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後城，南城北极星》白忧瘦

10、第10章

　　越南！他们要出境！
　　如果出境，那么搜救的难度就更大了。必须要在他们出境之前找到他们，只是这每天来来往往的货船有几千艘，找起来可不是个简单的事，如大海捞针。
　　城道业哪管什么大海捞针，就算是把每艘货船翻个底朝天，他也要找到自己的女儿。
　　海上的颠簸让幼曦有点吃不消，但是比她更痛苦的是歌沅。阴暗潮湿的暗仓加剧了歌沅伤口的恶化，看着伤口有些化脓，幼曦焦急的不知道怎么办。不过歌沅倒是比她淡定夺了，一直安慰她说自己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于是幼曦站起身
　　“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找些药来”
　　敲了半天的门才有人来开，是那伙人中最矮的小胖子。
　　“小哥求求你，能不能给我些消炎药，他伤口恶化了”
　　“他伤口恶不恶化关我什么事”
　　幼曦脑袋一转。
　　“到了越南，谁会要一个带伤的人，你说是不是“
　　那小胖觉得这话有道理，但是他也没办法。
　　“但我们也没有药啊”谁带那东西，多累赘。
　　“这船上肯定有，你让我找找，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去”
　　长远考虑之下，小胖依了她。
　　果然，没多久就在船上找到了一个急救箱，幼曦喜出望外。
　　“你从哪找来的药”歌沅真没想到她能找到药而且还是个急救箱，里面的消炎药、止血药、纱布一应俱全。幼曦细心的帮歌沅上好药包扎起来。
　　这时外面传来打骂声。
　　“你奶奶的蠢胖子，这么随意的让她出来，她如果跑了怎么办”
　　“大哥……她不是没跑吗”小胖一脸委屈。
　　“为了预防万一，把他俩给我绑起来，嘴也给我堵起来，免得等下盘查的时候坏事，快去。”
　　就这样歌沅和幼曦被分别绑了起来，还封了口。
　　一路上接受过两次盘查都没有发现问题。幼曦急的直冒汗，喊又喊不了，动也动不了。
　　听外面的人说还有几个小时就要到越南国境了，该怎么办。
　　这时，歌沅向幼曦使了个眼色，看向幼曦脚边急救箱，对啊急救箱里有剪刀，可以割开绳子。
　　幼曦用脚踢倒了急救箱，急救物品撒了一地。幼曦倒在地上，挪了半天才拿到剪刀。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绳子终于开了。
　　连忙跑到歌沅身边去割他的绳子，歌沅却摇摇头，示意把他嘴上的胶带撕掉。
　　幼曦不解歌沅为什么不让解他的绳子。
　　“幼曦，你现在听我说，一切都按我说的做。看到角落里的救生衣没，穿上它。
　　在你之前去给我找药的时候，我留意到这个暗仓最里面有块地方木板有些松动了，很轻易的就能卸掉。
　　你等会从那里钻出去刚好就是船尾，他们都在船头，是不会看到你的。
　　在上船的时候我看到船尾有小型救生垫，你拿着救生垫跳下船去。这条水路上来来往往的商船应该很多，他们看到了会救你上船的。
　　我就先待在这里，等你来救我”
　　“不行，要走我们一起走”
　　幼曦怎么可能丢下歌沅一个人一走了之，歌沅是为救她而来，为救她而伤。
　　“傻瓜，我现在受了伤，跟你一起走的话，恐怕没等到别人来救我们，我就已经不行了”
　　对啊，幼曦突然清醒了下来，歌沅身上有伤，万万沾不得水的。那伙人既然没杀他们，应该也不会对歌沅怎么样的。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人来救他们。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歌沅所说的了。
　　“那你一定要等我回来救你”
　　歌沅露出了招牌式笑容当是答应。
　　歌沅之所以不跟幼曦一起走，不止是因为身上的伤，他不能走，如果两个人一起逃走的话，那伙人是一定会折返找他们的，留一个人在船上的话，另外一个生存几率会大得多。
　　再者就是救生垫根本容不了两个人……
　　如歌沅所说幼曦没有费太多力气就拆掉了木板，穿上救生衣。临走之前，回头看了歌沅一眼。
　　一定要等我回来。
　　幼曦拿着救生垫，从船尾一跃跳下。
　　有一瞬间，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画面，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从船上跌落水中。
　　幼曦爬上救生垫，还好是顺风，救生垫向着回去的方向飘动着。

　　没过多久大胡子就发现少了一个人，一拳头打在了歌沅的脸上，血从歌沅嘴角溢出来。
　　大胡子讽刺道：
　　“你怎么不跟她一起逃走，对啊，你身上还有伤，逃不了是吧”
　　大胡子紧抓着歌沅受伤处的肩膀，一点点抓紧，血瞬间染红了纱布。
　　值得安慰的是他们并没有折返找幼曦，歌沅的推算还是挺准的。

