎么来了？”不敢相信，却不得不喜悦交集地拉起跟前女扮男装的落霞，一阵子欢跃。无论如何，落霞这样的美人儿，就算再怎么装扮，她还是那个美人儿。

　　“怎么装得不像？一下子便让你认出来了！”落霞看着花城，她就像泄了气一样，落坐回去。不过她还是兴奋不已的。“原来你在外面的名字叫花儿。有意思。”

　　叶四站在一边，花城推开他，转过另一边的位置坐下来。拿了桌上的食物，便吃了起来。一口未完，再拿别的。她说：“落霞姐姐，你知不知道今天我可是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都快饿死我了。”

　　“小孩子还是小孩子，说话总是想什么说什么。永远不会忌讳其他。”落霞说着，却也表现出一副羡慕起他人来的样子。

　　“我哪里是小孩子了？！我不服！”花城已都已活了二十年了，什么事能不慌？但让人不开心的事是，无论在什么场地，大家似乎也一直把她看作那位不长事的小姑娘。可是她在凤凰楼的这段日子里，她比谁都要做的更好，所以她不允许有人再当她是个小孩子。

　　“你都离家出走了，还不是小孩子气？！”在落霞的眼里，早就把花城当作是自己的妹妹了，那个依然带着些孩子气的花城。对她无辜的表情，落霞总是败下阵来。“我可算服了你！”

　　“那他一定是生气得不得了了？！”花城猜想着那张在自己脑海里放大的脸，有一些痴迷，有一点依赖，但她最后还是扫去的脑海里的那种意外的想法。

　　落霞笑了笑，说：“没错，你就留下一句话‘我走了’，像离开山庄。连我都要生气，你说他可能不气吗？！不过他还是关心你的。”

　　花城看着落霞，想了想，一会儿道。“再过几天。我跟叶四他说了，两天后，我会跟你们回去。如果到时候他还是要我回宣城，那我——”

　　“你要怎么样？放心好了你，他说了不再强求你回宣城。”落霞此时告诉她。

　　花城一喜，问：“真的？他真的答应我，让我留在锦瑟山庄！？”

　　“是，不过在这期间，一切都听我的。”落霞道。

　　“没问题。太好了，看下面已经开始了！”

　　仙池玉台，珠歌翠舞，漫然畅然。花城看着，便也开始往楼下走去。因为明珠在叫她了。“我也该准备准备了。”

　　水芙蓉准备了一首凤舞曲，就在音乐翩翩幽然响起时，水芙蓉一件粉红色衣裙登场，顿时艳群四方，惊赞之声连连四起。

　　加上花城在后台处给她施展出来的，顿幻成万千晶莹剔透的水气珠儿，盘旋其间，与水芙蓉形成绝配的默契，真可是珠联璧合。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水芙蓉本身就是美丽无比的仙子，融入这如此美妙的乐曲当中，她可算是唯妙唯俏，灵活多样，翩翩起舞，如那水中碧波仙子，如那燕子在风中飞翔，如那羊儿在雨中起舞，美其名曰。“凤舞九天双飞燕，芙蓉台上献红装。”

　　“好！”看着，听着，连台后的花城也不得不佩服水芙蓉，竟想出如此绝对来。
　　乐得那水芙蓉心里甜丝丝地，转眼一想道。“桃小妹，我这凤舞九曲可算是天衣无缝了。等会看你还有什么绝招了！”

　　水仙金磬支舞，荔枝笙萧作瑟，然后是丁香玉埙唱词，一番舞艺，浑然天成，独到创处。看的人也是滋滋有味。翠歌珠舞，稍有气息。

　　花城她也从来没有看到如此绝妙境地，不由得感叹连连。不多时，却听得外面欢呼雀跃声响彻整个凤凰楼。投眼望去，原来是桃小妹，现在终于由她上场了。

　　而看去，桃小妹一身金丝雀裙着装，玉雪风肌似乎若隐若现。青纱巾盖面，眼眸出色晶莹剔透，贻笑盈盈，举止间好一滴滴娇小大家闺女的作范。又似神秘的女神，不容得人偷窥一眼。

　　凤凰尾裙由着两位侍女轻扶持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出场。华丽的转身，顿时引得台下阵阵喝采声音。

　　她看来如同那黄昏恋后的鹂鸟，坐落在一筝瑟前，顿时身后那凤冠霞帔，如若翩仙惊艳，随凤而起落，在台上形成一道越然的风景。

　　曾有诗经歌曰：“爱有歌舞之鸟，莺鸟自歌，凤鸟自舞。”说的大概就是其中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