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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倚秋是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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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向兰山,真是高兴而去,败兴而归,往事一件件被勾起,还给自己惹了一个大麻烦,那位齐王和淑夫人只怕不会就这么善了,若溪冰着脸回到倚秋园,随后便一言不发的坐在楼阁里发呆,恋歌忧心忡忡,但是又不敢向前询问。
若溪坐在窗前,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思绪却不知跑向何处了,直到夕阳西下,湖面一片漆黑,她才回过神来,摇手推拒了恋歌端上来的饭菜,转身走向室内,早早的上床睡去,恋歌不得不收拾掉一口没动的饭菜,后悔不跌的捶自己的脑袋,早知道就应该死赖着陪小姐去向兰山的,今日正是若兰寺的庙会,如果猜得没错,小姐恐怕是见过王爷了,王爷定是说了一些难听的话,如若不然,小姐怎会这般失魂落魄?恋歌叹了口气,轻轻掩上木门,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一夜的相安无事,若溪不由疑惑起来,这齐王和淑夫人应该前来兴师问罪才是,怎么能如此的风平浪静,真是太过诡异了……
“小姐……小姐……”
“何事如此慌张?”看着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恋歌,若溪淡然的递上一杯茶水,恋歌激动的颤手接过一饮而尽,然后想到还有事没说便又放下杯盏。
“小姐,淑夫人带着府上的众侍妾正往倚秋园赶来,她们肯定是来寻小姐的麻烦……”恋歌着急的瞅着一脸平静的若溪,正不知所措,若溪单手撑着下巴,眯着眼看向门外,该来的还是会来啊,这么绝佳的机会,有琴雅淑又怎么会错过呢。
“小姐……”恋歌看若溪依然静坐着,有些不明所以,正要唤她,就听见楼阁外喧哗声不断,吵吵嚷嚷甚是烦人,若溪皱着眉头,不悦的起身走向门外。
“妹妹给姐姐问安。”一个身着紫色华服的女子站在人群前面,最先看到若溪,随意的施了一礼,不等若溪回话就站了起来,高傲的审视下楼的若溪主仆,能如此肆无忌惮,王府中恐怕也只有有琴雅淑了。
“拜见王妃。”那群女人见到淑夫人施礼,便知道下楼而来,带着面纱的就是那不受宠的王妃了,便收了声势参差不齐的参拜,随后也自行站起,叽叽喳喳谈论起来。
“原来这就是倚秋园啊……听说这里被下了诅咒,很不吉利的……沾染了晦气可就不好了,淑夫人干嘛带我们来这个破地方……?”一个扮相妖艳的女子掩鼻挥袖,一脸的嫌弃。
“是啊是啊,当年那妃子死相可惨了,连她身边的人都是不得好死啊……”
“真的吗?这么吓人,我们……我们还是快离开吧……”一个身着黛青色的女子,脸色惨白,娇弱的身子几欲晕倒,幸得她身后的婢女搀扶着,才没有当众出丑。
“夫人,传言不可不信,还是小心为上啊……”绿如适宜的站出来,无不担忧的劝解淑夫人,一幅护主心切的模样,双眼瞪得老圆,一半原因也是因为倚秋院是众人惶恐不安避之不及的地方,她也是害怕不已的,身后的女人也都声声附和,如同野兽猛虎般避之不及。
“怎么会……?姐姐都住了这么久,就算有诅咒也会冲淡了吧……姐姐都无事你们怕什么?”淑夫人脸色不由僵硬起来,然后又勉强镇定自若,后退了几步,颤声呵斥着,满含惧意的眼眸在看向若溪时却是幸灾乐祸和挑衅。
“有备无患啊姐姐……”
“是啊是啊,还是离开这鬼地方要紧……”
若溪随意的坐在圆木椅上品着茶,冷眼看着院中的莺莺燕燕,兀自的自演自说,甚是好笑,不管是皇帝还是王公贵族,后院争斗永远是那么精彩绝伦,难怪现世中那么多后宫争斗戏剧为多数人所追捧,只是未曾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是其中一个,若溪深感无力,还有淡淡的厌恶。
若溪极度隐忍的听着一群女人的不断聒噪,恋歌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揉搓裙角,想要为若溪辩解但终究敌不过她们的“巧言善变”。
“夫人身子高贵,切不可范险啊……”绿如越说越激动,恨不得把淑夫人说成天仙,天上地上绝无仅有一般,边说边不忘看向若溪,用意足以明显。
“你们……你们怎可如此说我家王妃……”恋歌终究是隐忍不住,急的直流眼泪。
“淑夫人,来倚秋院所为何意?”若溪懒得理会她那些自以为可以让自己伤心的小伎俩,只是不想因恋歌之语而使她召来横祸,右手修长的五指漫不经心的叩击着桌面,适时的打断恋歌的话语。
“哼,况后琼冰,你也不要太得意,你这王妃之位也不过是有名无实罢了……”淑夫人走向前去,一脸的狰狞,不甘和愤恨早让她的面部变得扭曲,用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怒吼着。
嘴上说的才是淑夫人最在意的,虽然是王爷最得宠的女子,但是在听到那些下贱侍妾的言语,她还是忍不住咆哮摔碎无数名贵的瓷器,那是她心中不可磨灭的刺。还有左相况后珏袂,如若不是他,父亲也不会死,有琴家也不会满门抄斩,自己也不会流落风尘,被那人奴役,在如同地狱般的地方惶惶不可终日,她恨况后琼冰,恨况后珏袂,她发过誓言,一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王爷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倚秋院如此不吉利,怎么还会让姐姐入住呢?”淑夫人一改先前的凶悍,即时变的娇小可人,一颦一语媚态横生,回身端坐在若溪的对面,一派贤淑端庄模样,金步摇下的长长翡翠流苏也竞相碰撞清脆悦耳。只见她向绿如使了个眼色,绿如便会意的扶着她坐在离若溪很远的地方。
“淑夫人此番前来不会就是要告诉我这些事吧?”若溪很想朝天翻翻白眼,难道古人都是这般喜欢无事生事么?这淑夫人在王府已是名正言顺的女主人,还与她这个如下堂妻无异的人置气,哎,名利地位竟是如此重要么?并且古人不是一向忌讳咒语,怎么还敢前来这种是非之地?