　　在海上飘了将近一个小时，幼曦都没有看到周围有船路过。歌沅还等着她去救，万分着急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因为救女心切，城道业跟搜救人员一起坐上了直升机。
　　沿着去越南的水路寻找了半天都无果。万般焦灼之计听到搜救人员说在海面发现可疑漂浮物。
　　等下降了飞行高度城道业一眼就认出：
　　“是我的宝贝女儿，是她，是她！”城道业激动的语无伦次，谢天谢地，幼曦没事。

　　看到一架直升机慢慢朝她靠近，幼曦兴奋不已，终于得救了。
　　闻讯赶来的海警船救起了幼曦。
　　城道业一把搂住幼曦，老泪纵横。
　　“对不起爸爸，让你和妈妈担心了”幼曦心存愧疚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走赶快跟我回去，你妈还在等着呢”
　　“不行，爸爸，还有个人在船上呢，我要去救他，等救了他我立马跟你和妈妈回去”
　　幼曦没有一刻不在牵挂着歌沅，他还在船上……
　　“救人的事就交给海警，你就别再插手了”城道业真的不想女儿有任何闪失。
　　“求求你了，爸爸，就让我去了，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说完转身跑到海警身旁
　　“带我去，我知道是哪艘船，我可以给你们带路”

　　没有幼曦在船上，歌沅着实安心了不少，这样就可以不顾一切的放手一搏。再过不远就到越南境内了，一定不能出国境，不然想逃更是难如登天。
　　歌沅从暗仓里掩藏好的破洞钻了出来。
　　这时看到不远处一艘超大型集装货轮迎面驶来。于是计由心生，歌沅估算货轮到与这艘货船平行最多两分钟的光景，也就是说，歌沅只有两分钟的时间。
　　随即悄悄潜进船尾的驾驶舱，掌舵的是大胡子。如果正面对抗，受伤的歌沅根本不久他的对手，趁其不备，从其身后将他绊倒在地，随后迅速夺了舵，急打方向，货船90度大转弯，朝着迎面驶来的集装货轮撞了上去。
　　大胡子可傻了眼，那艘货轮最起码大这个货船好几倍，这不等于鸡蛋碰石头，纯粹找死。连忙抢回了舵，但是也来不及了。
　　就这样小货船和大货轮来了个亲密接吻。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大货轮无恙，小货船撞出个大洞，海水迅速的涌进船体。
　　大胡子等人可慌了神，谁也没想到会把命打进去。
　　船头渐渐的沉入海里，歌沅迅速的穿上救生衣，抱着块木板从翘起的船尾跳了下去。
　　歌沅顾不得伤口泡在海水里，抱着木板拼命地向四周游去，不然船体沉入海底造成的漩涡会把他吸进去。

　　载着幼曦的海警船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船体全部沉入海里的那一瞬间。
　　“歌沅……！！”
　　幼曦声嘶力竭的喊着，可是没有人回应……大串的泪珠顺着脸颊滴落到甲板。
　　随后看到海警救上来两个人，幼曦扑上前去，两个人中却没有歌沅，是大胡子和小胖。
　　“剩下的人估计生存几率很小了……”
　　海警的话让幼曦麻木的瘫坐在甲板上。
　　幼曦感觉自己的心跳停了，大口的呼吸却缓解不了窒息的感觉。
　　歌沅，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如果你不在了我拿什么来赎罪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对我这么好，我以前还那么对你，我该死啊…我该死啊…
　　头痛欲裂。
　　一点点破碎的情景涌入幼曦脑海。
　　“南橙，等等我嘛”
　　“喂！倭瓜！不要再跟着我啦！”
　　“我要跟你一起去上学”
　　……
　　“南橙！我家小沅呢，不是经常跟你在一起，怎么到现在还没回家”
　　“倭瓜？你趴在那干嘛呢？”
　　“小沅啊，你个傻孩子，你趴在这干什么，怎么不知道回家啊”
　　“我…我不…不能走……城堡会…会淋坏…的……我要送给…南…南橙的……”
　　……
　　小沅？是歌沅吗……这些都是什么，为什么这些片段会出现我的脑海里……
　　还有南橙是谁？这跟我到底有什么关系……
　　头痛得幼曦快要失去理智。
　　“快看！”
　　海警的声音瞬间让幼曦清醒过来。顺着海警手指的方向，海面上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是歌沅！是他！”
　　幼曦第一眼就可以肯定是他，也必须是他，不可以是别人！

　　看到被海警救上船的歌沅，幼曦扑上前去抱住了歌沅，哭的梨花带雨。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谢谢你还活着……”幼曦早已泣不成声。
　　歌沅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努力的露出微笑。
　　“因为……我知道你……你会来……”
　　“我来了，我来了……”
　　对幼曦来说，歌沅能活着便是老天对她最大的恩赐。
　　歌沅从此时的幼曦身上看到了南橙的影子。
　　凑近幼曦的耳边，微弱的声音：
　　“你看，我也能与你同生共死了”说完便昏倒在了幼曦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