“当然不是……我要送姐姐一份大礼。”
淑夫人看了眼不知何时出去又归来的绿如,眉目倏然亮丽如星,狡黠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她缓慢的起身走向若溪,恋歌警惕的拦在若溪面前,宛然一幅老母鸡护幼的画面,淑夫人自是不在意这个无名丫鬟,一脸不屑的将要推开她,护主心切的恋歌哪里肯退缩,防备状态更是坚不可摧,如果不是她发着抖的双腿,不知道的人定会感叹她的坚强不屈。
若溪皱着好看的秀眉,本要拉开恋歌的玉手缩了回来,罢了,该来的还是会来,只是让无辜的恋歌卷入其中却是于心不忍,但私心里还是希望有个人能真心关心着自己,担心自己的安危,就这么让自己自私一回吧。
“住手……”一声愤怒而又焦急的男中音很合事宜的从竹林外传来。
情节果然如自己所料的那般上演,齐王突然出现在院内,正好看见淑夫人“不小心”被恋歌推倒在地,怒不可遏的神情可想而知。空气一下子变得窒息,恋歌惊吓的呆立一旁,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脸颊煞白如霜,眼眸死灰一片。
“这个贱婢居然敢以下犯上?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才,况后琼冰,本王今日就好好替你管管……”
齐王一语道完便上前一巴掌扇了过来,明眼人一定可以看出他那只手上的力道,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恋歌绝望的闭上眼睛,拼命的死咬着牙,承受着该来的惩罚,内心里却是没有半点怨言。
“拍”的一声惊醒了所有的人,突然地推力让恋歌摔倒在地,但她全然没有在意自己是否受伤,惊慌的连手带脚的爬到若溪的身边,若溪半趴在地面,嘴角的血丝已然渗透了白纱面巾,她单手遮面,清冷的眼眸没有任何增减,依旧是冷谈得让人凛然。齐王也是一瞬间的呆滞,便恢复先前的威仪、高贵,眼角的精光一闪而过。
“况后琼冰,你这是要和这个贱婢同流合污吗?”
“小姐,你……你怎么样?”恋歌双唇颤抖的不停,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也顾不上仪态,连跪带爬的爬到若溪身边,模样比被打在自己身上还要痛苦万分,若溪收敛了眼里的冰冷,安慰似的拍拍她的手,借助她的力道缓慢的站直身子。
“姐姐,你没事吧……恒只是帮你管束一下下人,你就算不满,也不该拿自己的身子抵挡啊。”淑夫人一脸不赞同的拉着若溪的手,似若关心的打量着她,却被琼冰漫不经心的抽回,淑夫人愤恨的她的不识抬举,转身娇弱的依偎在齐王的怀里,美眸中噙满泪水,“恒,姐姐是不是讨厌我了?”
“淑儿此话何意?”齐王爱怜的捏了捏淑夫人的脸颊,语气和刚进院更是判若两人。
“那日绿如在向兰山冲撞了姐姐,今天特意带绿如来给姐姐赔罪,可姐姐……姐姐却对淑儿恶言相向,说……说淑儿是风尘女子,不配得王爷喜欢,呜······淑儿知道自己是罪臣之后,配不上高贵的王爷,但是淑儿对王爷的心意是没有错的,为什么姐姐要这样诋毁这份爱……”淑夫人煞有介事的述说着一些莫须有,“深情并茂”的让人汗颜,若溪由始至终一言不发,如同看客般看着淑夫人一个人的独角戏,甚至在心里深深地佩服她,这样的谎言她也能说的如此理所当然。
“是啊,妾侍也听到王妃如此言说……”
“为何不加阻挠?”
“妾侍不敢……王妃是一家主母,妾侍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妾,怎敢妄加说道……”那黛衣女子在婢女的搀扶下盈盈一拜,趋炎附势的随淑夫人胡言乱语,早已没有最初的害怕娇弱。
众侍妾则低头不语,淑夫人正得宠爱,这会儿谁也不敢得罪于她,况且在若溪和淑夫人没到王府之前,众人都是雨露均沾,也没出什么乱子,可自从淑夫人到来,王爷便夜夜留宿玉漱阁,她们已是很久未见到王爷,但也只得心底谩骂,敢怒不敢言,今日看到贵为王妃的况后琼冰如此狼狈,也能缓解她们病态的不满心理。
“好淑儿,你身体不好,哭多了会伤身的,你放心,本王会给你一个公道的。”齐王吻了吻淑夫人梨花带雨的脸颊,轻柔的为她擦干眼泪,继而吩咐一旁的绿如扶着她。再待他转身面对着若溪时,那满眼的戾气让人浑身颤抖,只见他极快的行到若溪面前单手扼住她纤细的脖颈,一字一句仿佛从地狱传出的声音瞬间在耳边炸开。
“况后琼冰,你那个老狐狸爹威胁本王,本王已是隐忍不发,你居然不知收敛,胆敢欺负到淑儿的头上,是不是以为有你爹撑腰就觉得本王不敢拿你怎么样是不是?”